活到太阳升起[无限流] 分节阅读 70(2 / 2)

gu903();老曹告别仪式三天后,骆镔才出现了,双眼布满红丝,连胡须也顾不得刮,倒像打了一场硬仗。

彼时叶霈正在碣石酒吧,陪着孤零零的小施。她原本被接回家,不知怎么溜了出来,也不哭闹难过,安静地像一具行尸走肉;酒却喝得很凶,清早到现在不声不响两瓶洋酒下肚,跑去洗手间吐得胆汁都出来,把叶霈吓得不轻,又不肯去医院,守在酒吧不走。

这里是老曹经常停留的地方吧叶霈暗暗难过。

酒吧已经关门,也没进货,短短几天萧条许多。去冰柜取苏打水的时候,叶霈听到门外车响,奔过去看,果然熟悉的黑色悍马车停在空地,骆镔和大鹏一左一右跳下车,一个径直进门,另一个回身取什么。

一个温暖的拥抱之后,叶霈抬起头,仔细打量面前男人:眉心紧锁,眼睛带着血丝,精神却还好。“怎么才回来搞定了”

骆镔想亲亲她,看看小施方向却停了停,只摸摸她刘海,这才拉着叶霈往窗边卡座走。大鹏从车里带了些汉堡披萨,往呆坐吧台的小施面前一放,“陪哥们吃点。”

“这边完事了。”骆镔面上有种尘埃落定的疲惫,却没什么笑容,看得出并不顺利。“还是老一套,人多力量大,合一块儿干活吧。”

这也是预料到的事情,“碣石队”减员,“佐罗队”“天王队”只能维持,还和“银獴队”势不两立,想平安熬过剩下两个月,不和北方各队联手是很不现实的事情。

听谢岚说,詹姆很够意思;上次小聚,叶霈也对朱利安印象很好,只是想起同归于尽的崔阳马克,难免有些不安。“丹尼尔怎么说我还以为他不乐意。”

“形势比人强,他能当老大,可不是光凭拳头。”骆镔笑笑,拎起苏打水喝两口,收敛笑容:“再说崔阳那事,光明正大一对一,立了生死状,一命赔一命,谁也说不出什么。哼哼,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,吐口唾沫都成钉,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;只有银獴队那帮sb,出尔反尔,输了不认账,哼哼。”

古人云,一诺千金,毁诺的都是小人。叶霈打心底赞成:“走着瞧吧,日子长着呢。”

骆镔低头喝水,半天才说:“咱们这次动静太大,朱利安本来还说过来看看,结果自己也出事了。”

彼此相距近了,风吹草动都看在眼里,叶霈却忙着战斗,可顾不上对面,见到男朋友慢慢伸出四根手指,倒吸一口凉气:“四脚蛇”

骆镔郑重其事地点头,“突然冒出来的,拎着四把家伙,围着庭院转了个圈,几秒钟就弄死十来个人。朱利安他们在外面,赶回来分成两拨,一拨护着客户撤,一拨缠着它,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
皇宫黑黝黝的地窟,一只四只胳膊、半人半蛇的怪物缓缓冒出来仔细想想,它似乎比不过人面蟒和九头蛇有威慑力,却飞天遁地无所不能,活人到得了的地方,它能去,活人到不了的地方,它还能去,这就很可怕了;行动如电,记得自己和樊继昌都掷过暗器,却被它毫不费力闪开去,只有数十人同时甩出刀剑,才能保证伤到它,可惜动静太大,那迦也会被引来。

叶霈一根根握住他手指,感觉手心潮乎乎:“那他们”

“死了不少人。”骆镔摇摇头,像是不忍心详谈,叹了口气:“我和朱利安商量,下月还是分开,一南一北牵制那帮泥鳅;到了年底,就合兵一处,彼此有个照应,老张也是这个意思。”

也好也好,叶霈放了点心,低声说:“那你怎么安排”

骆镔不答,紧紧握着她手掌,“叶子,你什么时候走”

总是催我走,叶霈莫名不开心,悻悻地摆弄手机给他看:18号清晨直达斋浦尔的航班。

骆镔眉头立刻皱紧,“这么晚不少人都走了,改签吧,提到明天。”

“我再送老曹一程。”叶霈坚持。老曹算北京人,祖籍却在外地,事发突然,至亲都分散各地,停灵七日才送八宝山火化。她在心底悄悄补充:也多陪陪你。

仿佛听到她的心声,骆镔目不转睛望着她,侧头看小施趴在吧台,大鹏闷头喝酒,忽然抓起叶霈手掌放在唇边,用力吻下去。

流光容易把人抛,红了樱桃,绿了芭蕉。

自从甘涛出事,瑶瑶回到家中,大黄就成了孤儿,见到叶霈呜呜低叫。一时有点犯难,只好在群里求援,还是猴子仗义,带着她送回家里:“我老婆喜欢带毛的,关键这家伙不咬人吧”

叶霈替它打包票:“怂着呢,就知道吃,别说咬人,野猫它都打不过。”

这是真的。被师傅接回家当天,小琬激动地抱着不松手,不停地问:“是给我的嘛”师傅应了,让给小狗起名字,她想也不想便喊:“岳黄黄”

师门规矩,若是收下孤儿当弟子,都归到“岳”姓,以纪念岳武穆。

可惜“岳黄黄”被师傅一口否了,只留下后面两个字。小琬很开心,当晚就搂着它钻进被窝,吃饭也你一口我一口,很讲义气。

见到猴子老婆的时候,大黄很通人性,不停摇尾巴,立刻得到友谊:“这狗真有意思,尾巴还是个圈。”

离别之际,叶霈蹲在地上,捧着它毛茸茸的大脑袋,“阿黄,你知道小琬去哪里不”

大黄汪了两声,耳朵耷拉着,尾巴不摇了,像是说,我也在找她。

老曹正式火化那天,大多数成员像骆镔大鹏一样留下,新人也不少,张得心孟良都在,送这位队长最后一程。

到头这一身,终有那一日。

眼见火化室上空黑烟袅袅升起,恸哭一阵接着一阵,叶霈忍不住热泪盈眶,伏在身畔骆镔肩头。

骆镔原本托她照顾小施,事到临头,后者憔悴而冷静,默默望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嚎啕大哭,一位半昏迷的中年女子被亲属们搀扶,六、七岁的小男孩满脸惊惧地捧着黑白照片里面是老曹。

叶霈忽然想起年初宋保华调查的结果:曹帅,结婚多年,儿子都不小了。侧头看看小施,满脸羡慕。

次日清早乘航班的话,还是从位于金盏乡的酒吧上高速直奔首都机场更方便些,叶霈拎着行李住回酒店。

应该和赵忆莲聚聚,可惜实在没心情,还是下月吧;例行电话的时候,妈妈很沮丧,听说继父那位女儿正式搬进家门,嫌弟弟吵闹,又不肯睡沙发,只好在小区给她租了个一居室,每天进门吃三顿饭,碗都不肯刷。

能用钱解决的问题,都不是问题,叶霈安慰半天,挂掉电话转了五十万过去,谎称公司年终奖加股票分红加涨薪,极有成就感,悲伤都冲淡不少。

骆驼怎么还不回来做完功课冲凉,叶霈换身衣服,随意踏出酒店。

深秋夜晚清凉如水,往来面带疲倦之色的行人步履匆匆,路边高楼大厦灯火昏黄,偶尔能闻到酱油合着冰糖的味道。散步的老人牵着小狗,夫妻搂着宝宝,欢声笑语不绝。

孤零零的叶霈忽然想家了,路边咖啡厅透出温柔光线,深褐木椅干干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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