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辞看了眼镜子,男人冷冽的眉眼有一丝懒怠与餍足,神色放松,看着像是有些困了,靠在他身上,一言不发。
困就回去睡。
风辞任他靠着,拿起牙膏牙刷,准备洗漱。
燕榅休顿了顿,思绪才清醒了些,抱着你才能睡。
风辞嗯了声,开始刷牙。
正刷着,突然间心头一跳,有种很莫名的感觉。
他皱了皱眉,漱了下口,燕榅休?
男人没回话,微微低着头,歪靠在他的肩上,微长的发丝散乱了下来,遮住了眉眼,看不清神情如何。
风辞又喊了声,男人好似才反应过来,迟迟地嗯了声,声音很低,有些模糊不清。
他转身,把人的脸抬起仔细看了看,你怎么了?
燕榅休懒懒地掀开眼皮,睨了他一眼,眸底神色不明,语气却平淡无波,我没事,就是有些困了。
风辞皱眉,你什么时候困到能站着睡的程度?
他的指腹顺着这人的下巴往上,正要摸这人的侧脸时,哥?
一道清冷而干净的少女音在门口处响起。
带着一点疑惑不明。
又或者是掺杂着些其他的情绪。
风辞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转移了,他整个人有点反应不及的样子,有些迟缓,顺着声音慢慢地看了过去。
这过程中,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,只是一直紧紧地盯着站在门口处的少女。
穿着一身蓝白病服,娇俏俏地站在那。
五官精致,容色偏白。
她就像是久久睡了一觉刚醒来,什么也不知情,眼神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风辞,看他脸上那些无法形容的表情,看他触摸自己的脸,敛了敛眸,眸底有一闪而过的水光。
她咬了下唇,脸上慢慢地挂上一点适当的疑问,轻轻地问他,你怎么了?
风辞伸手抱住了她。
没事,就是有点想你。
风钰乖乖地任他抱着,整个人被埋进了他的怀里,她慢慢地回了句,我也想你。
这样的对话,他们以前也曾说过。
在两个人没了父亲之后,风辞每天放学去接她的时候,风钰每次都会坐在同一个地方等着他,附近经常只有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。
女孩乖乖地坐在那,就像一个等待被领养的小孩。
少年拎起她的书包,走了。
阿钰在后面看着他,轻声说,哥哥,我很想你。
少年脚步一顿,转身过来牵住她的手,嗯,我也是。
回家吧。
这样的对话重复了很多次,直到他们都能很坦然地面对只剩下彼此的这个家。
风辞松开她的时候,脸上已经平静了下来,低头一看,皱眉,你怎么不穿鞋?
风钰轻轻地眨了下眼睛,好似这才反应过来,有些不好意思,我给忘了。
风辞推了她一把,去穿鞋。
知道啦。
风钰临走前,悄悄看了眼站在洗手池旁的那个男人,他生得很好,气质淡漠而疏离,单是站在那,不发一言,存在感便是如此的强大。
强大到,她只需一眼,便记住了。
你的运气很好。
风辞突然说,他回头看燕榅休,一把抱住他,声音里都是掩藏不住的高兴,大佬,让我沾沾喜气。
燕榅休没防备,差点被他这句话外加动作给呛住了,这么高兴?
他抬手顺了下风辞的发丝,若有所思,问了句,那你怎么回报我?
风辞想了想,你什么都不缺啊。
燕榅休捧起他的脸,认真地与他对视着,鼻尖与鼻尖摩挲着,格外的亲昵,既然不知道,那我定个条件怎么样?
嗯,你说。
就像恋人一样。
风辞眨眼,我们现在不是吗?
燕榅休眼角弯了弯,微哑的嗓音带着一点笑意,就像情人间的耳鬓厮磨,低低地说着,当然是,不过,阿辞,你不会谈恋爱。
风辞挑眉,你会?
我可以边学边教你,他说着轻轻偏头,吻了下风辞的唇,早安。
睡觉前要吻我。
嗯。
每天要给我发一条短信,内容不限。
嗯。
一个星期要约会一次。
嗯。
燕榅休忍不住笑了,你好乖。
乖得他都不忍心再提了。
还没人说过我乖,虽然这么说,风辞也没计较,松开了手,你先洗漱,我去买早餐。
他说完就转身出去了。
燕榅休看着他的背影,直至消失不见,温和的眸色渐渐暗了下去,抬手捏了捏鼻梁,打开水龙头,冰凉透明的水流倾泻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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