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余晋愣了愣,忽然笑了:我都死了,还怕五马分尸啊。
完了他又悲伤地抿起嘴角:我没想到你会来早知道换个地方的。对不起,要么你恨我吧。
他嘴巴又动了动,终究没再说出什么来,在闻争肌肉发力迈开腿的那一刻,一撑一跳,淹没天台边缘。
他跳下去了。
不可能来得及。
闻争腿一软跌在地上,膝盖深深陷进雪里,眼前空白一片。
saveme。
我也想要啊?
谁能来救救他?
我一定,一定努力活着,我一定不会
短短半秒时间,天台大门忽然整扇从楼里飞出来,那一声巨响炸在耳边,闻争生理性地眯起眼。
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道黑色的线。
那条线超出了人的视网膜能捕捉的最大速度,即便闻争没有眨眼,也看不清它的样子。
黑猫一声怒吼,空气震动,凝滞。
它飞到天台边缘,纵身一跃,忽然在月下抽长,变成了一个男人。
衣袂翩跹,云纹广袖,长发飘在半空,像下凡的谪仙。
北思宁恼怒的扯住已经掉下半层多的余晋的衣领,提起来甩在地上,雪片飞扬。
他怒道:搞什么!??没事玩什么跳楼!?我这次可抓住了!你不能再骂我,不许再叫我滚!听见没!?
作者有话要说:大黑:对天台事件耿耿于怀!
(更了一万七,今天一定能收到表扬!之后渐渐要甜了!)
第79章
北思宁气冲冲地对闻争噼里啪啦一通吼,吼完发现人一句回应也没有,跪在地上半晌不动,看不清视线焦点落在哪里。
他心中咯噔一下,慌乱从不断提速的心率向外蔓延。
喂!北思宁忍无可忍地又喊了一声,闻争忽然跳起来,踉跄着朝躺在雪中的余晋冲过去。
没死!北思宁烦躁地后退两步,让开一点位置:我把他弄晕了,人肯定没事,穿这么多一时半会儿也冻不死你干什么!
闻争手抖得像被电了,按着余晋的颈侧,一时感觉不到脉搏是不是在跳。手指暂时麻痹是缺氧和急冻综合作用的结果,他来不及慢慢搓热,用鞋底狠狠碾过去。
下一秒,整个人被北思宁提了起来。
闻争!北思宁焦躁地喊他:没事了!他活着,你看我!
血液回流,闻争渐渐能听到声音。
落雪声,机器运转的轰鸣声,空调暖气各种生活区产生的白噪音,一点点从他震动的骨膜穿进脑神经。
还有北思宁的声音。
他痉挛的手渐渐松开。
听见了吗?别发疯了,我这不是唔。
手上的人本来面对着他,半跪着,忽然一用力环住他的后背,脸埋在他胸口。
北思宁松开手,让他抱得更紧。
闻争掐着他后背的衣服,掐得手指青白,痉挛,之后反噬似的涌上血色。他用了狠力勒着这个人,如果换个部位比如脖子,北思宁现在已经被掐死了。
某猫勒得胸口窒闷一片,反而不敢说话,不仅如此,他心跳得更快。
那不是什么感动或者肢体接触产生的正常生理反应,而是慌。
慌且疼。
怎么了啊北思宁声音发哑:行吧是我瞒你,要么你打我
你谁。闻争忽然说话。
北思宁吓了一跳:什么谁?
你跟我认识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,但他跟猫没关系,绝不可能突然大变活人。啊,你们认识吗?闻争毫无感情地朗诵。
闻争慢慢松开手,呼吸也趋近于正常,抬起头来时才能看见他眼周是红的。北思宁动了动喉结,没敢看自己的衣服前襟是不是湿了。
把人抱起来,先下楼。闻争撑了一把地面才站起来,晃了晃,冷漠地转身:送医院,别的待会儿再说。
他一边说一边摸兜里的手机还在不在,给去报警了的柏霜打电话。
过了一会儿,警车和救护车先后到达,人来人往,闻争一直冷静应对。
刚才的失控像没发生过,北思宁想问也无从问起,只做个一步一动的提线木偶,卖卖力气,一路护送人到医院。
余晋检查结果没有大问题,闻争让柏霜和邓璞玉先找个宾馆睡觉。
跨年之夜,他们本来好好地腻歪着,硬被自己薅到偏远地区,想来也挺对不住的。
但到底是很多年的朋友了,两人一直等到闻争看着没事了才走。
跨年还值班的医生很少,住院部的病人也不多。医生看闻争狼狈,看北思宁好看,专门开了间病房让他们休息。
雪下大了,月亮被云层半遮半掩地挡着,雪片纷飞。
闻争垂着眼睛,靠坐在一张病床上,半晌,出去倒热水的北思宁进来了。
北思宁这个人或者说这个猫精,天生就不像能给人端茶送水的。尤其他一身古装时。通身凛然的气质,出众到令人晃神的容貌,好像天生合该坐在龙椅上被八十八个小太监轮番伺候着。
此刻他双手捧着一杯水,小心翼翼地进来,大概以为眯着眼睛的闻争在睡觉,脚步更轻了。
变回去。闻争忽然开口,在寂静的房间里像一声炸雷,北思宁一个激灵,水洒了些出来。
他恼怒说:你没睡啊!怎么动都不动一下,吓我一跳!
看吧,他总有理,永远对。
但是在这些拉拉杂杂的小毛病背后,是强大到令人心安的另一面。惊心动魄间,黑猫那道黑色的速度线像一道闪电,撕破了他阴霾的心境。
saveme的咒语,人生中第一次得到了回应。
闻争鼻腔发酸。
变回去。他又说了一次。不满的猫精虽然炸了毛,看着很不乐意的样子,还是投降,闪身变回了健壮的大黑猫。
上来。闻争拍拍床,大黑一跃跳上去,找了个舒服且熟悉的姿势盘着趴下。闻争问:病房里有监控,你这样行吗?
黑猫耳朵动动,低沉的男声在虚空中响起:没事,我用法术给糊上了。
所以你以前也这么干过?
猫精不愿意被审问,尾巴左右甩啊甩,像一把毛茸茸的大扫帚。看久了十分催眠。
有太多的话想问,又觉得不那么重要了,闻争犹豫间闭上了眼睛,呼吸渐渐平稳。
而后无意识地将温暖的大猫又往怀里拢了拢。
睡梦中,又回到了烈火烹油的那晚。
他被消防员扣着,喉中发出惊惧的尖叫。浓烟和火焰掺杂出难闻的焦味,一点点烧毁他的希望。
小孩儿哭起来简直没完没了,一会儿喊爸一会儿喊妈,可是生命中本该像超级英雄一样保护他的人已经不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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