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2 / 2)

循规 是笙 2300 字 2023-09-26

gu903();但是画面倏忽切换。

七岁的江渝站在同样的位置,望着自己的父亲,哭着说:爸爸不要走。

江父这个时候真的不走了,他来到了七岁的江渝面前,蹲下身,笑得慈蔼又疼惜,小渝不哭,乖。男子汉大丈夫,不可以掉眼泪。

江渝跟着点头再点头,依旧哭得泣不成声:爸爸......

爸爸没用,你以后千万不要成为像爸爸一样的人。

江渝摇头,哭得话都说不出来,只知道用力地摇头。

江父不说话了,似乎是生气了,江渝抽噎着,下一秒,惊恐大叫

工作台上的江父一动不动,有血从台上蔓延开来。

战栗一般的颤抖好像怎么都停不下似的,江渝只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半,这两半之间,血肉模糊,不成人样。

可是,忽然之间,有人将他重新合拢在了一起,力气很大很重、怀抱很热很烫。

江渝挣不开,内里那股几乎就要摧毁他的力量也挣不开。

那片最适合他的空白猝然间变得无比窒息,巨大的白色袭向他的脖颈,勒紧他、折磨他

下颌蓦地一阵剧痛,有人掐着他逼他开口去呼吸。

紧接着,唇上传来炙烫的热度,一大口空气猛地倒灌进嗓子,江渝躬身剧烈咳了出来。

悬浮震荡的意识也像是被唇上的温度烫着了,江渝突然睁开眼,凌焰严肃至极的神色离自己很近。来不及捕捉什么,回归而来的意识早就筋疲力尽,下一秒重重跌下,江渝陷入昏迷似的沉睡。

凌焰抱着江渝满头大汗,这人到底受了什么刺激!

居然连呼吸都受到了阻滞,吓得他连急救都用上了。

凌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,定下神瞧怀里的人,也没什么多余心思去想别的。

前一刻挣扎不休的江渝和此刻安静温顺的江渝像是两个人。

房间里重归安静。

江渝不哭了,也没有喊爸爸

凌焰摸了摸鼻子,有点不自在。

虽然被人叫爸爸挺那啥的,但是江渝那样哭喊,他都难受得鼻子发酸。

像是溺水之人刚被打捞上岸,江渝衣服早就湿透了,还在细细发着抖。额头的温度烫得吓人。

凌焰把人放下就去拿送到的药。

衣服湿透了,即使闷在被子里,一会也凉透。

端着热水和药片进来的凌焰,摸到江渝汗湿的袖子,头都要炸了。

这人以后还是不要生病了,太折磨人了。

放下药和水就给人迅速脱衣服,凌焰脱得那是一个心无旁骛。

江渝清瘦的身体在眼前晃了一遭,等凌焰真正回过神的时候,其实还有些后悔至于为什么,凌焰后来才搞明白。

换了干净衣服的江渝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。

只是吞不进药片。

凌焰觉得自己就是那古装剧里的英雄,救的不是美人,却比美人难伺候多了。

想来想去,唇上残留的触感提醒了一种颇为羞耻的喂法。

凌焰用勺子把药片磨碎了,倒进水里,自己灌下一大口,给人一点点喂进去。

过程极其缓慢,苦得凌焰差点吐了。

一番折腾下来,江渝清清爽爽,凌焰大汗淋漓。

不过还是颇有成就感的。

也不知是江渝那几声爸爸勾起了凌焰过分早熟的父爱

虽然凌焰知道那肯定不是叫自己,江渝是陷入梦魇了。

但父爱就是父爱。

吃了药睡得乖乖的江渝在凌焰看来,怎么看怎么欣慰,有种付出了辛劳转眼就看到丰硕成果的心满意足。

于是,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江渝软塌塌的头发,笑眯眯轻声表扬:渝叔叔真乖!

手上的触感也好,拍了几下又揉几下,彻底把本就神经紧张的江渝弄得迷迷糊糊醒了。

江渝面无表情睁开眼。

几秒后,凌焰举起双手。

第17章难以理喻

江渝也只是看了他一眼。

高烧来势汹汹,随后又是一剂猛药,江渝其实感觉很不好。

身体由内而外像是被间隔成了两层。躯壳持续热烧发汗,内里却畏寒,冰凉一波又一波地侵袭五脏六腑,意识就在这中间浑浑噩噩。

而凌焰对他的骚扰在过分迟钝的感受中,简直可以忽略不计。

凌焰看出了江渝的难受,放下手装模作样给江渝掖被角,嘴里异常严肃:发烧了吧?难受吧?赶紧睡一觉,醒来就好了。

江渝通红的眼睛要闭不闭,眼睫还是湿的,凌焰说话的时候很困地望着人嘴巴嘚不嘚,睁眼瞬间的杀伤力在这几秒里,直线下落。

凌焰瞅着,忍住了再次伸手揉江渝的冲动。

妈的。

这人怎么这么可爱。

江渝总算是睡着了。只不过睡得很不安稳。中途又哭了一次,发了一身汗。

凌焰哄出了门道,在江渝带着哭腔小声叫爸爸的时候,特别父爱如山地把人抱住,轻轻拍着后背。

这样折腾了一下午,傍晚的时候,江渝醒了一次。

是被饿醒的。

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。

天色早就暗了下来,有昏昧的暖黄光线从窗外透进屋内,是别的住户家的。窗户未关严实,空气里隐隐飘着饭菜的香味。

江渝掀开被子起身,高烧似乎退了下去,但四肢还是没力气。站起来的时候,江渝发现自己被换了一身衣服。

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,那些激烈而痛苦的记忆一点点循着逐渐清醒的神经爬到中枢,江渝维持着低下头捏着衣角的动作,指腹细微摩挲,定格不动。

如果天行者被归档,那他该怎么办。

他还能怎么办。

这两个枯燥而单调的问题在脑海形成一个闭合的圈,环绕着他。

这种感觉其实很熟悉。

久违的熟悉。

熟悉到,江渝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他需要吃点药。

念头刚起,脚下却后退几步坐回到了床上

身体在本能地排斥这个想法。

但是几秒后,江渝重又起身走到房门口,开门走了出去。

淡淡的粥香扑鼻而来。

比那会在卧室里闻到的要清甜许多。没有油酱调味的辛腻,只是清淡的白粥。

凌焰坐在沙发上看比赛视频。

背景声里传来一阵隔一阵的呼喊,夹杂着国际赛事特有的英文解说声,现场中文解说员的声音也很清晰:......马上进入最后五十米,左右五道的选手已经开始提速踢腿了这个时候其实很关键......

听见脚步声,凌焰头也不抬,空出的手指了指桌上,喝粥。

江渝站原地愣了下,望着凌焰疑惑道:你怎么在这?嗓子依然干涩无比。

曾芹在这他都可以理解,怎么是这个小子。

凌焰按了暂停,扭头望向一脸莫名的江渝,手肘搁膝上撑着下颌似笑非笑:我不在这谁在这?曾教练?你都把人家气哭了!人家走了不会再管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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