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0 章(2 / 2)

以前,她只靠着梦里想起琼林宴那晚,只靠着夜晚潜入公主府中偷看一眼,便能度过五年时光。

真是应了那句话,由奢入俭难。

“驸马怎的不说了,不是要继续禀那流民的事儿?”芃姬等了一会儿,知晓这人是不会说出自己想听的话了,也认命的转过身子,平躺着。

她起了心思的这人,就是这般别别扭扭,一点都不大气的女子。骗人的时候倒是大方得很,现下自己稍微主动些了,她倒是缩进自己的龟壳了。

她能怎么办?还不是只能自己将机会送到她嘴角,引着她出了龟壳。

法一这才晓得,原是殿下想着方便,才许自己上了床榻禀报的。

她隐隐又有些失落,“就刚才,牢酒说到,那港长真是坏透了,净想着将烂摊子撑着殿下到了扔给您。”

“可本宫不就是奉旨来收拾烂摊子的么?”芃姬反问道。

法一才不管这些,她只知道,谁也不能打殿下的主意,“那他身为人臣,本就该为朝廷鞠躬尽瘁,想尽一切法子

替殿下解忧才是,怎能想着把烂摊子留给您。”越说,法一便越觉得这港长该死,这般对殿下不衷的人,还留着干什么?

留着这种朝廷的蛀虫鱼肉百姓吗?

她已经从一开始的随意猜测,演变到将这事直接上升到官员腐败这般高的问题了。

不知怎的,芃姬的心一暖,她转过身子侧躺着,一只手撑着脑袋,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抚上法一的脸颊。

她伸出自己的食指,在法一的眉上反复描画着。

“驸马怎的这般激动,左右不过是个小港长,能想到让商户招工的方式暂缓□□,已是不错了。”

现下的芃姬其实比之来泉州前已是安心了不少,暴动一事,只在史书中见过,偏生史书记下的均是大规模且有不少成效的暴动。

来前她以为自己见到的会是民不聊生,城中寸草不生,百姓衣不蔽体的惨状。

可其实,该过日子的老百姓还照旧安生过着自己的小日子,有钱的商户人家还是大鱼大肉着,客栈隔壁的酒楼依旧是到了用饭时候便热热闹闹的,只有一小部分人在闹着,那这便是高于自己的期望值了。

法一的眉上痒痒的,睫毛被触的上下扫了两下,身子却是一动不敢动,僵硬着。

她知道芃姬在看她,更是不敢将视线放过去,只微眯着眼,任由那眉上作乱的手,可口中的结巴却还是暴露了她的窘迫。

“牢,牢酒只是觉,觉得,这小小的港长着实可恶,不管是谁,都不许将烂摊子给殿下,惹殿下的烦心。”她嗫嚅了一句,“殿下合该就开开心心的。”她拼死都想为殿下披荆斩棘,扫去一切阻碍,旁人却要给她的殿下堵心。

心中虽是这般想,可是说出口就……说完她就觉得自己说了傻话,好像是被殿下那食指给弄得晕了,怎的把心里这小妇人的想法给说出来了。

芃姬再是不懂,也是明白这话是在护着自己,就好似那日,她说要打大皇兄的脸,只是因为大皇兄弹劾了自己。那般简单的就取悦了自己。

她将手指往下划了一下,落在法一那尝尝的睫毛上,惹的她闭起了眼。

“驸马今日所言,可是出自真心?”可又是像以前一般,只是为了接近自己,得到自己的信任,才说的花言巧语。

法一的心一下就疼起来,那种疼不是被刀割了鞭子抽了的那种疼,是好似有东西想要从心中散发出去,却偏生被堵住了,涨得疼。

只因她受不得芃姬对她感情的一丝一毫的怀疑。

那样还不如骂她打她来的舒心些。

法一抓住芃姬乱动的手,睁开双眼与芃姬对视,“牢酒对殿下说的,皆出自真心。”

芃姬回握住法一的手,她将脑袋凑到法一的身上,用力吸了口气,待传进嗅觉的是自己惯用的梅花香皂子的味道,才觉舒心了不少。

她的头发掉落进法一的脖颈里,扰的法一的心都痒痒的。

“驸马这张嘴,最是会说话,就好像本宫年幼时,那个常伴左右的小太监一般,可惜。”

芃姬未从她身上起来,法一便僵着身子,讷讷的问了声,“可惜什么?”

“可惜那小太监是先皇后养的一条狗,在本宫面前机灵讨喜,转身却去跪在先皇后的面前摇尾乞怜。驸马可想知,那小太监后来怎么了?”

她说的轻巧好似是在问明日是否会下雨一般淡然。

芃姬轻轻嗅着那与自己一样的味道,她倒是很喜欢这般,另一人的身上是自己的味道,那是不是意味着,这个人便是自己的。

法一大概是知晓那小太监的下场了,可却依旧顺着芃姬

的话,“那小太监,后来怎么了?”

“自是本宫,亲手将他扔进了井中。”芃姬说完,带起一丝笑意,抬眼看着法一。“驸马今日去了何处?”

明明是这般的话,常人该觉得惊讶或是意外的,毕竟这般美丽的女子,谁又能想到她曾亲手将人扔进井中。

可法一胸中生起的念头既不是讶然,亦非嫌恶,却是难以言明的心疼。心疼她幼时小小的一只时,竟要被先皇后如此为难。

她抓起芃姬的手,在手背上吻了一口,“勿要脏了殿下的手,如若再有此等事,便让牢酒代劳。”

芃姬似是很满意法一的回答,她刚才紧盯着法一,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,见她没有露出任何嫌恶的表情,双眼竟是还有一些心疼的意味。

她的心就这般被轻易取悦了。

她给了法一自己最好的脸色,“驸马还未说,今日究竟去了何处?”她又很好意的提醒了一句,“本宫要听的可是实话,要是驸马说了假话,也不知这丰源客栈可有深井。”

她可是心情好不容易这般好,也给了这人最大的提示,要是还不说实话,可休怪她要给些惩罚了。

她倒是不怀疑法一这样的人会轻易乱来,只是身上带着这般浓重的脂粉味,自己这做娘子的,总是也要知晓详情的。

不然,这娘子做的可就不那么尽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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