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换洗衣,只得着了架子上的一套干净夏衣穿了,大了,他又不得不挽了截袖口。
出来时,那女子擦了头发,瞧了他一会儿,又搭理了他头发一阵。因未全干,束不得,只用白缎懒绑了一撮在后背,缎绳留着的长长两端尚系了个蝴蝶形状。
李朔央走出来时,符宫宴愣了会儿。得那女子唤了声殿下,他方回过神来,捉了李朔央手往芙华院去。
芙华院在莲湖山庄的山腰与山顶间,瞧着也大,却甚是安静,仿若无人。里头大皇子正与六皇子说事,四皇子在运墨作诗,三皇子与公爵嫡子在说事。再有就是三品以上大官的嫡子们在议论。
符宫宴带了人入院,便去找大皇子了。瞧着随他跨进院的李朔央,符朱淳看了仍提笔疾书的老四,微叹了口气,也有怪他白白丢了大好机会。
没见着相熟之人,李朔央趁两人说话,偷跑出了芙华院,往山脚的映华院去了了。
映华院占地广,环廊绕山接湖,里头人声鼎沸。男女老少皆有,李朔央所过之处,皆是惊目驻足。
瞧了亭台里十来官家夫人与小姐,这群八婆正议论他。听了会儿,他便又前去了。瞧见李耀熙正与同龄少年在棋亭对奕,一旁站着的十来少年皆是安静看局,里头有李君书与李朝启。
再往前,便是瞧见李承景带着李先觉与李孝昭在场子上,正猛追着两蛮横少年。
穿过环廊,便到了一空旷场地,李明旭与李尚锦在与两陌生青年比武,瞧着刀口泛光,步步惊险,李朔央立时掉了头。李坤与李归来抄了手,正与两英俊青年说事。
再往前便是出庄大门了。赵文敬与刚认识的司马文青在议题。瞧见人穿了二皇子旧衣,司马文青随指了李朔央。
“先前那些人说的就是他,瞧着与二皇子关系也非同一般。”
瞧见李朔央的赵文敬噎了声,李朔央没见着他,直步步踩了石阶,走到了湖畔,他欲偷偷溜回府。
瞧着扁舟前的中年男子,李朔央递了二两银与他。
“城南湖畔。”
说完他跳坐了扁舟,待人行舟。中年男子望了他瞬,撑了槁。扁舟几乎飞离了莲湖山庄,李朔央理了下滑的袖口,侧坐了扁舟,瞧湖水于舷底分浪。
渐渐入了深处,听得一阵尖锐哨声。李朔央不以为意,催着艄公快些。那中年艄公变了脸,扁舟也大拐了弯。李朔央瞧着天光,又见得了岸,他立跨了上去。待看清四周时,方觉地方不对,城南湖畔,哪会有码头?瞧着远处石阶上并立而站的四位皇子,李朔央回头望了,却没见着载他的扁舟与艄公。
“老四,让过这回吧。”
符朱淳叹了口气,他们得联合老七才有胜算。但老四只准和离之人娶妻,关键这事也得了父皇口喻。而老七也是钻了牛角尖,恐出不来了。
“谁又让过本皇子?”
“若复婚,父皇自不会多说。老七也再没机会。真有这般打算,也可下去领了人走。若没,我便带他四处玩去,瞧着也就我俩年岁相近。”
符独木说完便下了步石阶,符肆业拽住他,皱眉说了。
“这事我自有打算,不劳烦诸位。”
符肆业快步走近李朔央,拽了人过星荷苑,李朔央一路赖驴登地面,嚷着要回府。符肆业,稍提起了他些,拖了人去换了套新衣,又取走后苑门前从于所备食盒,经后苑,去湖畔了。踏上扁舟,符肆业方松了手,任他坐了舟头,只问了他句。
“和离已两年了,怎还没成亲?”
瞧了附近茂密荷叶,又看了行舟人,是个比从于还好看的青年。这青年叫半英
,是符肆业一等近侍。李朔央回头低声说了句。
“和离了的,此事便与你无关。”
符肆业噎了声,瞧着人皮囊虽好,却是愚笨,又胆小怕事,懦弱不堪,他便也没了兴致。只望了头顶晴云,说了两字。
“镜湖。”
半英慢行舟,波浪前开,莲径完好,李朔央俯身瞧着,也是不解了。
符肆业走后,符朱淳与符宫宴各自暗笑了,心底也皆有了盘算,符独木跟着符朱淳去了。
gu903();外湖岸畔通莲湖山庄的水路有五十条。除了二皇子自开的三十六条,剩余十四条皆是其他皇子们自得的,有如四皇子已拥有三条私路,这些水路皆由近侍掌控,也仅两人知,而镜湖是符肆业无意发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