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净,身后是盛开着的小粉花。呆呆坐半晌,有点想男朋友了。
“喂,到哪里了”她拨通电话。
骆镔焦躁的声音伴着引擎,还有喇叭声。“我x,堵了,北京真t麻烦。”
都这么晚了她失望地嗯两声,“我在酒店往西那条路,咖啡厅前面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骆镔带着歉疚,“给你带吃的了,啊”
我肚子又不饿。叶霈托着下巴,瞪着手机发誓:如果他十分钟之内赶来,我就让他亲亲我;二十分钟赶过来,我就亲亲他;半个小时才到的话,哼哼,就揍两拳。
瓶中魔鬼和渔夫的孽缘也不过如此。
黑色悍马轮胎和路边发出摩擦声的时候,刚好二十五分钟,叶霈有点迟疑:怎么办呢
好在礼物足够有心:红豆双皮奶和奶酪,居然还有一大束红玫瑰。
车窗开着,骆镔很有点不自在:那双骨节宽大、覆盖薄茧的双手更适合挥拳,或者握着黑刃弯刀,而不是这些小女生才喜欢的东西。
“晚上在东直门谈的事。”他短暂地说,咳了一声:“路过上次吃火锅的地方,正好今天没什么人排队。”
娇柔鲜艳的玫瑰如炭火,如蜜糖,偌大车厢有种“春暖花开”的芬芳。一看就是直男,也不搭配几枝满天星和绿雏菊,叶霈甜蜜地想,轻轻凿他肩膀两拳,骆镔假装“哎呦”
于是叶霈奖励茉莉花茶给他喝:“猴嫂给我的,八百块钱一两,尝尝。”
茶汤清澈,青绿怡人,仿佛茉莉花开,骆镔端起茶杯嗅嗅,“北京人就爱茉莉花,猴子讲究人啊。”
双皮奶就着茉莉花茶下肚,话题转到老曹:“把酒吧和别墅都留给队里了,我下午和孙莹找律师,这个月先过户到我名下,再慢慢看怎么倒账,还有队里账户,老曹留了不少东西。对了,孙莹和小孩年底移民。”
孙莹几秒钟之后叶霈才反应过来,是老曹妻子。大概不想留在北京这块伤心地吧从此远游海外,再不履故土,换了我也一样,叶霈想不出话安慰,随意地问,“一队那边,以后谁说了算”
骆镔很没形象地瘫在沙发里,摸摸鼓起来的肚子:“我和老丁王瑞商量了,他俩意思,商量着来,对外我这边顶上。”
这也是大家猜到的。
丁原野来得早,身手好,却不耐烦应酬算账,有点像樊继昌;王瑞则是典型的辅助型人才,也不愿意担重担。至于老客户刘文跃,资历人脉都合格,还是个二代,身手却差多了;自保还行,对外战斗可远远不够。
骆镔则不同,身手好,豪爽仗义,心也细,开过拳馆的缘故,也能独挑一摊,对内对外一把抓,很能服众。在他之前,二队有个很厉害的队长,可惜死在四臂那迦手里。
“队长啊。”瞧他满脸疲惫,不停抽烟喝茶提神,叶霈朝他轻松地抱抱拳,“失敬失敬。”
骆镔呵呵笑,招招手:“这样吧,我缺个贴身保镖,24小时那种,就你吧。”
银质餐匙在叶霈纤细手指中翻飞,“我价钱可不低,不知道你出得起出不起。”
骆镔朝插在玻璃瓶中的红玫瑰扬扬下巴,“就这么多了,够不够”
叶霈想了想,抬起一只左手,“将就将就,遇事留一手,也就对付对付泥鳅吧,其他单算。”
骆镔倒吸口气,搓搓脸,喃喃说,“够黑的,要我老命了。姑娘,这么熟了,打个折吧”
银白月亮逐渐朝着头顶移动,还是外面的顺眼,“封印之地”的红月亮看着就头疼。
接过两个长长的电话,时候不早,骆镔看看窗外,站起身来:“你早点歇,明天四点集合,别迟到。”
又要分别了,我在斋浦尔找迦楼罗,他在北京处理林林总总的后事。
叶霈“嗯”一声,送他到套间门口。房门打开,走廊铺着织花地毯,昏黄灯光柔和地打进来,照亮两人脸庞。
“骆驼。”她忽然说,“你是不是要找韦庆丰的麻烦”
骆镔侧着脸,什么话也没说。
当年崔阳也在现实世界追杀过北方联盟的马克,却被几队劝了回来:哪里发生的事情就在哪里解决,已经是“封印之地”的规则,只有“银獴队”这种肆无忌惮的恶棍,才敢悍然偷袭自己,却碰上了小琬这颗硬钉子。被三队联手警告,硬压了回去,改在前几天偷袭。
“叶子,这事你别管了。”骆镔不肯看她,盯着空无一人的走廊:“你现在的任务就是第三关,说一千道一万,先把迦楼罗搞定,别忘了老金和丹尼尔的卦,还有那块石板。国内这边有我呢,还有大鹏老丁,刘文跃他们,别操心,啊”
师傅说过,杀人偿命,欠债还钱,古惑仔也说,出来混,总是要还的。
左脚踏在血债血偿的武林,右脚却是上过大学、遵纪守法的公民,叶霈满心彷徨。
若是没有“银獴队”,引不来那迦,人面蟒未必找得到我们;就算狭路相逢,也总能合力对付。老曹不会死的这么冤枉,二十多个队员和几队散客也不会丧命。
可韦庆丰这个二代不是善茬子,敢来动手,必定做好万全准备,硬碰硬,未必能占上风,万一被设下埋伏,可就麻烦了:郑一民还躺在医院icu病房吧
“你小心点。”她抓住他胸前衬衫,“别冲动。我是说,反正,”
反正什么呢叶霈自己也不知道。面前男人忽然张开臂膀,把她紧紧抱在怀里,力气大得她透不过气;他的嘴唇比“封印之地”永夜不曾熄灭的火盆还要灼热,带着烟草、茉莉花茶和玫瑰的味道,衬衫藏着汗味。
可能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,他才抬起头,胳膊撑着敞开的房门,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她手臂,微微喘息着,眼里带着热情、渴望和索求:别让我走了,行不行
叶霈忽然想起初遇的时候:粉红月亮当头映照,火盆熊熊燃烧,两只满面黑鳞、吐着红信子的那迦一步步逼近,自己却手无寸铁
他就这么从天而降,满脸污泥,拎着黑漆漆的弯刀,可真像打家劫舍的强盗;片刻之后,血淋淋砍下那迦臂膀,把染满鲜血的长刀递过来。
现在我们好端端站在这里,喝喝茶赏赏玫瑰;下月亦或年底,会不会冰冷冷躺在棺木,被送到八宝山,一把火烧成黑烟,桃子猴子昌哥给我鞠几个躬,上三炷香。
小琬怎么还不回来妈妈哭得死去活来,就像父亲去世那样,弟弟也会哭鼻子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