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节(1 / 2)

珍儿被带下去之后,冯堇在屋中坐着,越想心里越难受。

短短一日之内,她便接连遭受了三个人的背叛。三哥和珍儿是她至亲至近之人,而豫王,则是她决定要生儿育女共度一生之人。

她对他们一片诚心,而他们,却不约而同地,都选择了背叛她!

冯堇心里实在憋闷,便推开窗户想要透下气,却从窗外飘进几粒雪花,原来,不知不觉,窗外下起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。

她用手接住,雪花很快便化在手心里。

一瞬间,她心中的郁气散了许多,再多的伤心难过,终将如这雪花一般,消散在时间里。

第八十九章

翌日,冯堇去正院给潘氏请安,一进偏厅,就见冯蘅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她。

冯堇假装没看到,照常叫了声五姐,便径直坐下了。

冯蘅却按捺不住,开口嘲讽道:“七妹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,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,还假装对豫王殿下没有倾慕之情,暗地里,却不声不响地和豫王有了私情。如今全京城都传遍了,冯家七娘,贪图名利攀附豫王,却被豫王始乱终弃了,昨夜还不知廉耻地跑去醉春园那种地方苦苦纠缠。七妹,你如此不知羞耻,牵累我们冯府名声,就不曾想过后果么?”

“后果再严重,也不过是声名败坏嫁不了人,不过我不在乎,大不了立个女户自己过一辈子。倒是五姐受我牵连,本就婚事不顺,若再蹉跎下去,跟我一样嫁不出去,就当真是我的罪过了。”冯堇不以为意道。

“你!”冯蘅气极,眼珠一转道:“怪只怪我做不到像七妹你这样不要脸,为了荣华富贵,连身有隐疾的豫王殿下都能刻意出手勾引。不过这么做倒也有好处,即便被豫王抛弃了,七妹你应该也还是完璧吧?”

冯堇顿时冷下脸来:“五姐既然听了那么多传言,也应该知道,是豫王言语哄骗在先,言而无信在后,何来我刻意勾引一说?五姐这么着急往我身上泼脏水,是连自己的清名也不想要了?”

冯蘅噎了下,随即道:“那你身边那个叫珍儿的丫鬟呢?我可是听说,前两日,三哥和她在你的无尘院暗通款曲。她如此不知廉耻勾引主子,难道不是授了你的意?”

冯堇见她拿这件事戳她,正要反驳,却听三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。

“五妹误会七妹了,前几日七妹都不在家,谈何授意?这件事说起来都怪三郎,一时冲动枉顾规矩,与七妹实在没有半分关系。”

见三嫂走进来,笑着帮她辩解,冯堇心下愈发愧疚,是她管束下人不力,才害了三嫂。

“即便不是七妹授意的,那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。做主子的不知廉耻攀图富贵行勾引之举,当丫鬟的自然也是有样学样了。”冯蘅依旧嘲讽道。

“五妹,我都说了,是你三哥自己一时冲动,珍儿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,她懂什么?更别提什么勾引不勾引的了。你一个闺阁千金,对自己的亲妹妹说话都这般难听,传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么?”孟星笛蹙眉道。

冯蘅有些不敢置信,区区一个庶媳,竟也敢端嫂子的架子教训她?

冯蘅正要反驳,却见母亲身边的嬷嬷过来传话,还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,她这才住了嘴。

三人一同去给潘氏请安,潘氏审视地扫了冯堇两眼,到底没多说什么,只简单说了两句,便让她们回去了,连膳都没留。

冯堇和孟星笛携手离开,冯蘅则是留了下来用早膳。

“母亲,刚才在偏厅,为何不让我与她们好好分辨?三嫂她凭什么教训我?”冯蘅不满道。

“你懂什么?”潘氏斥了她一句。她早前就怀疑,冯堇找了个有权势的情郎,原先她以为是成国公府那个薛华斌,如今才知道,竟是豫王!如果是豫王,那一切便都能解释得通了。

虽然昨晚豫王说是因为国师才刻意试探哄骗冯堇,但她总觉得,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,早在国师来京城之前,冯堇和豫王应该就有了私情。

昨晚豫王虽当众羞辱冯堇,但以豫王之前暗中为冯堇做的事,他对冯堇用情应当不浅。

不管两人是因为什么误会才导致昨晚的事,但误会一旦解除,豫王很有可能真的会登门提亲。

在事情明了之前,自然不能轻举妄动。

且,即便没有豫王,冯堇身后可还有国师这座大靠山,轻易得罪不起。

担心冯蘅再口无遮拦去得罪冯堇,潘凌梦再三叮嘱冯蘅,以后对冯堇要客气些,万不可再如今日这般嘲讽奚笑于她。

冯蘅满心不乐意,但见母亲耳提面命十分严肃,也只能暂时应下了。

这厢,冯堇见三嫂一路拉着她的手,还跟她一起回了无尘院,心想:该来的总会来,她对不起三嫂,三嫂登门问罪也是应当的。

因而,一进屋,冯堇就主动道歉:“三嫂,实在对不住,是我没有管好珍儿,让她和三哥做出、做出那种事来,您要打要罚,我绝不反抗,只是您千万别动气,免得伤了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
孟星笛噗嗤一笑:“傻七妹,你在说什么呢?三嫂今日来,可不是来跟你问罪的。”

“啊?那三嫂今日来是为了……”冯堇不解地问。

“我今日来啊,是想代你三哥跟你道句歉,他一时冲动做了错事,现下已经知道错了,你就看在他是你亲哥的份儿上,原谅他这一回,好不好?”孟星笛诚恳地请求道。

冯堇一脸不可思议,她怎么也没想到,三嫂今日不是来问罪,而是来代三哥道歉的。

“他自己犯的错,怎么好意思逼着三嫂你来替他道歉?”冯堇生气道。

“七妹,你误会了,不是你三哥逼着我来的,是我自己要来的。且我今日来,不单是代他跟你道歉,还想厚颜跟你讨个人。”孟星笛笑着说。

“三嫂该不会是想跟我讨要珍儿吧?”冯堇不敢相信地问。

“听你三哥说,珍儿嗓子极好,唱得一手好曲儿,他吹得天花乱坠的,我都好奇想听听了。七妹,你就将珍儿舍给我,如何?”孟星笛商量道。

冯堇一听便明白,三嫂说是让她把珍儿舍给她,实则还是给三哥做通房。否则想听珍儿唱曲儿有许多法子,何必非要把珍儿讨过去?

只是她不太理解,三嫂遇上这种事,为何非但不生气也不嫉妒,反倒如此大度,主动替丈夫张罗通房?就不怕这个通房纳进门后会与她争宠么?

转念一想,冯堇大概明白了,三嫂其实和三哥一样,只把珍儿当成一只会唱曲儿的宠物鸟,谁会将一只宠物鸟真正放在眼里,担心它会与自己争宠呢?

“三嫂且容我想一想,等我想好了,再给你回复。”冯堇说完,客气地将她送了出去。

送三嫂离开后,冯堇去到关押珍儿的耳房,将今日三嫂来的目的告诉了她,然后说:“你以为你给三哥做通房,是给他唱曲儿侍奉他一辈子,实则,你要唱曲儿侍奉的,不止是三哥,还有你未来的主母。这样,你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么?”

“奴婢愿意侍奉三少爷、和三少奶奶。”珍儿坚持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