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所事事,趁机摘了朵舷边莲花与两支荷叶,插了放竹槁的洞眼里,随着半英与扁舟前行而动,使得盖了高大荷叶,显得低沉的林林四周有了几分灵气。
符肆业寻思着宫里头的人事,舟尾沉寂。李朔央有些不惯,却也不愿与四皇子多说。他侧身,扶着舷,伸手在水里,由着水在指缝里游过。
上望时瞧见了莲蓬,他便又起身摘了只剥来独自吃了。四周静谧的人心慌,李朔央扔了蜂巢似的莲蓬,砸出了丝水声。符肆业微蹙了眉。
瞧着人望过来。李朔央说了句。
“我要回府去。”
“苦暑宴头日不开回头舟。”
李朔央诧异了瞬,悻悻然回了身。嘀咕了句,却没谁听清。瞧着时辰不早了。符肆业提过食盒,端了两碟糕点,放了身前的小矮几上。李朔央闻着味儿,又回头望了眼,也不客气,自顾取吃了,瞧着没半丝教养。
半英张了张嘴,见主子没作声,他便也没说话。宫廷糕点皆是御用,味儿好,李朔央也饿了,数次伸手便也干净了糕碟。
待他抹了嘴,眼前豁然大亮,三人已进了一片空域。水也不似先前,照得云天落了地,扁舟更置身了云端。心也得了一片纯白,一切仿若初洗。
扁舟停在了空域中心,荷叶与零星莲花远缩小在了边沿,四不相靠。边沿尚有一叶小扁舟。半英纵身,于湖面蜻蜓点水,留了浅浅涟圈,又落了那小扁舟上。须臾,那扁舟便消失在荷叶底下了。
瞪直眼的李朔央又团坐回了,侧身望舷底下湖水,符肆业瞧着人,似也明白了件事,大婚与粉刺儿恐皆是故意为之。
“老祖宗疼你的紧。”
李朔央上瞅了他眼。
“百姓真爱幺儿。”
似笑非笑了瞬,符肆业没说话了,瞧着日悬中天,提了食盒,摆放了三盘肉菜两碗饭与茶几上,尚有一玉壶酒。
微蹙了眉,符肆业起身凌空飞离了扁舟,李朔央抓紧舷不敢再乱动,他恐扁舟侧翻了。瞧着人采摘了数朵莲花,几大荷叶,抱着又硬飞了回来,他忽又记起陶然庭,不知两人可否一较高下。
符肆业取了舟头的孤莲与两荷叶,揉扔至湖边儿了,方插了手中三朵莲,五大荷叶。又选了大荷花瓣,倒了小半弧酒,递了李朔央。
闻得酒香,李朔央瞪圆了两大桃花眼,双手捧来,抿了小口酒。砸了砸嘴,是桂花酿,他方欢喜的说了声谢。
瞧了他一眼,符肆业没作声,他夹了肉吃,细嚼慢咽。右手捉了筷子,又是响嚼噜咽,左手荷花瓣酒樽也未曾放,时不时抿口的李朔央吃喝的痛快。
符肆业却黑了脸,一再瞧了人,几番欲开口,也皆忍了,吃了半碗饭,喝了大半壶酒。瞧了脸如煮虾的人,递了荷花瓣到他跟前,符肆业也懒管说了,提了尚剩小半玉壶的酒与他,也放了筷子。
盛满了酒的荷花瓣有些遭不住,从瓣头软至了瓣尾。李朔央只得两手捧着,鼓眼急着喝了些。符肆业转了脸笑,见着乍然现身的半英提来食盒与马灯,他便咳嗽了声,着人先等着。
李朔央瞧人提了食盒,又鼓包鼓口的吃了剩盘里的肉菜与碗里的饭,方又提了玉壶,竖干净了酒滴。
荷花瓣底湿了,李朔央紧张了艳红的脸。瞧他笨的慌,符肆业也乐了有阵,着半英选摘了荷花瓣替他重盛了。
半英瞧了自家主子,收拾了矮几,提了食盒又飞登小扁舟消失了。
揉了揉热乎乎脸,又插了两手在水里,得了阵凉快,李朔央昏乎着供了身子,并欲插了脑袋入水。符肆业叹了口气,上前提了他,摆正了人,在脑袋上虚盖了两荷叶。
他自个儿也盖了荷叶,躺了舟尾,侧挤着人,一并午睡了。田田荷叶一望无际,唯有镜湖清澈见底,浮着的扁舟里,李朔央微蜷了身子。
绿荫亭里,符独木与符朱淳细说了阵事,方离开。符朱淳饮了口酒,望着远处莲湖底笑了声。
“老四,对不住了。”
红霞渲染了周天。肚子早先醒来的李朔央爬坐了起来,揉了惺忪大桃花眼,嘿了声,便似昔年那只小可爱,愣愣瞧了天际。
符肆业已坐起来有阵子了,他也正瞧着远处,兀自神游。直待咕噜声响起,李朔央捧了肚子。符肆业方回头看了他,取了食盒。
夜饭备的少,符肆业吃的也清淡。瞧着没多少食欲的李朔央却是吃了大半。符肆业微蹙了眉,让了他好些。瞧着人如仓鼠的吃相,他便又放了碗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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