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白雪香揪着领口,身上一阵阵发虚:“他们说了什么?”
于婆子哪里敢说,可白雪香逼问得急,她只好实说:“那两个小道士毛都没长齐,胡说一气,非说姑娘若是与蒋大爷结亲有杀身之祸,我看他们就是想讨一份化煞的钱,叫我狠狠啐了两口。”
跟着又道:“一阳观的道长可是说了,姑娘这八字跟蒋大爷那是有正头夫妻相的。”
这意思便是白雪香进了门,往后能扶正。
白雪香一听,脸上红红白白,想到梦中那张被烧过的八字,和那颗滚来滚去的人头,咬了咬牙:“你赶紧的,去把人给我请回来!”
于婆子也不知道白雪香今日是抽的什么风,可她说要找,只好满城找人。
谢玄挑眉看婆子满街转悠,半点也不急,带小小抄近道回到客栈,换上道袍,就在堂前要了一壶茶。
他摆出款来:“要上好的碧螺春,再来三只茶杯。”
不光要茶,还要几样细点,叫店小二跑腿买酥梅丸给小小当零嘴吃。
点心吃了一半,于婆子就来了,她打听半日,道士很多,都是一阳观的,谁也没见着两个年轻小道。
只好到各处客栈去问,走到这间春来客栈,进门就见客栈堂前坐着她要找的人,正品茶吃点心呢。
于婆子上前,还没开口,谢玄便笑:“吃茶。”
桌上摆着三只茶杯,其中一只是空的,竟是料定了她要找来,婆子心里越发虚了,难不成这两个小道士还真有大神通。
她哪里还敢吃茶,急巴巴的想把人请回去,谢玄却不应,婆子咬咬牙,摸出百来个钱,把这一桌的帐给结了。
谢玄这才站起身,掸一掸衣角:“走吧。”
小丫头早就守在院门边,白雪香催问了几次,一看见婆子将人带来了,先回屋禀报。
这一间院落布置得十分雅致,靠墙种了三五株梨花,正是花季,开得堆雪一般,望一眼便觉得眼中一清。
小小望了好几眼,除了梨花,那树下还有一道灰扑扑的影子。
绕过太湖石,就到了堂屋前,谢玄看不见那些,只是想着等往后有了钱,也弄这样一间院子。
师父爱种地,院里就种些果蔬瓜菜,小小喜欢花,就给她栽一院子的花。
他将院里院外一扫,估摸着这回要开个什么价,心里这么盘算,可眼观鼻鼻观心,一脸清净无为的样子。
丫头不敢怠慢,奉出香茶点心,白家的酥梅丸子都跟外头不同,用薄荷柑橘调味,小小鼻尖一动,便伸手拿了一个,含在嘴里。
白雪香病恹恹出来见客,见这半大少年神采英拔,心中止不住疑惑,这个年纪的小道,当真能解煞?
谢玄微微一笑:“昨夜宅中可是有些不太平?”
白雪香轻掩檀口,咳嗽了一声:“道长昨日说我的八字与蒋大郎不合,不知是怎么个不合法?可有法子能化解?”
谢玄站起身来,装模作样的在这屋里转了一圈,背对着白雪香,使了个眼色给小小。
小小的目光往墙边花树一瞥,谢玄心中有数,他转身落座,道袍一掀喝了口茶。
喝完茶才轻笑一声:“八字若合,你便不会心神难宁,那墙边的梨花……开得真不错。”
白雪香一听见梨花脸色都变了,她平日最爱这几株梨花,每当花季,她便要送帖子办诗会,酿梨花酒,博一个雅名。
此时听谢玄赞花开得好,却连眼睛都不敢扫过去,想到昨夜那颗头,喉间一紧,一阵阵犯恶心。
白雪香终于肯信这两个道士是真有本事,说话口吻恭敬起来:“道长,我是不是冲了花煞?”
她自比梨花仙子,这么多年也有无数恩客为她写诗扬名,说不准是惹恼了正花神。
谢玄肃正脸色:“究竟是何方妖孽作怪,得等那东西来了才能知道。”
白雪香一听,赶紧安排客房,于婆子都看得出小小是女子,白雪香更是眼毒,目光在小小身上转了好几圈。
她起名叫作白雪香,便是一身肌肤欺霜赛雪,一向以此自傲,没成想小小比她还白得多,目色空濛,嘴唇淡红,玉人模样。
她生得再好,白雪香不敢起嫉妒之心,转头吩咐丫环预备两间屋子。
谢玄一听两间屋子,立刻知道小小的身份被看破了,干脆认下:“不必,今夜我与师妹会守在院中,有一间屋子给我画符就成。”
白雪香听他说得郑重,越发担忧:“道长作法需要些什么,只管吩咐就是。”
谢玄半点不客气,他们的竹篓都快空了,正好补补货:“清香黄纸朱砂,越多越好,今日院中就不要再见外客了。”
预备东西容易,可不见外客……白雪香面露难色,她跟蒋文柏正该是打铁趁热的时候,岂能寻由头把人推出去。
可看谢玄的脸色,咬牙应了:“听凭道长吩咐。”
她一边吩咐小丫头去买朱砂黄纸,一边叫来了于婆子,让她给蒋大户送几枝梨花去,就说这几日她身上不大方便。
“到花担上买几枝好的,不要动院子里的。”
她还是不敢看窗外的梨花树,房中更是连窗都不敢再开了。
丫环将谢玄和小小请进客房,这间屋子是预备给过夜的客人用的,换过香被,比客栈不知道舒服多少。
谢玄关上门,燃一束清香,铺开黄符纸,笔沾朱砂,龙飞凤舞的画起道符来。
画符他练了千百遍了,闭着眼睛都能画,一口气连画了十几张。
小小坐起来看着他画,谢玄凝神静气之时,命火灼然赤金,符成之后朱砂染金泛出火色,这一道符打出去,寻常小鬼动弹不得。
gu903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