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但是画面倏忽切换。
七岁的江渝站在同样的位置,望着自己的父亲,哭着说:爸爸不要走。
江父这个时候真的不走了,他来到了七岁的江渝面前,蹲下身,笑得慈蔼又疼惜,小渝不哭,乖。男子汉大丈夫,不可以掉眼泪。
江渝跟着点头再点头,依旧哭得泣不成声:爸爸......
爸爸没用,你以后千万不要成为像爸爸一样的人。
江渝摇头,哭得话都说不出来,只知道用力地摇头。
江父不说话了,似乎是生气了,江渝抽噎着,下一秒,惊恐大叫
工作台上的江父一动不动,有血从台上蔓延开来。
战栗一般的颤抖好像怎么都停不下似的,江渝只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半,这两半之间,血肉模糊,不成人样。
可是,忽然之间,有人将他重新合拢在了一起,力气很大很重、怀抱很热很烫。
江渝挣不开,内里那股几乎就要摧毁他的力量也挣不开。
那片最适合他的空白猝然间变得无比窒息,巨大的白色袭向他的脖颈,勒紧他、折磨他
下颌蓦地一阵剧痛,有人掐着他逼他开口去呼吸。
紧接着,唇上传来炙烫的热度,一大口空气猛地倒灌进嗓子,江渝躬身剧烈咳了出来。
悬浮震荡的意识也像是被唇上的温度烫着了,江渝突然睁开眼,凌焰严肃至极的神色离自己很近。来不及捕捉什么,回归而来的意识早就筋疲力尽,下一秒重重跌下,江渝陷入昏迷似的沉睡。
凌焰抱着江渝满头大汗,这人到底受了什么刺激!
居然连呼吸都受到了阻滞,吓得他连急救都用上了。
凌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,定下神瞧怀里的人,也没什么多余心思去想别的。
前一刻挣扎不休的江渝和此刻安静温顺的江渝像是两个人。
房间里重归安静。
江渝不哭了,也没有喊爸爸
凌焰摸了摸鼻子,有点不自在。
虽然被人叫爸爸挺那啥的,但是江渝那样哭喊,他都难受得鼻子发酸。
像是溺水之人刚被打捞上岸,江渝衣服早就湿透了,还在细细发着抖。额头的温度烫得吓人。
凌焰把人放下就去拿送到的药。
衣服湿透了,即使闷在被子里,一会也凉透。
端着热水和药片进来的凌焰,摸到江渝汗湿的袖子,头都要炸了。
这人以后还是不要生病了,太折磨人了。
放下药和水就给人迅速脱衣服,凌焰脱得那是一个心无旁骛。
江渝清瘦的身体在眼前晃了一遭,等凌焰真正回过神的时候,其实还有些后悔至于为什么,凌焰后来才搞明白。
换了干净衣服的江渝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。
只是吞不进药片。
凌焰觉得自己就是那古装剧里的英雄,救的不是美人,却比美人难伺候多了。
想来想去,唇上残留的触感提醒了一种颇为羞耻的喂法。
凌焰用勺子把药片磨碎了,倒进水里,自己灌下一大口,给人一点点喂进去。
过程极其缓慢,苦得凌焰差点吐了。
一番折腾下来,江渝清清爽爽,凌焰大汗淋漓。
不过还是颇有成就感的。
也不知是江渝那几声爸爸勾起了凌焰过分早熟的父爱
虽然凌焰知道那肯定不是叫自己,江渝是陷入梦魇了。
但父爱就是父爱。
吃了药睡得乖乖的江渝在凌焰看来,怎么看怎么欣慰,有种付出了辛劳转眼就看到丰硕成果的心满意足。
于是,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江渝软塌塌的头发,笑眯眯轻声表扬:渝叔叔真乖!
手上的触感也好,拍了几下又揉几下,彻底把本就神经紧张的江渝弄得迷迷糊糊醒了。
江渝面无表情睁开眼。
几秒后,凌焰举起双手。
第17章难以理喻
江渝也只是看了他一眼。
高烧来势汹汹,随后又是一剂猛药,江渝其实感觉很不好。
身体由内而外像是被间隔成了两层。躯壳持续热烧发汗,内里却畏寒,冰凉一波又一波地侵袭五脏六腑,意识就在这中间浑浑噩噩。
而凌焰对他的骚扰在过分迟钝的感受中,简直可以忽略不计。
凌焰看出了江渝的难受,放下手装模作样给江渝掖被角,嘴里异常严肃:发烧了吧?难受吧?赶紧睡一觉,醒来就好了。
江渝通红的眼睛要闭不闭,眼睫还是湿的,凌焰说话的时候很困地望着人嘴巴嘚不嘚,睁眼瞬间的杀伤力在这几秒里,直线下落。
凌焰瞅着,忍住了再次伸手揉江渝的冲动。
妈的。
这人怎么这么可爱。
江渝总算是睡着了。只不过睡得很不安稳。中途又哭了一次,发了一身汗。
凌焰哄出了门道,在江渝带着哭腔小声叫爸爸的时候,特别父爱如山地把人抱住,轻轻拍着后背。
这样折腾了一下午,傍晚的时候,江渝醒了一次。
是被饿醒的。
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。
天色早就暗了下来,有昏昧的暖黄光线从窗外透进屋内,是别的住户家的。窗户未关严实,空气里隐隐飘着饭菜的香味。
江渝掀开被子起身,高烧似乎退了下去,但四肢还是没力气。站起来的时候,江渝发现自己被换了一身衣服。
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,那些激烈而痛苦的记忆一点点循着逐渐清醒的神经爬到中枢,江渝维持着低下头捏着衣角的动作,指腹细微摩挲,定格不动。
如果天行者被归档,那他该怎么办。
他还能怎么办。
这两个枯燥而单调的问题在脑海形成一个闭合的圈,环绕着他。
这种感觉其实很熟悉。
久违的熟悉。
熟悉到,江渝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他需要吃点药。
念头刚起,脚下却后退几步坐回到了床上
身体在本能地排斥这个想法。
但是几秒后,江渝重又起身走到房门口,开门走了出去。
淡淡的粥香扑鼻而来。
比那会在卧室里闻到的要清甜许多。没有油酱调味的辛腻,只是清淡的白粥。
凌焰坐在沙发上看比赛视频。
背景声里传来一阵隔一阵的呼喊,夹杂着国际赛事特有的英文解说声,现场中文解说员的声音也很清晰:......马上进入最后五十米,左右五道的选手已经开始提速踢腿了这个时候其实很关键......
听见脚步声,凌焰头也不抬,空出的手指了指桌上,喝粥。
江渝站原地愣了下,望着凌焰疑惑道:你怎么在这?嗓子依然干涩无比。
曾芹在这他都可以理解,怎么是这个小子。
凌焰按了暂停,扭头望向一脸莫名的江渝,手肘搁膝上撑着下颌似笑非笑:我不在这谁在这?曾教练?你都把人家气哭了!人家走了不会再管你了。
gu903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