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尧是个浪漫的人吗?答案是否定的,沈妙作为一个姑娘家,自然也会幻想自己心仪的人某天做出一些浪漫的事情,让她体会一下小说和影视剧里的激动惊喜。
就在刚刚,顾尧指着自己心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,让沈妙浑身像被什么击中,明显的、从头顶到脚底的,一种说不清楚具体成分的感动蔓延全身心,配合顾尧那双她第一次见就觉得如同漫画男主的双眼,沈妙只有一个感觉。
好浪漫!
这种浪漫仿佛超出她原本对这词语的理解,和缩在被子里偷偷想过的场景都不同,比那些送花、摆蜡烛、看电影、吃烛光晚餐等等还要浪漫,也更撼动她心灵的多。
原来此人不是不懂浪漫,而是大杀器不轻易露出来!
就见沈妙边走边捧脸,时不时笑一下,似乎很开心,顾尧有些莫名,顺手帮她把围巾围好:“你在想什么?”
“嘿嘿嘿,没什么。”沈妙抬头朝他看,“既然苏方长那边没事,我明天就搬回去吧。”
顾尧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,点头,苏方长那边的底牌被他掀掉了,不会再用同样的法子,沈妙出什么事,顾尧第一个找的就是他。
两人对看了一会,沈妙忍不住又问:“你为什么不相信那些话?我明明看起来很贪钱,你看,开那么好的车,用那么好的东西,秘书的薪水远远不够。”
“你愿意告诉我我就听,不愿意,我不问。”顾尧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,他更乐意相信自己的判断,有钱的来源很多,漂亮的年轻女孩花钱多不是证明她们被人|包|养的理由,“我也有一个问题。”
“你问。”
风有些大,沈妙缩了缩脖子,顾尧略一犹豫,伸出双手将沈妙环进胳膊圈里,沈妙揉鼻子,并没有挣脱,顾尧放下心来:“公司的人对我也有议论,你应该听过。”
沈妙眨眼:“呃……”
“雁过留|情的花花公子,翻脸无情的大少爷,还有什么拔……什么无情的小开。”
这些词不知道是谁总结的,调上顶楼前听过对顾尧的议论,总结起来确实就是这个意思,顾尧用开会总结的语气说着这些八卦词语,形容的还是自己,沈妙实在忍不住,咧开嘴笑的眯眼:“你生气吗?”
“你既然听过,为什么没问过我?”被她美好的笑容闪花了眼睛,语气温柔的能挤出一斤水分,“我这样的名声和人品,你不担心吗?”
哦,原来问的是这个,沈妙回忆了一下,老实答道:“不瞒你说,最开始我真八卦过,如蝉和那个女孩找你的时候我还偷偷分析过。”
顾尧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就是你说的啊。”沈妙伸出右手食指,轻轻戳着顾尧的心口位置,“跟你一样,这里能感觉,我的感觉一直挺准的,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。”
顾尧盯着她长而卷翘睫毛下的双眼:“就这样吗?”
“这还不够啊?”沈妙不满,“这就是最高等级的信任了好不好?退一步说,就算我看错了感觉错了,大不了及时脱身止损。”
说完一抬头:“不过好端端的,公司的人为什么会这么议论,你自己知道理由吗?”
“本来不知道,舒闻打听到一些东西,我大概分析了一下。”
沈妙好奇:“分析出什么了?”
“我爸退休前好几年我一直跟在他身后,熟悉公司事务,一步一步接手的,我有个助理,女孩子,跟在我身边大概几个月后忽然变得古怪,总是做一些事情来接触我。”
接触,这个词语可以用多种理解,沈妙如何不懂,心里莫名有些酸溜溜的
,顾尧紧跟着补充一句:“当然没成功,不过就是那时候我觉得她不对劲,没有告诉我爸,私下找老五查了一下,发现她被某家公司收买了。”
沈妙听呆了:“收买?美人计吗?”
“……”顾尧轻轻点了沈妙的额头一下,“想什么呢,是让她从我这里套些资料,跟当时顾氏手头最大的一个项目有关,只是她没处下手才出的这个主意。”
“哦,后来呢?”
“我知道后就找理由把她开了,她不肯走,我就跟她摊牌,并说如果告诉我爸,她就别想在这个行业混了。”
顾庆康的严酷是出了名的,不过:“你为什么帮她?”还是酸溜溜的感觉。
顾尧摇头:“不算,我进公司后她确实帮了我不少,摊牌后她说是家里人生病缺钱一时鬼迷心窍。”
沈妙嘴角一抽:“你就这么信了?”
“她的目的没有得逞,我也不想闹大,开了她就了结了这事。”
沈妙撇嘴。
她的每个神情落在顾尧眼中都灵动无比,透着无言的可爱和活泼感,顾尧忍不住环紧胳膊:“那时候开始有人议论她是不想被我潜规则才走的,后来大概也是有人故意为之,说的人越来越多。”
沈妙:“你没查查?真的有可能是她或者有心人利用你的。”
“谁有那功夫,公司的事那么多,多大点事?”顾尧笑,“后来我想办法把舒闻给‘骗’到公司,我们认识多年,很了解对方。”
“你真的不在意?”沈妙有些不理解,通常身居高位的人都会很在意自己名声。
“有些人是不会听别人说法的,事实如何不重要,他们要的只是谈资和话题而已,他们自己所认定的事实才是真实的,别人再如何说,在他们心里也是狡辩。”
这么一说沈妙立刻懂了,就说她自己,即使跳着脚把自己的存款单给每个人看,那些人可能也只会觉得她故意做出来给别人看,而不会怀疑自己原本的想法就是错的。
顾尧又道:“这么忙,无足轻重的事,不值得放在心里。”
忙是真忙,大概也是跟自己一样心宽,沈妙斜眼:“那什么值得放在心上?”
顾尧没回答,只是一味的看着她,沈妙眨眼,一下明白过来,抿嘴脸红,两人站在冬季的寒风里靠在一起,丝毫不感觉冷。
一辆出租车停在旁边,沈妙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,顾尧也适时缩回了胳膊,改而拉住她的手:“我送你上去。”
“不,不用了。”想到两人刚刚不由自主的亲密,沈妙有些害羞,“上上下下的要花不少时间,你,你回去吧。”
顾尧也不坚持,轻轻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:“那我走了,明天早上我来接你。”
“不用!”沈妙赶忙表示反对,虽然关系基本是确定了,也不用立马变得这么腻歪,“我明天约了雁雁吃早饭。”
朝大门口走了几步,沈妙似乎又想到了什么,转身问:“上次你妈妈来找我的事……”
“明天告诉你。”顾尧给司机打电话,边对她挥手,“晚安。”
沈妙的工作说难也谈不上,但确实繁琐异常,需要很细致以及耐心,索性新招聘的秘书很不错,沈妙带了几天后上手很快,看情况她春节后再来上几天班,帮忙看看适应情况,再办好手续,就能辞职了。
舒闻对此还有些不舍:“合作这么久都习惯了,这么快就要走。”
“是我自己有事,没办法兼顾,以后多多联系就是了。”
“是不是他变|态,你忍不下去才愤而辞职的?”舒闻朝顾尧努嘴,“本来以为你
会一直干下去的。”
顾尧无语看他:“少胡说八道。”
沈妙笑而不语,反正舒闻只是开玩笑,而她辞职,确实多少也跟顾尧有些关系。
三人在食堂边吃边小声聊着,不时有人走过打招呼,樊斯雁过来的时候舒闻去窗口买饮料了不在,回来看到樊斯雁,手剧烈一抖,饮料足足泼了半杯。
樊斯雁看都没看他:“你们慢慢吃,顾总,我先走了。”
顾尧鄙视的看舒闻,沈妙则觉得很奇怪,樊斯雁好像没看到舒闻似的,连个招呼都没打,显然是有意为之。
舒闻边擦手边嘀咕:“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,以前碰面还能说几句,现在碰了面理都不理,冷淡的不得了。”
樊斯雁和舒闻应该没有多少私人联系,闹矛盾什么的应该不会发生,沈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,脱口而出:“雁雁是不是你的学妹?”
舒闻猛地抬头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沈妙张大了嘴巴:“公司还有你们的同学之类的吗?”
“据我所知。”舒闻喝饮料,“没有的。”
理由是这个啊……沈妙一下想通了好几件事,筷子一放,严肃起来:“她以为你结婚了。”
“噗”舒闻将饮料喷出一片完美的水花,幸亏顾尧眼疾手快闪的快,才没有被波及到,舒闻指着自己鼻子,说话都结巴了:“我,我我我,结婚?”
瞧着舒闻手忙脚乱的样子,沈妙无奈,这两个人真的是……折腾,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。
员工们大年二十八开始放假,部门负责人和顶楼几位把所有事情收尾,二十九下午才结束所有事情,新秘书先离开了,舒闻想缠着沈妙问一些樊斯雁的事,被顾尧一脚踢了回去,两人下楼后没有开车,慢慢走着。
春节对中国人来说是最重要的节日之一,无论一年过的如何,春节都是美好的,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,购置年货的人们个个喜气洋洋,人置身其中很容易就被感染。
顾尧随手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沈妙:“春节后你就不来上班了,打算继续做什么?”
“还没想好,我有许多想做的事,想开个工作室帮人采购衣服什么的,还有花店书店香水店,慢慢来嘛。”沈妙咬下一个山楂球,把糖葫芦递到顾尧嘴边,“你有什么建议没?”
顾尧嚼着酸甜的山楂球摇头:“没有,你开心就好,做什么都行。”
“如果我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呢?”
“也随你。”
“不觉得我像米虫吗?”
顾尧微笑:“你开心,家人愿意,我没意见。”
这种语气,和沈照临是如此的相似,沈妙嘀咕:“跟我爸似的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沈妙又把糖葫芦举到顾尧嘴边,“晚上到我那儿吃饭吧,我拿出毕生绝学,让你尝尝我的手艺。”
沈妙的房子顾尧还是第一次进来,也是简洁风装修,和他那不一样的是房子里多了不少装饰品,布娃娃、小抱枕、花花草草盆栽,墙上的卡通风景画之类的,将性|冷淡风屋子装饰的十分有趣,莫名的又很符合沈妙在他心中的印象。
“那个,你过来一下。”沈妙在厨房喊,一手拿着刀一手举着:“你会片鱼片吗?”
顾尧看看鱼又看看沈妙:“你觉得呢?”
沈妙想扶额,这人长得哪里像会厨房工作的,还是片鱼片这么高难度的事,买鱼的时候没在意这么多,只让工作人员帮忙处理干净了。
互看了一会,沈妙默默按住鱼:“我会红烧,今天吃红烧吧。”
顾尧嘴角动了动,忍笑:“随便,我都可以。”
做菜过程顾尧几次想帮忙,打碎盘子一个,勺子一只,青菜炒焦一盘,原本就不熟练的沈妙越发手忙脚乱,折腾到后面两人都哭笑不得。
gu903();看了看已经盛进盘子里的黑乎乎的红烧鱼和砂锅里咕哝的老鸭汤,沈妙十分后悔打肿脸充胖子,跟程钰学了几天以为足够露一手,没想到这么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