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节(1 / 2)

既然国师不追究了,冯堇便不再辩解,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。

虽然这件事就此揭了过去,但冯堇再与国师同处时,心里总会有些不自在,刻玉时也不如从前那般专心了,时常悄悄打量他,脑子里总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。

一个小人说,国师是远道而来的圣僧,佛法精深,品性高洁,她怎么能用这种不敬的眼神看他?更不能用龌龊的念头来玷污他!

另一个小人说,国师如此绝色养眼,若真的能诱他下凡尘,似乎也不错。即便不能真的引诱他,多看几眼也不犯法。

因着不够专心,冯堇一不小心,刻刀划在了手指上,她痛呼一声,顾不得手指还在流血,连忙拿帕子去擦身前的玉板。

这一板玉经已经刻了一大半,若因为沾了血而不能用,就太可惜了。

正擦拭玉板时,一旁突然伸过来一只筋骨分明的手,抓住她受伤的左手,先用帕子帮她将手指上的伤口按住,又褪下腕上的菩提佛珠,随手捏碎一颗,将其中的药粉洒在她手指上,血很快就止住了。

冯堇暗自惊奇,她没想到国师一直戴在腕上的菩提佛珠竟是中空的,里面还藏了止血的药粉。止血效果这么好,恐怕不是一般的药。

“多谢国师。只是国师这佛珠少了一颗,该怎么办?”冯堇担心地问。

“回头补上一颗便是。”国师不以为意道。

“不如我来帮国师刻一颗吧。”冯堇自告奋勇道。

“那便有劳冯女官了。”国师淡声道。

“国师放心,我尽量刻一颗跟原来一模一样的。”冯堇说完,便寻了张纸,照着国师腕上的佛珠,画出大致形状,又写下被捏碎的那颗佛珠上的梵文。

不过,佛珠好刻,里面的药却难以复原,她可没有止血效果那般好的止血药。

想来想去,冯堇决定到时候在中空处装上将镜花婆婆上次送她的一种迷.药。

毕竟国师生得绝色,难免遭人觊觎,有迷.药护身,也可多一分保障。至于别的毒.药,毒性过猛有伤天和,就不给国师了。

正琢磨这些时,耳畔突然传来国师清冷的声音。

“我很绝色?”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疑惑。

“啊?”冯堇惊讶地抬起头,随即反应过来,难道国师是打算秋后算账?

“绝色到冯女官只顾着看我,以致伤了手指?”他问。

当差时偷懒不说,还为了看国师美色伤了手指,又被国师当面点穿,冯堇一时羞得满脸通红,连忙低头道歉:“对不起国师,我以后不会了。”

空气安静了片刻。

“下次再想看,记得先放下手中刻刀。”国师语气和缓道。

冯堇正满心忐忑,听到这话,震惊地抬起头,不明白国师这样性子清冷之人,怎会说出这种话来。她还以为他会教她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样的大道理,没想到他竟然让她光明正大地欣赏他的美色。

想到佛祖曾割肉喂鹰,那么国师这样的圣僧,牺牲色相犒劳下属,似乎也没那么难理解了。

国师舍己为人,冯堇再对他起什么心思,就太过分了。她当即告诫自己,日后若是再被国师的美□□惑时,就想想豫王那张脸,毕竟论美色,豫王并不输给国师。

很显然,这般想的,并不止她一个人。

这日夜里,她下差回到房间,正准备打水洗漱,却见有人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。

冯堇还以为是哪个小太监,正准备给他几个赏钱,却见铜盆后露出来的,竟是豫王那张脸。

她吓了一跳,一不小心便把铜盆打翻了,一盆水都泼到了他身上,他只着了一层薄薄的单衣,衣服打湿后,白皙精瘦的身体隐隐若现。

冯堇连忙别开眼去,质问道:“殿下怎么会在这儿?”

“上次冯女官不是说,要寻一个比国师更绝色的人做男宠么?我想来想去,除了我,没有别人了。这才前来侍奉女官!”纪煊说着朝她暗送秋波。

冯堇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,这世上,怎么会有脸皮这般厚之人。

第七十七章

虽然气恼豫王的厚脸皮,但看着堂堂一个王爷,摆出一副男宠的姿态,也挺有意思的。

冯堇眼珠一转,伸手挑起他的下巴,调戏道:“看着姿色是不错,不过,想做本官的男宠,光是长得好看可不行。”

他眼睫颤了下,很快配合起来,低眉敛目道:“官人想要奴家做什么,奴家便做什么。”

“倒是个听话的。”冯堇收回手指,吩咐道:“那便宽了衣,去床上躺着吧。”

“那官人呢?”他羞怯地问。

“本官嘛,当然要先看会儿公文,再去好好宠幸你了。”冯堇勾唇一笑道。

“那奴家便去里间等着官人。”他羞涩一笑后,扭着腰款款往里走去。

冯堇强忍着笑,看着他绕过屏风走到里间,脱了湿衣裳,散了发,侧躺到床上,薄被半盖,妖娆的身形若隐若现,十足一副侍寝的姿态。

“等本官看完公文,就来好好怜惜你!”冯堇说完便往外走,一副要往书房去看看公文的样子。

不过,冯堇刚走出房门,便扯着嗓子大喊:“来人啊,有刺客!快来抓刺客啊……”

里间,纪煊早就知道冯堇是要捉弄他,却也心甘情愿地配合她演了这一出戏。不过,他本以为她只是想要晾他一晚上,万万没想到,她竟然喊起抓刺客来。

面对这种情况,他有一万种办法可以轻松解决,但,既然她起了玩心,他便配合她演一演又如何,只当是逗她一乐便是。

于是,纪煊故意愣了半晌,才着急忙慌地捞起地上的湿衣裳往身上一裹,又从袖子上扯了块布蒙到面上,赤着脚,披头散发地跳窗而逃。

门口,冯堇看着豫王衣衫不整,遮头捂脸地被侍卫们追得逃的狼狈模样,再也忍不住,哈哈大笑起来。

两世以来,这还是她第一次笑得这般畅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