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的嫡庶小少爷很是勤奋,瞧着也很努力,只府里一下少了来去的爷。老祖宗问了方知净待静苑了,她顿沉了声,唤了嫡老与大爷们过院。
“瞧着朔央大了,秀庄也稳妥了,人是可迁去管了秀庄。”
二老爷李正德与四老爷李兆年互看了眼,李兆年先开了口。
“这好好的,老祖宗怎又提起来了?”
“人家两胳膊就不歇空?好吃的尝过了也皆一个样儿。”
李正德寻思片刻,又瞧了附近几个嫡爷,僵了发福的脸,缓缓说了句。
“着人不过苑,便不会麻烦小朔央了。”
“有好吃的,谁不巴巴望着?两腿儿可勤了。”
李兆年瞧了李归来一瞬。
“这迁出府去,且不说府里这些个嫡爷,光是老祖宗与嫡庶少爷及庶小小姐也是不惯。”
“迁出去也好,饿不着我这个老太婆。”
嫡爷们皆没作声,此事一如上次,佐不过是恐有人起了歪心思,自个儿遭殃。老祖宗才欲阻了人过苑。良久李弘义方道了句。
“少去便是,自家兄弟有所走动也是好的,小朔央又没亏待过众人,也免得他老碎碎念白眼狼。”
老祖宗没稳住笑,这孩子真是。李坤和小心说了句。
“他是个爱凑热闹的,没人哄陪着,时日久了就会捡些不三不四的来养,倒成了个养娃的了。”
老祖宗叹了口气,这事她也没法说,这么个乖巧的幺孙偏也会些手段,虽说极好的,却也有些打折了人。
“少去,有事去也不是不可,他无甚心思,你们出了错,可莫过院来闹死要活,局时打出了府去,莫怪老太婆偏心!”
众人又一致默然,老祖宗也是累,她挥手着一干人出去了。
收拾了四娃功课,李朔央去瞧了桃李幼苗。嫡庶五少爷县试已过,也皆搬了回去。
除了籈鱼,玩大白兔,做夫子,下棋,跑马去秀庄,日子越发自在。迎春台上春花旺盛,府里来了好些着嫡爷服饰的陌生青少年,三五一群的游府。
二月中旬的休沐日,午前,李坤和与李归来在大窗处下棋吃烤食,梅枝外,十七爷在烤架前忙碌。李明旭与李弘义在石几旁边吃边说事。堂屋里,二老爷李正德与四老爷李兆年在喝炖汤,吃烤酥肉。
午后,李泉带了庶大爷李泽过苑来蹭烤食。不多时,二爷李祝阳与三爷李柏青也过苑来了。
瞧着人漫不经心做烤食确是件赏心悦目的事,嫡庶大主子各个皆没少吃。瞧着堆了五柳篮的烤食,李朔央没再烤了,提了小柳篮软酥烤肉进堂屋,孝顺两伯伯,说了二婶应过他给说门媳妇儿的事。瞧着人不大好意思的红了脸的模样,李兆年瞧了自家有些尴尬的老二哥,笑出了声。接了递他跟前的烤酥牛肉,李正德无奈笑说了句。
“你二婶为这事操碎了心,前后已找了十多家,姑娘们皆嫌小朔央丑,不肯过府来。”
李朔央知自个儿不好看,他尚记得老祖宗大寿时,那些小姐们坐离他远远的。
“小侄有攒银子,再说丑些,也不招姑娘,何况朔央也不娶妾,她们也不愿意?”
声音不大不小,苑内皆能听见,众人互瞧后,皆低笑了。瞧着人蹙眉,李兆年宽慰他说了句。
“这事讲缘分,朔央还小,不急,不急啊。”
再两月,他便满十七岁了,生的丑,又没功名傍身,还顶了个和离身份。瞧了没再作声的两伯伯,李朔央慌了。
“小家碧玉也成的,穷些也不打紧。”
“府里嫡爷除了
民商之女,其他倒也能过去,这是老祖宗说的府里头规矩。”
李正德叹了口气,直说了关节。即便如此,他也是作难,人生的这副模样,若非四皇子的和离书压着,李府也是罩不住他人。
前阵子打着嫡爷好友身份过府拜访的净是王候府里头的青年才俊。大祁男妻男妾是少,却不是没有,要知历代是有男后的,也是人少不懂事,换作他,绝不提嫁娶之事了。眼下瞧人急,他只得先安抚一二。
“无妨,缘分到了,谁也拆不开来。”
李朔央悻悻然下桌,带了四娃,提了兔窝出苑,去柳树下玩。
苑里嫡庶大爷静默了一阵,又各自说了事,继续吃烤食,傍晚才各离了府。
李弘义回兰蔺苑,问了孟珂说亲一事。孟珂很是难。虽说有位飞凤楼的千金凤本吾,功夫厉害。江湖人嫁入官府本也不易,且十七爷尚是个丝毫不懂功夫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