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中旬,四老爷李兆年回京述职,因多年治理,实有功绩,便擢升了从四品吏部侍书,留京任职。
老祖宗年纪大了,自盼着子女日日在跟前作陪,而府里头能做陪的仅剩老二李正德与老四李兆年了,如今闻讯,她更是喜出望外。
四老爷回府,与二老爷一道过长寿院见了老祖宗,三人说了年内府里府外的大小事。提到了暴雪,西北冻死了好些牛羊。估摸年后恐有侵扰之事。
回照闲苑的李兆年得了嫡幼子李归来所带的一蛊香喷喷的炖仔鸡,父子俩在书房细说了明年秋闱与外出游历的事。
腊月中旬底,大厨房过苑捉了五十大野鸡。李朔央各捉了两只大野鸡送李家小院与李家顺院。瞧着杂芜林的野鸡,李泉也让二十五文一只卖些大野鸡。李朔央应了。
除夕,静苑大吃了顿烧烤,拿炖汤作茶喝。李朔央拿了存钱,涨了赵玲姐弟各百文月例,荷儿与鸣歌仍是五百文照旧。过年钱荷儿与鸣歌各得了二十文,赵玲姐弟各五十文,又说了这是苑内的事。其余四人也知十七爷用意,自不会拿出去乱说。
翌日,玉梅又送了十两五百七十文过年钱到静苑。李朔央跟玉梅说了,往后不着府里发静苑月例了。玉梅笑应了。
静苑堆装了近八百枚蛋,初七京城才开市。二百一十小野鸡年前就已相继出壳。最早的十只大野鸡也开始抱窝了,这回堆了两百二十枚蛋。
李朔央又买来十只抱窝老母鸡来孵另十窝两百四十枚蛋。
初六,李君书入住了翠碧苑,李朝启去了私塾。李朔央充耳不闻,仅看管着杂芜林,在书房看书,抚琴,下棋,练字。
有了足数丫头与小厮,他又闲了,便着赵宇与鸣歌每日捉两只大野鸡,提百枚野鸡蛋去买。年后物价回落,野鸡又是二十文一只了。因有人守着取,两人也是辰时中便回苑了。
趁荷儿回苑,换了旧棉衣,已等多时的李朔央提了柴刀往荆刺笼,劈了新出刺苗,带了狗洞里的破伞、木几与木凳扔去死胡洞里,仅留了小背篓与小锄头,与小木桶。往后,这些都可混杂进杂芜林,他舍不得扔。
随后,他便出府逛街了。初春,积雪已无,街头巷尾人影少,李朔央往东门去了。
巷外有人高喊捉小偷,一蓬头垢面矮个儿边跑进了巷子,尚边往嘴里塞包子。他身后又窜跑进来喊捉喊打的数人,李朔央侧身让了,又用鞋尖够过一旁石块,横在路中,自顾自的逆着跑过他的数人走出了巷头,转角处听得连续哎哟痛呼声,他又折身探头瞧了,真有眼瞎踢着了石头的,也绊倒了身后人。巷尾处那矮个儿已失了影。
李朔央买了护城桥头的烙饼吃,厚卦子说了叫《回头添》的游记,这书他瞧过,是有意思,但再听却没了兴致,他又不在乎这一文钱,便吃着烙饼回了杂芜林。
荷儿喂过鸡,人已不在杂芜林了,看了四周,李朔央方提着柴刀走了出来,取了种子堆跟前的小锄头,翻了一会儿树坑,才回了静苑,用午饭。
十五过,苑里李树开花了,今年偏迟了些。李坤和与李归来也不定休沐日方过苑来,两人得空便争着过苑,拽了人进书房,教人抚琴,下棋,练字。
练琴虽顺了手,但所弹曲律听着普通,李朔央便没了多少兴致
。倒是记起前世一首曲子,常趁没人,独自轻哼。说起下棋,他又悻悻然了。自然不是没兴致,他已是屡战屡败,屡败屡战,半年了一盘也没赢过。李归来又不惯他,每回耍赖,人就放了白子,让他自个儿玩去。这一气急了,他也会抓了黑子,恶狠狠盯着棋盘嘀咕。
“棋品呢?让盘会死?”
李泉开始让他耍柴刀了,砍劈刺皆有招式。每次皆要哈练的汗透了衣衫,才放了他去喘气。
过了庶十哥李泉的休沐日,剩下几乎净是清闲了。无聊的开始养老的李朔央爬桃树上坐着眺远。
开春了,荷塘瞧着没起色,仍是清水潋涟,水底下无数荷芽儿已粗嫩。岸畔新柳趁身下尚有块天然镜,也每日照着,添减脱裹了一身绿。
月底四百二十六只小野鸡相继出壳。李朔央掏了十五李树苗沿着荆刺笼外沿的十五坑栽了。十棵桃树苗在杂芜林与静苑后苑墙边上栽了,此后等着每两月灌溉次肥。
桃花开时,红李早已结满。白鹤来来去去,每次也仅这一只,彼此似也熟了,各倪眼瞧后,又扭了头,互不理睬。李朔央瞧着小脑袋上的纯白缥缈翎羽,更欲捉了来养,便没惊动它,待这□□灵凑近了,他一个飞扑却是落了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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