绑完了一百五十只,李朔央松了口气,偷将两木盒搬回书房混入李近格的书架里了。六百多只小野鸡相继大了,李朔央便又整日拿小背篓运粗糠,十日屯了两百斤粗糠在狗洞旁的伞底下。野菜不够,麦芽草来凑。
休沐日,李泉来守着他看了半晌书,午后,正练字的李朔央被一漂亮少年拽出了书房,又摁坐了搁了架琴的石几旁。他怒气冲冲说了句。
“我是你二伯家的十四哥李坤和,今过苑来教琴艺,你可听仔细了。”
李坤和匆匆演绎了遍拨挑捻抚颤抹等起手势,又弹了首短曲,细分来讲了音律,只灌得李朔央昏昏欲睡。瞧他架势,巴不得人夜里就能弹出一首新曲来。
李坤和讲足了时辰,留了琴在静苑,着李朔央可先乱弹,而他则匆匆离了去。
人前脚走,李朔央后脚也跑去了杂芜林喂鸡兔。
隔日,早饭后,又是一少年,李朔央瞧着似见过人,却不知具体是在哪儿。他手里端了棋盘,入苑就自顾坐了,摆好了棋盘,他才抬眼瞧了站厨房门口的李朔央。
“听说你给侄子们送了桃李?咋不送我一个?李丰尚年长于我,烤食吃的人比我还壮实了。”
打开棋盒,相继拾了黑白子入局,少年又才缓缓说了。
“我是你十六哥李归来。也是你四伯的嫡幼子,自然也是府里的嫡十六爷。”
这一说完,他便不再说话,只瞧着局面自奕。前世父亲偶也曾在客厅自奕自乐。李朔央见过,也得教过些。见人没再理他,便移了步子,悄悄靠近,又微伸了脖子。
李归来眼角留意着人的衣摆,突然一个侧身,杵了手肘,撑了脸,懒洋洋斜靠石几边沿,睨着李朔央。
“瞧着作甚?小朔央要不要也来个观棋不语真君子,落子有维南仙翁?”
语气潇洒,人又毫无架子的十六哥实得李朔央喜欢,他喜欢这种自来熟。
朝棋盒看了,便又伸手抓去。李归来拍了他手背,教他衔子,两三回后,瞧着像了,又才指了对面覆盘,重开了局。教李朔央落子。娓娓道了对奕规则。李朔央老被提子,他也不气。
午饭前,李归来没带走棋盘,而是让他拿进书房搁了。匆匆用了午饭,李朔央赶去杂芜林喂饿了的鸡兔。
三人也仅休沐日过苑来,李朔央不免失望,他这辈子
恐出不了这个李府了。但闲着却是有事做了,他能明目张胆的在书房读书练字,练琴,甚至摆弄窗户下的黑白子了。
秋老虎发威,李正德回府过长寿院了。内苑老祖宗正瞧着窗畔李麼麽打缨络,明柳通报了声。老祖宗笑说了句。
“二房做事但凡厚道些,也不至于找来,长大了做事净顾着自个儿,还是初生娃娃好。”
李麼麽笑了瞬,李正德刚好跨进来了。老祖宗指了宽塌,李正德恭敬的坐了。
“今儿怎有空过这长寿院来了?”
“刚吃了宫宴,回得早了些,母亲大人近日可安好?”
老祖宗点头说了。
“府里没甚大小事,自是心宽体胖。”
李正德寻思了会儿又方说了两句。
“李卿已升了捷妤。陛下也提了您老来年寿辰的事。”
老祖宗诧异瞧了人,说了又问。
“这速度有些快了。他老折腾老身寿辰作甚?”
李正德没作声,老祖宗瞧了人,也已是心知肚明。
“是为贡桃吧,府里自有法子不教你为难。”
李正德闻此,蹙眉又添了句。
“前阵子,新科状元尉林落了水,陈太医没救回人,被砍了头。”
老祖宗瞬时变了脸,她突然说了。
“李卿,府里不得管了。你做好尚书职务便是。”
李正德起身告辞了,跨出长寿院门,他方怒瞪了地面,仿佛与之有仇般。
休沐日,李泉过苑没再教李朔央读书写字了,而是捡些拳脚功夫来教,李朔央先是瞧了武林话本,后又见过回真功夫,他便学的认真,也老寻思腰悬刀剑是何等威风凛凛的事。
琴律教过了七月,李朔央仍是弹不得一首简单短曲,每每变音处,皆是拨错了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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