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一朵白莲花(6)(2 / 2)

前世她入宫竞选伴读,虽说有着威远将军府给她撑腰,可她行动粗鄙、言语混乱,虽然必定会顾及爹爹面子给她伴读之位,可到了哪位公主那里,却是大有名堂。

前世她言行无状,被随手指给了一个不受宠的公主,生母位分低微,汲汲营营多年也就是个才人,这公主自然也是不得关注的。

而这位五公主乃是周其琛一母同胞的妹妹,周其琛登基之后,五公主便成了熙朝长公主。出嫁番邦时,十里相送,风光无限。

田予宁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,只是想着,若是能有个公主当自己的靠山,往后自己的生活应当会过得好一些。

再者她的生命重来了一次,若是不能颠覆以往,那才叫真正可悲。

前世她会那个样子,也就是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告诉自己,公主刁蛮任性,成为她们的伴读之后,定会使劲折辱她。

她这才起了心思,将自己打扮的粗陋不堪,言行举止更是没一样拿得出手。

不过她也因为家世的缘故,并未入选伴读行列。

田予宁心中狐疑,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,竟然让她也成了伴读呢?

“我知道你性子怯弱胆小,现下无人了,钱小姐也是个守口如瓶的,你大可以放心的说了。”田予宁似乎是笃定她在宫中动了什么手脚,这才在人群散了之后,说出这话。

钱芊芊虽然也有此怀疑,对闻瑾的观感也不算好,但家教使然,绝不可能这么无理问出这话。

她方才听着,总觉得田予宁是在期待着闻瑾走后门儿似的。

钱芊芊主观怎么想的是一回事,听见田予宁这么说又是另一回事,心里不大舒服,但她到底没表现出来,只是静静地看着闻瑾,甚至还带着微笑。

“我、我成了七公主的伴读。”闻瑾仍是那般柔弱如面团的模样,心里却是燃着熊熊怒火。

田予宁果然是对她生出了嫌隙,以往自己若是得了什么奖赏,她定是会比自己还要开心的。

可这次她不知为何得了七公主的青眼,作为密友的田予宁非但没有比她还高兴,反而是旁敲侧击的询问她。

原本她还对那支蝴蝶钗犹疑着呢,现在却是可以肯定的了。

田予宁就是故意将钗送给她,想让她在公主们面前出丑,最好将她厌弃,再无出头之日!

若她真在几位公主面前失了脸面,那平英伯府会放过她么?闻瑾怒火中烧,周身却莫名一冷。

“七公主!”田予宁失声惊叫,显然是不肯相信。

淡定如钱芊芊也忍不住对闻瑾侧目。

七公主和安是现在几个公主中唯一有封号的公主,虽并未有个周其琛那样的兄长,却以公主之身颇得皇上宠爱。便是现在几个皇女们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。

若是钱芊芊这等家世才学的女子成了七公主的伴读,田予宁尚且能够服气。

闻瑾这种货色人品,她却是一万个都不肯相信的!

“钱小姐才华横溢,饱读诗书。又出身书香世家,祖父乃皇上太傅,父亲又是教几个皇子读书习字的。闻瑾妹妹还真是好运气啊!”田予宁这番话可谓是诛心了。

闻瑾和钱芊芊,就算互相看不对眼,但往后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。田予宁突然将她放在了闻瑾的前头,若闻瑾

是个小气的,往后在七公主身边又该怎么相处呢?

钱芊芊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,侧目看了一眼田予宁,心想她应当是口不择言了。虽说她心里不舒服,却到底没表现出来。

只好伸手扯了她一把,提醒她这是在宫里,可不是她能随便说话的地方。

田予宁知道自己这是新仇旧恨全都叠加在了一起,一时想不开这才口不择言了。

再者隔墙有耳,她这样,恐怕那些人又该妄自猜测了。

所以对于钱芊芊的提醒,她是感谢的。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,让她宽心。

生命重来一次,有些人痛定思痛,少说多看。而有些人其实只是多了一次经验,趋利避害,性子却还是那个性子,一点就炸。

闻瑾演技绝佳,却也是跟田予宁待久了,她知道什么样才能激怒田予宁。这番无形的炫耀在田予宁面前,就是对她好一番狠狠的打脸。

她以为自己重来了一次,就可以事事顺遂,却没想到那七公主竟然会出乎意料的选择了闻瑾。

这让觉得一切胜券在握的田予宁无法接受,于是一直淡定从容的面部,就显得有几分青筋暴起的狰狞了。

“公主听闻我绣工了得,这才将我留下了。”闻瑾泫然欲泣,“予宁你又何必咄咄逼人?”

君然要是在场,恐怕也是要赞一声好演技的。只是他不在,闻瑾这番演技,也只能是田予宁自讨苦吃。

钱芊芊见这闻瑾一副柔弱模样,说话却很毒辣,只这一句就将她身边的田予宁塑造成了嫉妒傲慢的性子。

饶是她之前再多的沉默安静,也变成了她藏拙的借口。

“你!”简直欺人太甚!

田予宁被钱芊芊拉住,她侧头看着她,却见她微微摇了摇头。

她现在是五公主的伴读,一举一动都代表了五公主,那和安公主到底得宠,如果她朝着闻瑾发作,难免不会让五公主多想。

闻瑾拍拍心口,装模作样的扶了扶发髻上和安赏下来的发钗。

田予宁随着看了过去,却并未发现自己送她的那支蝴蝶钗的踪影。

“予宁送我的那支钗也很好看,但和安公主赏了新的下来,闻瑾却是不好推脱的了。”

怪不得她已经忍不住了,看来是提前知道了。

田予宁笑,只是笑容有种淡淡的扭曲:“无所谓,水往低处流,人往高处走。你这样,我看着也很高兴。”

闻瑾也笑,柔弱苍白的脸上划过一抹得意之色,从袖笼中取出一块帕子包着的物什。

她从椅子上起身,与田予宁面对面得站着,“你赠我的东西,我本应当好好收着,可君子不夺人之好,我越戴着心里就越不舒服,思来想去的,还是还给你吧。”

蝴蝶钗她后来捡了回来,只是上头鲜红的烛泪擦不干净,她也从未想要将那东西擦干净。

就跟这份虚假的友情一样,一旦沾染了旁的东西,就会变了味。更何况在这故事里,谁也不单纯,又何必再维持这份虚情假意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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