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(1 / 2)

疏长喻丝毫不以为意,瞥了他一眼,便坐在了狱卒为他搬来的椅子上。

疏长喻抬下巴示意了一下,旁边便有人上前替卓仁岳将口中塞的东西取了出来。

疏长喻轻笑道:卓将军真乃乱世豪杰。若非疏某命大,恐怕卓将军想要改朝换代,也不过是早晚的事。

卓仁岳啐了一声,不说话。

卓将军想来,也不愿这么窝窝囊囊地死。疏长喻笑道。疏某早就看出来了,卓将军背景深厚,背后是有朝廷的人的。疏某惜才,不愿对付卓将军,但是卓将军,您背后的人,疏某不得不除。

卓仁岳冷笑一声:做梦!疏长喻,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一句话来!

疏长喻心里冷笑了一声。

这人倒是还剩几分义气。不过这种没脑子的傻子,也不知道是谁,也敢用他。

疏长喻面上却叹道:卓将军高义,疏某佩服。不过只可惜,恐怕卓将军的满腔义气,到头来,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。

卓仁岳没搭腔,但是疏长喻看到,他表情已然是变了。

疏长喻自顾自地接着说:卓将军想想,山东离京城不过数百里,为什么那人让将军你舍近求远,来南方攻打疏某?放着朝廷不要,岂不是舍本逐末?

说到这儿,疏长喻才反应过来一般,噢了一声,笑道:是了。与朝廷分河而治,你们两边都是赢家。

疏长喻叹道:可是,岭南重兵把守,朝廷手握大军,恐怕两面夹击之,卓将军的大业,还是难以成功呐。

卓仁岳一愣,接着定定地瞪向疏长喻:你说什么?岭南?岭南怎么会有兵?

疏长喻却像是愣了一下一般,笑着看向卓仁岳:卓将军说什么呢?南边有天竺和暹罗,不持重兵,如何守卫边疆?

卓仁岳瞪圆了眼睛,紧紧盯着他。

疏长喻接着轻松地笑道:卓将军这般想想,是不是就通透了?那人身在朝廷,江南富庶,怎么可能说给您便给您?他是要借您的手杀我,杀了我,下一个便要杀您。

说到这儿,疏长喻慢悠悠地靠在椅背上,笑道:卓将军再好好考虑考虑,要不要告诉我吧。

疏长喻得到了消息,刚回到自己府邸,便听到院子里对话的声音。

以后不许叫哥哥,叫爹爹。他听到景牧说。

接着,便是疏寻栀的声音:才不是!寻栀自己有爹爹,你不是我爹爹!

不想吃糖了是不是?

想。

那就叫。叫一声,给你一颗。这可是兆京城里才有的糖,只有我手里有。

不叫!

你爹爹有没有教过你一句话,叫大丈夫能屈能伸?

没有。

那现在我教你。快叫,不叫我就自己吃了。

没想到,疏寻栀真的压低了声音,小心翼翼地叫到:爹爹。

疏长喻笑叹了一声,这才走进院子里。

一进院子,他便见景牧蹲在地上,正往疏寻栀的小胖手里塞糖,一塞就是一大把。疏寻栀手小,两手捧在一起都接不过来,那糖噼里啪啦地往下掉。

疏长喻走上前去,一大一小一人训了句胡闹,将那把糖拿过来,只在疏寻栀手里放了一颗。

牙都要吃坏了。他等着景牧道。

景牧却嘿嘿地冲他乐,一把圈住他的腰,将他拽到怀里去。他执起疏长喻握糖的那只手,在他手腕上吻了一口。

这孩子跟我特别合缘,她可喜欢我了。景牧笑道。我都打算好了,回头干脆让景淙坐皇位,让咱们寻栀当皇后好不好?这样你就是国丈爷啦!

疏长喻一噎。

这种话,也就景牧敢随便乱说。若是叫谁听了去,掉十个脑袋都不够的。

疏长喻咬牙斥道:胡闹!

接着,他将景牧拉到一边,压低声音问道:你怎么想着让景淙?

景牧的神情颇为理所当然:我又不能做,只得换一个人了。

说到这儿,他压低了声音将脸凑到疏长喻耳侧,笑道:少傅不能给我生孩子,我如何替天下传宗接代呢?

疏长喻红了脸,低声斥责了一句,一把将他推开了去。

接着,他又问道:可是,景匡显然比景淙好学多了。

景牧摇头:这个人酸腐得很。恐怕他上了那个位置,就被朝中文官摆弄来摆弄去,怕是要对他们言听计从。你也知道那帮人有多招人烦。

疏长喻思索道:可我总觉得景淙不是这块料。

景牧笑着说:你不知道这小子有多鬼机灵。况且,他有他那个哥哥帮着他,再不行,我摄几年政,都好说。

这话说得轻飘飘的,真像是将国家废立大权都握在自己手里了一半。

景牧这三年做的事情,他看在眼里,自然也是放心。疏长喻再没多想,便道:你既心里有了打算,便按你的想法来。

接着,他道:方才我从卓仁岳那儿问出点东西。我之前以为他背后的人是三皇子,没想到另有其人。但那个人卓仁岳也搞不清楚,故而如今还不知是谁。

景牧闻言,丝毫不以为意:就是景绍。

疏长喻问道:你如何知道的?

景牧说:那人同景绍要么是上下级关系,要么是合作关系。我已大概有了想法,届时全交给我。

那赵朗之的小动作,一举一动全在他眼里。但是,景牧自知前世的事情不能让疏长喻知道,故而一定要自己将先将那人解决了,不能经由疏长喻的手。

他们在这边窃窃私语了良久,疏寻栀便就在一边仰着脑袋看他们。待景牧后知后觉发现那小姑娘的目光,便一把从疏长喻手里拽回两颗糖,塞到疏寻栀的小胖手里。

去,找你空青哥哥玩去。景牧冲她挑了挑眉。我和你爹爹有正事要说呢。

第81章

京中近日一片太平,但总有些涌动的暗潮,掩埋在平静的表面之下。

等等等,你便只知道让我等!景绍一把将手里的瓷杯掷在地上,怒道。还要等到什么时候?南方四郡都被景牧收回去了,难道要等他杀回来坐上皇位吗!

坐在他对面的赵朗之垂着眼,平静道:殿下,如今时局与你我不利,若此时轻举妄动,只怕是给他人做嫁衣裳。

景绍闻言,勾唇冷笑。

怕就是怕了,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