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到太阳升起[无限流] 分节阅读 98(1 / 2)

d试图造反的蚂蚁之后,不紧不慢地环绕广场一周,盘踞成一座小山,回望远处孤塔。尽管不能说话,叶霈依然觉得它很得意。

随后它没有追击,而是向正北方向进发,很快消失在重重叠叠的建筑物当中。

也就这样了吧叶霈颓然坐倒,双手捧着脸颊。桃子丹尼尔尽了力,我也想拼一把,可惜没机会。

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,今天的事谁也不能责怪我什么,只是所有人都白死了。

看看天色,按照经验,顶多再一个小时,年关就结束了。

骆驼说,去年临近天亮,摩睺罗伽像推土机一样扫荡安全区域内的建筑物,捕捉活人。即使栖身之地倒塌,“碣石队”也躲在里面一动不动,才侥幸逃过一劫,不少人被砸得头破血流。

她慢慢伏在冰冷僵硬的青砖表面,感觉距离男朋友近了些。他只要他能动,必定遵守诺言,如今怕是,来不成了。

一股似酒似怒的血气在胸口翻涌,叶霈热泪盈眶,一拳狠狠捶在青砖中央,不能这么算了。

翻身一跃而起,四周都敞着窗洞的缘故,塔内清晰可见,头顶赫然刻着一朵莲花。低下头,手边降龙杵中上位置,三朵莲花栩栩如生是迦楼罗头顶宝冠

迦楼罗大神,你都看见了,我想杀它,可没办到。我得再试试,给大家报仇。请你大发慈悲,再庇佑我一次,我我一定做你最虔诚的信徒。

胡乱祷告几句,叶霈用红褐藤蔓在降龙杵中央绕几圈,幸好杵身中央生着鸟翼般的扶手,不至于滑脱,另一端系在腰间。最后望一眼青砖,毅然攀出窗洞。

从这里望下去,地面可真小,侧面皇宫俨然漆黑的泰姬陵我这辈子也不去泰姬陵了。收回目光,紧紧扒住塔壁雕刻的花纹,一米,两米,可真悬呐,叶霈屏息静气,每攀登一步都等手脚找到牢固地点才敢呼吸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她站在孤塔塔顶,打量四周:这里方圆五米左右,像个刻满花纹的小山坡,中央耸立着印度特有的石质塔尖。绕塔行走一周,叶霈用藤蔓做成安全带,把自己固定在三米高的塔尖。咦仔细看看,塔顶外部也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,令她心里踏实许多。

从背包取出事先备好的绷带藤蔓,用火石点燃,挂在降龙杵顶端。叶霈双脚站稳,像放风筝似的大力挥动降龙杵,大喊“滚出来”

声音远远传扬开去,如同海面动荡不休的涟漪。

“说你呢”叶霈一时想不出什么骂人的话,又格外愤怒,开始怀念桃子和奥朵。“瓜怂青皮傻x”

两盏燃烧着的红灯笼从正东方慢悠悠升起,阴影笼罩一小方区域,叶霈有种直觉,摩睺罗伽已经潜伏在那里很久很久了。

“看看这个”她用降龙杵敲敲塔顶,又指指对方:“你过来啊打不过吧胆小鬼怂包活该天天被人家打”

摩睺罗伽在视野中越来越大,叶霈得以正面打量它:活人面孔看着像印度人,又不太像,哪里怪怪的;红信子不时从裂开的嘴巴伸出来,牙齿尖锐,脖颈膜翼张开,似乎能飞起来。

也就那么回事,叶霈给自己鼓劲,除了恶心点,和泥鳅四脚蛇没什么区别,等我把它杀了

我能杀得了它么这个念头突兀而悲观,令叶霈心脏冰冷。毫无疑问,自己占据地形优势,居高临下能给它致命一击,2012年那批人就是这么做的可那次他们有三个人,我却只有一个。

万一我失手,会被活活摔死,就像可怜的林变成肉饼。也许会摔到它嘴里,像灰头发似的被囫囵个吞下去,这把降龙杵孤零零躺在地面。运气好的话,桃子丹尼尔冲过来拾起,可他们拿着重得多,顶多周旋两下天就亮了。

只有我和骆驼能杀它。骆驼来不成,还有我呢。

庞大蛇躯顺着孤塔盘绕而上,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,活人面孔在视野中越来越大。到达塔顶之前,它依靠后半身直立起来,头颅高高昂起,俯瞰着小蚂蚁似的叶霈。

它忌惮我手里的降龙杵。叶霈心里有了底,朝敌人挥舞几下,又掏出一把匕首直掷出去,“有本事”

摩睺罗伽真的来了。它没有直线出击,而是身躯暴卷,像一列骤然脱轨弯曲的火车。视野里全是漆黑蛇鳞,一张张惨叫咆哮的活人面孔在耳边哭嚎,叶霈想也不想扑在石质塔尖底部,握紧降龙杵,杵尖伸出塔顶。

如果是人面蟒,很可能就这么把她绞死,可摩睺罗伽身躯太大,反而在石质塔尖留下死角。眼前漆黑无光,耳边满是鳞片摩擦塔顶的刺耳声音,叶霈屏住呼吸,不知过了多久天才亮了。

黑蛇已经离开,顺着广场慢慢腾腾游动,脑袋都没朝这边歪一下,叶霈却感觉对方在寻找自己破绽。

哼哼,来吧。心里有了底,叶霈割断充当安全带的藤蔓,盘膝坐在塔顶。凌空扑击难度很高,还要计算角度力量,选择合适的招式,机会只有一次,叶霈揉揉太阳穴,小琬在就好了。

小琬在的话,二话不说抡起降龙杵,随便一招就能给这条蛇一下狠得;万一没能毙掉,还能顺着蟒身攀爬跳跃,降龙杵牢牢握在手里,割的它遍体鳞伤

师傅衣钵传给小琬,毕生心血由小琬继承,我只是个沾了父亲的光,侥幸被师傅重新收回栖霞派的记名弟子。

不不不,我很努力了,学业再紧我也没丢下功夫,上大学我也不住宿舍,天天回家练功。我尽力了,就连小琬也说,我很厉害

师傅怎么说的出身将门,宅心仁厚,天资聪颖,可惜与她老人家缘分不深叶霈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,看,不光小琬,师傅也觉得我很好。

信心夹杂喜悦,像浩浩荡荡的春风,温暖着叶霈冰冷麻木的心脏。

阿琬行,我也能行,胆气顿时壮了。

左手扶着石质塔尖,右手握住降龙杵,整座城池一览无余,叶霈有种“会当凌绝顶,一览群山小”的气概。

低头看看自己,虽然沾染不少血迹,却都是那迦和伙伴们的,连道伤口也没有。我可是冲进皇宫、取出降龙杵、又从皇宫闯进孤塔,硬闯三层,这才来到此处;代价是大多同伴重伤,还有不少再也爬不起来了,她望着血迹斑斓的塔身,都是摩睺罗伽刚刚被割伤留下的,活像来时路,心爱的人也无声无息留在塔里。

我给你们报仇,不成功,便成仁,这条命陪着你们,我可是叶坤的女儿,叶霈深深吸口气。

似乎不耐烦了,远方摩睺罗伽也悄然动起来。山脉般的躯体围绕孤塔盘旋迂回,蛇尾不时抽打塔顶,头颅却东摇西摆,忽上忽下,不时张开血口示威。月亮泼洒着鲜血般的光芒,把这头野兽也包裹的红彤彤。

叶霈闭上眼睛。“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”合称六根,对于练武之人来说,凭借双眼寻找敌人是最粗浅的方法,其次是耳朵,大多数人终身无法突破;到了道心通玄的至高境界,一个转身、一个念头就能推测敌人意图,小琬都不行,只有师傅师公做得到。

怎么也得试试,总比畏缩不前强,还有迦楼罗庇佑呢,她乐观地想。

身周空气奔涌如潮,气流席卷不定,鳞片摩擦广场、塔身的声音忽近忽远。如果叶霈睁开眼睛,就会发现这条巨蛇像龙卷风似的围绕孤塔盘旋绞杀,膜翼张开,不时高高窜起,如同向往翱翔九天的蛟。

gu903();不对,假的,引我上钩的这个也不对,一沾即走,又换了位置那边是它的尾巴在叶霈脑海中,四、五只黑蛇头颅绕着孤塔徘徊不定,不时破灭在空气里,又从另一个方向冒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