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皇后失去记忆 第92节(2 / 2)

当皇后失去记忆 桑狸 2695 字 2023-09-26

gu903();南莹婉久未露面,如今看来倒清瘦了不少。面色憔悴,妆容浅淡,与从前那个娇滴滴的贵女有着天壤之别。

两人在沛县时也算是共患过难,宁娆对她的印象比陈吟初不知好了多少,因此觥筹交错之间不免多看了她几眼。

江璃虽说对这个表妹没有男女之情,但他对南太傅的感情这世上无人可比,而南莹婉到底是南太傅唯一的女儿,这么多年,她虽娇纵任性,但终究心地不坏,既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,也没损人利己过,所以宁娆觉得江璃心里对南莹婉的归宿还是操着心的,只是他不说而已。

这样想着,宁娆不禁动起了脑筋,南莹婉客居陈家,可如今陈家自身难保,再住下去只怕对她也不好,倒不如想个折儿,给她再找个好归宿。

“你盯着莹婉看什么?”江璃饮过一旬高兆容敬上来的酒,微微靠近宁娆,问。

宁娆恍然发觉,自己刚才为着给南莹婉找婆家,找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,其实还有一个更深的理由,那就是想要消除她对自己的威胁。

如此想来,不免失笑:“想着这南燕公主的婚事既已定,再给你表妹找个好婆家,彻底绝了你身边的这几朵桃花,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。”

江璃一愣,转而笑开,笑中带了几分戏谑之意,却澄净至极坦荡至极,一铺到底。

“阿娆,这些日子我鲜有开心的时候,可今晚听着你这般为我吃醋,我却是打心眼里高兴。”

他甩开缕着金纹的阔袖,悄悄在案几底下握住了宁娆的手。

宁娆被他逗得也笑起来,笑了几声,牵动了体内的气息,又咳嗽起来。

她拿锦帕捂着嘴连声咳嗽,江璃忙松开她的手去抚她的背,歪头看了看殿中更漏,道:“你该吃药了,让玄珠带你下去用药吧。”

宁娆颤着手抚平胸前紊乱的气息,勉强止住咳嗽,冲江璃点了点头,起身,跟着玄珠去了偏殿。

殿中笙乐、舞袖依旧,她这一走本不十分引人注目,只是南莹婉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她,见她走了,敛平衣裙起身,悄悄地跟上了。

宁娆正将瓷药碗放到案几上,便见南莹婉走了进来。

她朝宁娆微微俯身行礼,又抬眼扫了一圈这殿中侍奉在侧的宫女侍从一眼,道:“娘娘,莹婉有话想要对您说,可否屏退左右?”

宁娆略一犹豫,便应准了。

玄珠等人退下,南莹婉撩开前裾,直接跪到了她面前。

宁娆忙起来扶她,急道: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
南莹婉微微偏身躲开宁娆的搀扶,执拗道:“娘娘先听我把话说完。”

宁娆见她态度坚决,无法,只得让开。

“母亲在益阳居留数月,来了多封信,希望莹婉能去陪伴她,可表哥迟迟不允,莹婉寄人篱下总不是长久之计,望娘娘能在表哥面前美言几句,放莹婉回益阳。”

宁娆面上表情一空,倏然凝重起来。

她对于端睦公主的事儿从江璃口中知道了不少。

第76章...

江璃派去南郡的探子回报,端睦公主近来跟那个造反的罗坤私下来往频繁。当初她可是一心要南莹婉留在长安觅一个锦绣前程的,而如今却一改旧志巴不得她回南郡,只怕是她要和罗坤联手有大动作,又唯恐一旦起事会株连到远在长安的女儿身上。

为了南莹婉好,宁娆当然不能答应。

但端睦和罗坤来往频繁一事又是机密,不能轻易说给南莹婉听,便找了些诸如“婚嫁”“路途遥远”的理由,拼命说服南莹婉留在长安。

南莹婉见她态度坚决,那一脸的哀求神色亦渐渐敛去,秀眸中闪现出决绝的神色,她站起身,握紧了手,道:“既然娘娘不肯成全莹婉,那么另有一事,需要和娘娘借一步说话。”

她的神色一瞬变得冷硬、冰凉,令宁娆警钟大作,道:“有何事不能在这里说?”

南莹婉微勾唇角,环顾左右,确认无人,压低了声音:“沈易之。”

她两片薄唇一开一合,吐出这三个字,宁娆只觉有惊雷轰然在脑中炸开,看着南莹婉冷淡的眉眼,紧掐住自己的虎口,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
沈易之五年杳无音讯,当年的事又绝密至极,南莹婉怎么会知道?

不,不能接招,万一这是她在试探自己,若是表现得太过震惊、在意,岂不是不打自招了?

她强作平静,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:“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,却想不起是谁,莹婉突然提他是何意?”

南莹婉凝着她看了一会儿,缓缓道:“或者我可以在沈易之前面加上两个字。”她微微倾身,靠近宁娆,在她耳边低声道:“先帝。”

宁娆眉宇倏然蹙起,无数念头在脑中转过,还是装作寻常道:“我当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,我们离开席间的时间太久,不如早些回去吧。”

说罢,敛过臂纱,想去握南莹婉的手。

南莹婉一欠身子,避开了。

她冷然而笑:“娘娘是想去向表哥报信,好让他把我扣下?”

宁娆收回自己扑空了的双手,平静地转头看着南莹婉,道:“你想多了。”

南莹婉笑意不减:“数月不见,娘娘真是跟从前判若两人,这般镇定,若非莹婉早就知道个中隐情,只怕真得会被娘娘这番平静的表演给骗了。”

宁娆脑子拼命转动,不可能!南莹婉客居陈府,身边没有亲信,不可能探听到如此重要的讯息。且当年这些事早就被江璃派影卫消除了痕迹,别说她,就算是那些在朝中根基颇深的宗亲权贵也无从知晓,更何况一个无依无靠的南莹婉。

若不是她自己探听出来的,就是有人告诉她的。

宁娆深吸了一口气,依旧平静道:“我不知你是从哪儿听来的闲言碎语,你说的这个人我到如今也没想起他是谁,更别说他会和先帝有什么联系。”

她忖度片刻,加重语气,道:“你是南太傅的女儿,这如今的天下与天子都是太傅当年的心血,任谁想来毁掉,这个人都不该是你。”

此话一出,南莹婉略有动容。

但只是犹豫了片刻,她强敛去多余的神情,又恢复了冷硬与坚决,道:“若表哥真得念父亲当年的情分,就不该对母亲如此绝情。你们当我什么都不知道,表哥再三驳了我要去南郡的请求,无非是想对母亲下手了,他想要保全我,所以才不让我搅进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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