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天生都是多疑的,嬴礼也不例外。俗话说得好,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
每逢寿宴,想要通过献宝,获取高官厚禄的人不少。如果此人是有才之士,他自然会委以重任。但如果这人心怀不轨,想要把主意打到他的乖女身上,那就别怪他的雷霆手段了。
珠宝店
送走了嬴静和卫子夫之后,郎三爷的心情一直都挺好的,好像身上轻松了几分。他哼着母亲教给他的歌谣,不用多久,他就可以为一家子报仇了。
一想到那秦人皇帝死不瞑目的神态,他就格外痛快,好像在大热天喝了冰水一样。他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串铜钱,递给了阿娇
,笑着说:“阿娇,你拿钱去买些酒肉回来,今晚我们吃顿好的,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。”
“这,这也太多了吧。”阿娇数了数手中的铜钱,足足有几十枚呢,这可以买几百斤粮食了。
“你拿着吧,买些好吃的吧,不用担心钱。”反正再过几天,他肯定会死在秦宫里,那时候想吃也吃不成了。
阿娇见郎三爷不肯改变主意,便把铜钱贴身收好,挎上篮子,准备去闹市里转转,看看有什么好吃的。她来咸阳好多天,还没吃过豆记的吃食呢。
别人总说,豆记的卤味和下午茶点心堪称天下一绝。她听得多了,也很想去试试。可不知道为什么,大叔不爱往那个方向逛,她也不好提起去豆记吃上一回。
两刻钟后,阿娇还没走到豆记的门口,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。她深深地吸了一口,这味道,啊,真香啊
本来她中午吃得饱饱的,但闻着这一阵阵香味,肚子就好像三天没吃饭一样饿。这肉味儿多香啊,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肉啊。
她想,如果村里那张屠户有这样一手做肉的本事,她应该就不会逃婚了。
“姑娘,请问您要吃些什么呢我们豆记的下午茶时间还有一刻钟就还结束了,如果您想吃下午茶点心,最好现在就要下单了哦。”
一位身穿青色制服的女服务员见阿娇在豆记门口左顾右盼,一副不知所措地样子,就热情地把阿娇拉进来豆记,微笑着给阿娇奉上一盏热茶。
“不,我买完就走,你不用给我茶水的。”阿娇哪里享受过这样殷勤的服务,惊得她连连摆手,“你们这儿有好吃的点心吗给我装上六七个吧,嗯,卤肉我也要买上两斤,不,三斤吧。”
“没事的,来者就是客,姑娘您坐下喝口茶,我们这就给您把吃食包好。”服务的娘子见阿娇这副模样,心知阿娇肯定是第一次来豆记的。豆记在大秦的名气很大,每天都有各地的食客慕名前来,这样的情况她见得多了。
“今天供应的下午茶点心,分别是牛乳蛋挞、蜂蜜小蛋糕和仙桃包子,每样点心限买三个。”
阿娇抬起了头,认真地听娘子讲解。娘子说,牛乳蛋挞外酥里嫩,奶香醇厚。而蜂蜜小蛋糕口感绵软,吃起来格外香甜。哦,还有仙桃包子,里面是粉红色的桃子果酱,和陛下的寿宴里的仙桃包子,是一样的。
阿娇听着,内心暗暗称奇,原来,这点心还能做到那么精细的口感啊她以为刚出锅的甜馒头,已经是最好吃的点心了。直到来了豆记,她才知道,这世间的点心,居然有如此多的新鲜花样。
她认真想了想,打定了主意:“那就要三个牛乳蛋挞和三个仙桃包子吧。”
大叔有喝牛乳的习惯,牛乳蛋挞应该会符合他的口味吧。阿娇也希望大叔能够长命百岁,无痛无灾,吃个陛下指定的仙桃包子,蹭蹭陛下的福气也好啊。
黄昏,阿娇提着满满一篮子吃食,还打了壶好酒,回到了珠宝店的后院。她买了好多东西,手上的钱还剩下大半。大叔知道后,会不会夸她会持家呢
手中的篮子不轻,阿娇虽然不是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,但也累得脸红红的。唉,来了咸阳那么久,没有干农活,她的力气都不如以前大了。
郎三爷接过阿娇的篮子,一股点心的甜香扑鼻而来,他笑了笑,随口说了句:“你们女人嘛,总爱吃甜的。”
总
阿娇听到这个“总”字,眼睛有点涩涩的。大叔对女人那么了解,以前对他的妻妾一定很好吧。也是,大叔那么好的人,在他故乡的家中,一定有人在等待着他吧。
她别过头去,眨了眨眼,双眸中尽是苦
涩。阿娇抬手揉了揉眼,想要掩饰自己的窘况。大叔喜欢她骄傲地笑着,那她就不要再落下一滴泪来。
郎三爷留意到阿娇的不对劲,拨开阿娇的手,四目对视,“阿娇,你眼睛怎么了是不舒服吗”
“没,没什么,眼睛进了风沙罢了。”
“我帮你看看吧。”
郎三爷的手蹭过阿娇的脸,带着厚茧的指肚按在了阿娇的眼部肌肤。他呼吸中喷出的男性气息,带着霸道的侵略性,覆盖在阿娇的心上。
“你再眨眨眼,我看看,你的眼睛很红啊。”
闻言,阿娇纤长的睫毛轻颤,男人的整个身影都倒影在她的眼底,直射在她的心底。“没事,我眼睛不疼了,应该是在街上被风吹到吧,过会儿就好。”
“嗯。”
见阿娇说没事,郎三爷也松开了阿娇脸前的手,没有再继续。他把篮子里面的吃食全部取出,和阿娇面对面地吃了起来。他太寂寞了,全家只剩下他一个活着,今晚吃过这顿饭后,连阿娇,也要被他赶走。
刺杀秦人皇帝,即使成功了,他也逃不出秦宫,只能是必死的下场。阿娇跟着他过了大半个月,明天一定不能再留了。她的青春正好,人生才刚开始,会嫁给疼爱她的丈夫,生下好多个健壮的孩子。
他这种将死之人,又何必连累她一起死呢。
想到明日的死局,郎三爷接过阿娇递过来的点心,嘴里是甜的,心中却是苦的。他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点心碎,直接把铜壶里面的酒液对着喉咙就灌。
“好酒,好酒”
身为匈奴太子的他,以前哪里看得上这等平民喝的浊酒。但在此时,只要能麻痹他的心神,给他带来片刻虚无的快乐,那就是最上等的好酒。
在醉人的酒气中,他看到了无边无际的草原,看到了成群飞奔的骏马,看到了他在匈奴王庭中的家。
记忆中的女人好像在朝着他笑,但脸又有些模糊。他抓住女人的手,一把将她扯到了怀里。女人对于匈奴男人而言,那就像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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