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了大柳篮子素菜,赵宇坐李朔央下手忙着上串。不多久,赵玲也端来梅花糕与茶摆了十爷与十七爷上手的茶几上。姐弟俩夹着满肉菜的柳篮,煨着碳盆上串。李泉细瞧了柳篮,暗咐这吃食已不能作一般形容了。
静苑仅三人,平素也无人来往,今儿他也是突然过苑,这满柳篮肉菜断不是备作待客。
他月例三两银,添上手上两铺子所得每月三两银的租金,尚不敢这般闲吃肉,他已不懂这静苑及李朔央了。瞧人尚时不时递姐弟俩一串烤食,虽也意外,但他却没作声。
四人围着碳盆,喝着桂花茶,吃着十尾冬鲫鱼,各三斤羊牛肉、满柳篮素菜,两盘梅花糕,午饭便省了去。头回吃了这般饱实的李泉估摸时辰不早了,便起身告辞。
李朔央瞧了尚有半篮子烤串,拿小柳篮分装满了,递了李泉,让提回家吃。李泉接了,这烤味儿不差,妻子与小儿也可吃些。
剩余小柳篮又烤满了,便让两姐弟趁热送了流溪苑与扶柳苑。夜饭各煮了份煎蛋面来吃。
立冬,大厨房送了个羊肉暖锅,吃不成家宴的李朔央瞧着也没胃口,仍是做了烤食来吃,两姐弟捞了羊肉上串,肉汤当茶,佐着烤食,吃喝了一整日。
瞧了已壮实好些的赵宇与圆润了不少的赵玲。李朔央莫名笑了,这长胖了,自然没了先前清秀。
捅了八棵树枝丫上的雪,每日满拌了六大瓢鸡食,倒了满小背篓麦芽草与窝在垒了栅栏壁且加盖了行间的两只大野兔,捡行间里的鸡蛋。
吃过烤食的李丰与李卿没过苑,却是托赵玲带了感念的话,李朔央每旬一回的烤食,两人仍是得了大份烤肉。发觉棉衣小了的赵玲姐弟少吃肉了,多吃藕片与青菜。李朔央向来爱吃豆腐与鲫鱼。
月底休沐日,李泉带了豆腐与一斤里脊肉来搭平伙。李朔央刚从杂芜林回苑,也没料及人还会来,瞧他入了苑,狂喜的喊了赵宇切来剩余的整只白斩鸡。他并不在意来人带菜,人能过苑来,便足让他高兴了。
这回有两只鸡,两斤羊肉,两斤牛肉,一斤里脊肉,五尾冬鲫鱼。肉装满了大柳篮,藕片有五斤,豆腐七块,青菜满柳篮。
赵玲仍是做了梅花糕来,李朔央不让端出来,说是带给小修云兄妹吃。赵宇只瞧了喜笑颜开的十七爷,知他是欲攀了庶十爷,顿觉好没道理。
李泉瞧了眼前争辩的人。
“你十嫂也做了冬云糕,这阵子吃梅花糕应景。”
李朔央没应,赵玲只好又放回小厨房了,方拎了壶茶入堂屋。
这回也是吃了整日。临走时,李朔央又满装了小柳篮,包了梅花糕,让李泉带回李家小院。
人刚走,又着赵玲姐弟送了流溪与扶柳苑里的烤食。他则跑去杂芜林喂鸡抱兔了。
瞧着喜气洋洋的十七爷,赵宇也懂他心思,只人是庶十爷,他却有些看不上。
庶十爷虽是长房庶幼子,生母秦文月姨娘是勾栏里的清妓,破身当夜,大老爷便抱了人入府,翌日又抬了姨娘。
只这秦姨娘很有些手段,得了老祖宗亲睐,在后院也站稳了脚跟,两年后生下李泉,连带着李泉也得了老祖宗亲睐。李泉八岁时,秦姨娘病殁了,便没再去私塾,只跟了护院学拳脚功夫。
十六岁,他成亲出府单过。老祖宗念他为人实诚,又无依无靠便提了他做府里护院长。月例三两银,平素办好了事,也有赏钱,一家子在外尚能过的。
今儿人说是来搭平伙,赵宇却觉着他有巴结嫡十七爷之嫌。静苑十七爷被禁养在府里,说人淘气不过是遮口话,除了没眼力见的丫头与小厮,谁又见了哪房主子伸手摸了人一下?
欺负了嫡曾孙,老祖宗不也就只发卖了静苑里早年的大丫头与随侍。倒是庶十爷没少拽了人去训斥。他姐弟俩是五老夫人娘家所送,卖身契从来就是子虚乌有。老祖宗也是知的。所以他才有打算待老祖宗去了,便接十七爷出府单过。
腊月初了,赵玲提了满柳篮回苑,她进了堂屋,瞧了缩碳盆前的十七爷。
说了宫里来人了,二三房正争抬庶九小姐李卿的嫡出身份,为入宫选秀做准备。李朔央瞧了赵宇,赵宇则是看了赵玲。
“府外没有大选消息,多是在臣府官邸密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