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法一的脚步缓缓停下,她看着眼前的房门,发了一会呆。还在琢磨那地下皇宫是什么样子的刑部尚书也不敢再出声多言。
待他跟着这位年轻的丞相进去后,才明白过来为何要站在门口。
怕是也在考虑该不该进这个门吧,一张床榻的夫妻,如今却是一副官贼的样子。
想想刚才贤王爷的样子,刑部尚书有些不晓得自己该不该退出去了,毕竟人家两夫妻之间的。
传闻煞神廷尉在遇着公主殿下后,便成了京州中有名的黏妻奴。这场好戏他还真有些想看,要知道能看到这个寒门之首的年轻丞相丢人的样子,便是他的人生巅峰了。
在刑部尚书还在脑中天马行空的时候,法一却是直直的走至那桌旁,规规矩矩的跪下,双手贴地,额贴着手背,“臣法牢酒见过芃姬公主,公主殿下万安。”
刑部尚书被自己后边的侍郎拉了一把跪下,胆战心惊的行着礼。
为何法丞相不按常理来?害他在殿下面前失了礼!简直过分!果然,果然传言是真的,煞神廷尉真是妻奴!
跪在地上的刑部尚书那两撇小胡子一抖一抖的,他今后再也不要跟着这法牢酒一起查案。
那端坐在桌前的女子,正认真的看着手中捧着的书本,她似乎没被这些突然闯入的人给打断,看完了一页便再翻过一页,足足将那《圣经》翻了三页,半刻钟过后,才缓缓开口说了句:“起。”
法一一改先前的肃色,脸上扬着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,她慢慢起身,自顾坐在了芃姬的对面。
至于身后那几人,膝上酸痛的很,心中亦早已翻江倒海,面上却是不敢有任何异样。
刑部尚书默默站在了法一身后,慢慢的这房中除了芃姬与站在她身后的丫鬟外,都跟着站在了法一的身后,低下了脑袋。
实在是公主殿下那张小小的五官组成的脸太过无辜,举手投足间的淡然让这些进来审问的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。
特别是那负责守在门口的两个带刀侍卫,如今正思考着后边还要不要这样肃着脸了。
这样一个身无缚鸡之力的娇女子,如何会行那不孝之事。看看,这个时候了,她还在读着《孝经》呢。
坐下的法一却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芃姬,眼中酸涩,“殿下可否赐茶一杯,牢酒渴了。”
后面站着的竹香便要上前斟茶,却是被芃姬一只手抬起制止。她将手中的书本放下,提起一旁的茶壶,从桌上拿了一个茶杯,往里倒着,而后双手端起茶杯,缓缓放置在桌对面。
法一端起茶杯,小口抿着,直至抿尽才将茶杯放下,却是看着空空如也的茶杯默然。
当日她不舍殿下一人转身离去,便是以口干舌燥为由,求赐茶一杯。那一日,殿下是亲手煮的茶。
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打算,芃姬便又拿起了书本,翻了一页。
从进门到斟茶,芃姬未抬头多看法一一眼,只是依旧做着自己先前的事。只身后的竹香明白,殿下无论是说话还是倒茶的动作都放缓了不少,翻页的间隔时间亦比先前的要短。
法一却是反极,她从起身坐下开始,便未将视线换过地儿,哪怕是饮茶,她亦是双眼看着芃姬,好似要将那整整三日没看的都补回来。
室内一片沉寂,只剩下纸张相互碰触的声音。
最先顶不住的是站在后头的法思齐,她在后头用手抵了一下法一的背。
法一这才开口,“殿下,牢酒此次来,是想问一问殿下,此处可还睡的习惯?”
她这话一出,后边的尚书及侍郎却是用手狠狠掐着自己的腹部。天知道他们要多想出去,先前两人不过是喝杯茶,却是喝出了一股子不知名情愫在空中飞来飞去。现如今以为丞相大人好不容易要开口说正事了,却是来了这么一句。
不恰自己控制一下,真怕自己会忍不住。
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与家中向来强势的妻子有多久未亲近过了。
“尚可。”芃姬又翻了一页,口中淡淡回道。
有这一句,法一心中尚宽心了一些,可终究还是放不下,殿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?快了,自己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殿下接回府中。
这般想着,她站起身,“如此,牢酒便放心了。殿下亦安心,若姐儿这几日在府中描着画,已有些进步。”她弯腰拱手,“殿下,牢酒,这便退下了。”
芃姬便在这时候,对面无人抬头的时候,看了一眼法一,便收回了视线,快到无人察觉。
“嗯。”
法一慢慢一步一步的往外走着,即便是到了门口,头依旧是扭着看着芃姬,最终,她低低的说了一句:“殿下瘦了。”便大步往外走着。
她心中的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一句。
“驸马亦是。”轻轻的一声,淹没在那关门的响声中。
芃姬放下手中的书本,看了一眼对面早已空了的茶杯,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小口小口的抿着,学着法一那样,并不一口饮尽。
原来这样喝着,感觉确实与自己之前饮茶的方式不一样。
就好像时间走的慢了些。
“本宫阅遍本朝史书,也从未见过将王爷公主都软禁起来的帝王,难道那帝位,当真是这般会变人心?”她喃喃说着。
竹香一惊,赶忙凑上前,压低了声音,“殿下,此在宫中。”
芃姬嗤笑了声,“你说本宫,若有那一日,是否也会变?变的不认枕边人,不念子女情。”她自说自话着,并不等人回答,又说道:“如若是这样,本宫永远不会踏上那位子。”
竹香低下头,不敢回话。
不一会儿,房中便回府了一片宁静,偶尔传来一丝纸张摩擦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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