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。
鱼希才有动作,她把放在旁边凳子上的包拿到膝盖上,低头在里面摸索几秒,手指碰到一个坚硬的盒子。
拿出来。
正是早上的那个礼盒。
她将盒子放在桌子上,递给江静白:公司的事情,谢谢你,但是不要再送礼物给我了。
我已经不需要了。
如果我可以呢?江静白抬头看着鱼希,脸色微白,越发显得眼梢的那抹红鲜艳的刺眼,双眼黑亮,染了水光,她见鱼希看向自己,坚定的又重复一遍:如果我可以呢?
如果我可以改变习惯,我可以吃辣,我可以配合你的一切。
就像从前的你一样。
鱼希,我们是不是,就可以适合了?
她说着拿起筷子:我可以。
鱼希看到她挑起鱼肉低头准备吃,泪水胀满眼睛,情绪来的毫无预兆且来势汹汹,她探过身体一把拉住江静白的手,声音稍扬:你是不是疯了!
还是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接受你?
江静白被她抓住手腕,动作顿住,鱼希的泪水砸在她手背上,温热过后只剩下凉意,她启唇:对不起。
鱼希松开她,声音哽咽:不需要。
你没有什么
话还没有说完江静白就站起身,快走两步站在她身边,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伸手抱住她。
鱼希愕然,眼角的水珠还没来得及擦拭,尽数没入江静白的衣领里。
对不起,我知道以前都是你在付出,你累了。
现在换我来好不好?
换我来对你热情,换我来改变喜好,换我来变的适合你。
鱼希,你说过给我一次机会的,你还没看到我的改变呢。
鱼希听到她的话心乱几秒,眼里薄雾一阵浓过一阵,面前模糊,她压根不想哭,但这该死的眼泪没玩没了往下淌,她粗鲁的用手指掸去泪水,试图将情绪恢复平静。
她不想看到她改变。
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才坚定的信念又开始动摇。
她用那么久的时间才走出来,她怕又变成小丑。
鱼希试图推开江静白,反而被她抱得更紧,她后背抵在桌边,动弹不得,这个怀抱让她觉得既熟悉,又陌生。
鼻尖萦绕的香味,柔软的身体触碰,抱着她的姿势,附在耳边的声音,把她早已封藏起来的美好时光一点一点勾勒出来,那些在她记忆中早就枯萎的片段,此刻浸了水,重新开出鲜花。
只是一个拥抱,已经让她溃不成军。
鱼希不敢想如果江静白再说点什么,或者再做什么,她又该怎么声嘶力竭的反驳。
她怕了。
江静白见到她情绪稳定下来,只是侧脸依旧绷着,面色清冷。
两人还保持相拥的姿势,她的手还搁在鱼希的细腰上,侧头就能看到鱼希的耳垂,白嫩小巧,带着金色的耳钉,水晶灯下,闪闪发亮,透着寒光。
她失神几秒,然后被鱼希推开了。
礼物在桌上。鱼希说道,声音很平静,眼神清澈明亮,不见丝毫失态,只是眼圈微红。她抬头看着江静白,继续说:不要再给我送礼物了。
我今天答应你吃饭,是因为公司的事情,我都知道了,谢谢你,江总,但是我希望我们之间,到此为止吧。
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。
我们不要再干涉彼此,好聚好散。
好吗?
鱼希说完看向江静白,后者沉默,几秒后鱼希拎包转身,头也不回就走人,步伐匆匆,身后的江静白看她纤细背影消失在包厢门口,垂下眼睑,转身走到窗户口。
不一会,楼下出现两个身影,钟晨打开车门,鱼希率先上了车,她随后也上车,黑色保姆车在酒店门口转了弯,往公寓驶去。
鱼希上车之后拿掉墨镜和帽子,拉开风衣,露出精致的俏脸,钟晨表情尤为不解:希希,原来约你的人是江总。
来的时候她只说有个饭局,也没说是谁,刚刚看到江静白时她愣了好几秒,还是肖助理拽着她出来才反应过来。
钟晨脑子里打结,她开口:希希
鱼希偏头,声音稍低:嗯?
钟晨问她:你和江总,怎么回事啊?
保姆车中间有隔板,升起之后司机就听不到她们聊天声了,钟晨才会大着胆子询问,车灯里,鱼希神色茫然几秒,回她:没怎么回事。
她话说的那么绝情,不相信江静白不懂她的意思。
公司撤资的事情,她能保得了一时,保不了以后,没有资源的她对于公司而言就是个废人,劲鸥不是做慈善机构的,要和她摊牌,是迟早的事情。
她目前手上的资源,只剩下这部电视剧,还有一个没有录制的节目,一旦扑了,就说明她的商业价值已经结束了,解约是必然的,但是她知道江静白,那人会不顾一切的保住她。
就和撤资这件事一样。
但是没必要。
这是她自己闯的祸,江静白没有这个义务替她收拾烂摊子。
她虽然不知道这么几年,江静白是怎么过来的,但是能接手劲鸥,想必她做了不少工作,鱼希不想看到她为自己放弃任何东西,因为她偿还不起。
趁没欠太多之前说清楚,对彼此都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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