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“母后先许你一个愿望,但凡你往后想要什么,母后都会答应你的……”
……
思绪猛地拉了回来,宋宴初心中的冷笑愈发的藏不住了。
可事到如今,她还是不愿就此作罢。
“可是儿臣……不愿……”
皇后轻嗤了一声,断了她的念头:“宴初,你身为皇族子嗣,又岂容你愿不愿的道理?凝芝与崔家侍郎定了明年年初的婚期,凝芝比你年纪还小些,尚且对她的婚事什么都没说。你身为堂堂岚国嫡出的长公主,就不能有点公主该有的样子么!”
宋宴初齿间一阵发冷,目光直直地望着她的金丝绣凤履,心头连丝凉意都没有,只觉得有些麻木了。
嫡出公主的气度什么,宋宴初又不是她一手带大的,说起话来结结巴巴,自然是没有的。
何况她又岂能与宋凝芝相提并论?
毕竟她给宋凝芝安排的婚事,找的都是在岚国百年来根基稳固、又与皇家历来多有姻亲的崔家;可蔺承安是彧国皇子,早晚是要回到彧国去的,若是她真嫁给了他,兴许有生之年她都再也不会回岚国来。
若她堂堂皇后只是想甩了自己这个拖油瓶,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?
宋宴初抿着唇哆哆嗦嗦的,撑着膝盖从地上爬了起来,“儿臣知、知道了……”
“儿臣、告退。”
她礼数还未行全,丧着脸拖着身子便走开了。
皇后也似乎还在气头上,没搭理她。
蔺承安皱着眉头,略有些尴尬,他笑了一声,忙对皇后解释说:“娘娘莫要动怒。娘娘应当还记得,两个月前,我与宴初公主还闹腾着打了一架。兴许是我还未曾道过歉,她就将此事记在心上了,所以才置气说了这些话冒犯了娘娘。说来,这也都是我的疏忽——”
皇后看了眼蔺承安,没料到他竟能如此识大局,不觉气也消了大半,叹了口气说道:“那事,本宫还记着。宴初这孩子看着虽好商量,可骨子里到底是有些执拗的。你到时可好好与她说,别让她又急了。”
蔺承安勾起一抹笑意,“谨遵娘娘教诲。”
内宫宫墙之中,离宋宴初所主的初宁宫最远的宫殿除了冷宫,便是华沐苑。
那是宋宴初长大的地方。
大抵是某人心虚,才特意将自己的公主别院安排在了离华沐苑最远的地方,好让她少去那地方回忆原先住在那里的人。
宋宴初一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华沐苑。
巽妃获罪已殁三年之久,听说是住了几个刚入宫的新人,怪不得看起来似乎比以前要更加热闹。
迎面走来两个正在华沐苑赏花的女子,见到宋宴初,笑盈盈地上前打了招呼:“见过宴初公主,宴初公主难得也来这里赏花么?”
宋宴初记得这都是刚入宫不久的丽才人与姚选侍,两人长得虽不算出众,可正值大好年华。
那姚选侍甚至比自己还小上两岁,便替家族来入宫来服侍父皇了。
宋宴初见她们脸上满是无邪的笑意,兴许还有着往后对荣宠一身的憧憬,又想着凭皇后能母仪天下的手段,若是她们有了得宠的苗头,何曾会放过住在这里头的人。
宋宴初不由得有些失神,低头支吾地应了一声,心情更加烦闷,便刻意疏远又走开了。
丽才人与姚选侍不免有些错愕,不过知道宴初公主性子有点呆闷,也就没放在心上。
于是她一人赤脚,坐在了四下无人的池子边,呆呆地望着水中的自己发愣。
宋宴初其实不大喜欢的自己的长相。
那是因为她与皇后长得太过相似,从小巧的鼻梁到那双杏眼儿,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,美则美矣,而略显得有些阴冷,总之不大喜气。
反倒是宋凝芝的长相,珠圆玉润,像父皇的要多一些,于是要柔和讨喜许多。
她每每自个儿照镜子时,便觉得心生厌恶。
眼下也不例外。
宋宴初抿了抿唇,从旁边拾起一颗石子,便往水中扔了下去,激荡开一层水花。
待到这层水花平息了,她的手中又抓了一把小石子,想着挨个扔下去泄愤。
就在这时,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树杈,“咻”的一声直接横着飞了过来,远远地打偏了她的石子,直击要害。
于是,涟漪从远处泛开,映着宋宴初容颜的那块水面只是轻轻地波动了一下,保存完好。
宋宴初抬起头,不出所料,这冤家还一路跟到了这儿。
“你……”
蔺承安笑着伸手握住了她攻击性的手指,顺势将她拉近了几寸,调笑道:“小王与那崔照相比,到底差在哪,你就那么不想嫁给我?”
宋宴初没来记得反应,她的鼻尖近的都要碰着他的下唇,近的连他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,她一时心慌无措,另一只手心中的小石子“噼里啪啦”全掉在了地上。
她缓了会儿,才反应过来,稍用力地推了推他。
可蔺承安似乎没有要放手的意思,反倒是压低了声音胁迫:“你先说了,我再放。”
宋宴初努嘴还在暗暗使劲,呼出一口燥气,瞪眼骂道:“你这登徒子,又岂能与他相较,哪哪都比不上!你也休想拿着婚约一事来气我,总之我与你势不两立就是了!”
“你是小肚鸡肠,还记着两个月前那仇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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