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乱吃饱了,暮色渐起,四周已是轻烟润染。符肆业也是瞧他无所事事,便问起了相亲的事。
细说了亲郡王府与几家门当户对的,也形容了人一番,尚说与他一般丑,他瞧不上。
又说了江南已有好几官家的貌美小姑娘正等着他,说他这回是因老祖宗高寿方没来得及订下亲事,不然早抱儿子了。符肆业实忍不住,点了人睡穴,笑够了方去看了睡着的人。
悠悠醒来时,夜幕底垂,远星稀疏。李朔央坐起来瞧了附近,镜湖美得虚幻了。符肆业说了声莫动,便提了马灯,摘了数十莲蓬回了扁舟。
李朔央剥来净塞嘴里嚼来吃了。符肆业等了半晌,莲蓬却是仅剩了壳子,且人又呵欠连天的倒头睡了,替他盖了两大荷叶避夜露。符肆业又去摘了数十莲蓬,自个儿动手垫了肚底儿,又摇头轻笑出了声。
“老郡主虽老谋深算的紧,却是个不能与人久处的。”
大早醒来,半英已候了有阵,洗梳好的符肆业先吃了,李朔央翻坐起来,拿手绢浸了湖水洗脸,又咬破了莲梗洗牙。没梳子,他便裹了乱发,胡乱绑了脑顶上,却是松塌着。
瞧着他折腾自个儿,符肆业与半英暗笑了有阵。
瞧见了茶几上有只大蒸鸡,舔了嘴角,李朔央忍着,没伸手抱过来,他瞧了四皇子,又瞧了半英,两大桃花眼便盯着蒸鸡不动了。符肆业扯了两大鸡腿递了他,他便欢喜接来吃了。
收拾了茶几,半英行舟。符肆业拽着人,重梳束绑了他头发,方带着人采摘了满扁舟莲蓬,到了莲湖山庄,他便又摘了最大的红莲着李朔央拿上岸,随他去了星荷苑。
星荷苑,符宫宴已等了有阵子了。
苑门口,重数了多遍也没数清莲台花蕊的李朔央跟在符肆业身后跨入。他抬头瞧了候苑门旁的从于,又看了前庭摇着玉折扇的二皇子符宫宴。符宫宴的折扇顿了已有会儿,符肆业瞧了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微蹙了眉。
“这般带人出去过夜似也不妥吧。”
符肆业瞧了这个二皇兄。
“二皇兄也没少折腾。从于脸色极不好。莫再敞门办事了。”
符宫宴摸了摸鼻尖,昨儿夜里晴雨那死丫头叫大声了。
“老七的事没商量。人昨儿便闹着要回府,我也有事,便顺路送他出庄。”
瞧了理着莲花蕊的李朔央,符宫宴点头应了,眼下皇室已没人愿老七得逞,于众人皆有益的是老四复婚。
串了两杆莲蓬,摘了两筐荷叶,从于送了李朔央回府。符肆业径直回了四皇子府,去了竹苑。
回府,李朔央仍是兴冲冲去了大厨房后的杂芜林,牵了云梦,跑马去了秀庄,挖了罐桃花酿,又跑回了府,做了三十五只荷焖鸡,分送了三十四只。府里其他嫡爷与嫡少爷,仅李朔央与李明笙在。
两苑老夫人、两老姨娘,九苑嫡夫人与四小姨娘各分了半只荷焖鸡,李明笙也得了半只。七庶院皆得了整只,又添了六庶少爷与三庶小小姐各半只。
钟云苑三人各得了半只,八苑丫头与小厮分了四整只,两麽麽、两大管事及八大丫头各有半只。齐家小院得了三半只,剩余一只,他切了半只,摘了朵荷塘里的荷花,躲在睡屋里开了酒罐,只桃花酿不好喝,辣刺滋味怪麻舌头,李朔央藏了酒罐,撕了盛酒的荷花瓣。坐桃树下的睡网里,啃荷焖鸡了。
傍晚李泉过苑瞧人,李朔央抱了另半只荷焖鸡递他。闻着有酒味,盯着李朔央有阵子,直待人脸艳红成猪肝色了,他方接了荷焖鸡。
李朔央瞧他不高兴了,便悻悻回屋子抱了桃花酿酒罐到石几上。瞧了酒罐,罐身尚粘着新泥,
李泉揭开,喝了半口,又全喷了出来,他方问了句。
“前阵子酿的?”
见人点头,便也没作声了。他封了酒罐,带去杂芜林深埋了桃树底下,又才回苑,啃荷焖鸡。问了些苦暑宴的事,瞧人形容桂花酿与镜湖,李泉脸黑了有一阵了。
渐渐不吭声了的李朔央瞧着他,寻思良久,说了句。
“若再得了白莲帖,便与十哥一道去。”
李泉脸色好转了,可他不会去,也望李朔央离大祁皇室远些,扯了鸡腿与人,瞧着天色微暗了,他拿了所剩荷焖鸡出府了。
大早李朔央堆了篝火,又做了八十只荷焖鸡,骑了云梦送去秀庄了。十五大管事各得了只,剩余则四人分了整只。
荷焖鸡的事皇室已知了,符允良仅着李正德带些入宫,又着符宫宴送些荷叶过府。
出宫了的李正德抹了满脸汗,过静苑详说了,李朔央寻思了阵,他方说了。
“五、六、七月统送百只。不买卖,也不多添,杀头了也就这数。我却也需得莲湖荷叶。”
李正德得了诺,又立时回宫上禀了。御书房,符允良笑了瞬,听着人已是有些派头了。
gu903();“依他所做送宫里头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