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就很无情。
林稚听话听音,顿时就明白了,至少短期内,他得保持这种半身不遂的状态。
他晃了晃脑袋,试图把脑子里的浆糊倒出去,想着沈焕他们快来了,便一手扶着树干,把自己从地上扒拉了起来。
一起身便听见耳边嗡了一声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了下去。
林稚:
这个感觉,跟他青春期不吃早餐低血糖犯了时的反应一模一样。
幸而一人飞速而至,及时赶在他五体投地之前把他揽进了怀里。
林稚意识模糊地想,这人怪眼熟的。
他隐隐约约地好像看见那人拿起袖子就往他脸上抹,动作颇有点凶狠,他本能地躲了一下,没躲开。
那只手落在他嘴角,却是温柔的,似乎还在发颤。
林稚花了数息时间才恢复了神智。
耳边听得有人一迭声地道:师尊!
林稚头疼不已,恨不能让这几只麻雀闭嘴,一张嘴却只发出了一声气声。
真的不会猝死吗!
好一会,那种眼冒金星耳边嗡鸣的现象才减轻了一些,林稚闭了闭眼睛,确认他如今就是个骨头被打碎了的人,便没想着挣开沈焕,直接把目光转向闻笛,道:
你可有话要与为师说?
闻笛一僵。
林稚目光沉沉地看着他。
他脸上担忧的神情缓缓隐去。
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。他答,眼神仍然是林稚熟悉的,透着一股满不在乎的劲儿。
不过也没关系,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你。
作者有话要说:半夜三更来修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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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闻笛
此言一出,沈焕搀着林稚的手便不由得紧了紧,宋沉璧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陌生的少年,惊愕道:师弟,你在说什么?
声音细弱,比幼猫的叫声也就强了那么一丝,闻笛不为所动,连个眼神都没给她。
林稚披着个清冷仙人的壳儿,内心已经翻江倒海,表面上也只是轻轻地皱了个眉,含蓄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。
闻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嘴角慢慢上扬,直到颊边露出了两个不常见的梨涡。他恳切地疑惑道:
真人,你们止水峰从前造的孽,你当真半点不知情么?
不,我只是个假货。
他不吭声,闻笛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。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没有丹香你我,看不出作用的丹药,被他捻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。
他说:不知情便不知情罢,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,念在这些年的师徒情分上,我便带你去看看真相。
他说着,又看了沈焕一眼,笑容里掺了些许狡黠,补充道:劳烦师弟和师姐在此地稍等片刻啦。
说罢,转身就走。
林稚在脑海里轻声呼唤:系统。
没有回音。
这是让他一个半身不遂的残疾人自己拿主意的意思了。
林稚心里窝火,一瞬间脑补了十万八千种把系统千刀万剐的方法,又往嘴里塞了一把丹药为了维持形象,动作还得优雅!
沈焕察言观色,此时已看出了他的意图,低声道:师尊。
林稚:放开。
沈焕微微一震,到底还是一点也不干脆地松开了手,似乎有些委屈。
林稚一眼看见那张温雅俊秀的脸,心便克制不住地软了一下,低声道:等为师回来。
沈焕弯了弯嘴角,笑是林稚见惯了的温和,眼睛却没什么笑意,黑沉沉的,沉淀着什么。
他这么欲语还休地望着林稚,却只是短短的一瞬便垂下了眼帘,道:好。
林稚现下身体破碎,脑子也装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,分不出心神去细想他的未尽之言,又对宋沉璧递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,便跟上了闻笛的脚步。
他其实没什么可担心的,左右有系统的存在,怎么也死不了。
结果方才走了两三步,便见一只纸鹤摇摇晃晃地飘到了他跟前:怀星河又来了!!
林稚脚步一顿,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对,怀星河对宋沉璧的心思他看得分明,这种狗皮膏药的表现不可以说是不正常,可是为什么,偏偏是在今天?
闻笛回过头看他,催促:还走不走啊?
林稚心念急转,可惜大概是方才失血过多大脑供血不足的缘故,他的反应迟钝了许多,一时半会儿居然没理出什么头绪。
他只得扭头对沈焕道:你且代为师招待一下客人。
闻笛不等他,说完便又抱着双臂慢悠悠地往后山行去,坦荡荡地把后背亮给林稚想来,是看穿了林稚此刻废物的本质。
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后山的紫竹林前。
至此,那妖气已经浓郁到了极致,蛮横地霸占了这一带的全部空气,天地灵气被尽数驱逐。林稚的呼吸愈发困难,与此同时,他又嗅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。
不知是来自他自身,还是面前这片妖异的紫竹林。
闻笛这时忽然遵守起了礼数,停了停,笑容明亮:真人先请。
林稚仗着自己是不死之身,按下了心底隐隐的不安,泰然
自若地走了进去。
至此他已不需要闻笛带路,那愈发厚重的血腥味便是最精确的导航,引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林深处。
他从一株不起眼的竹子旁走过。
眼前的景物忽然扭曲旋转了起来。
回过神时,林稚还没弄清楚周遭的环境,便先被一阵来势汹汹的刺鼻味道熏得差点儿闭过气去。
而后他才看清了身前的景象。
那是一条只在影视剧里出现过的,蜿蜒而去的地下河,里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,猩红的液体。
林稚很想说服自己,那只是一个红色的大染缸,可几乎要把他刺激得失去嗅觉的气味却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,里面就是血。
铺天盖地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,林稚忍不住闭了闭眼,体会到了类似雪盲症的痛苦。
这是一个溶洞一样的空间,头顶是姿态万千的钟乳石,年深日久,自尖端到底部,无不被染成了渐变的血色。有风从四面八方拢过来,分明是冷的,那血河却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。
像是有无数不甘的魂灵在里面挣扎,呐喊。
林稚从未见过如此世面,本就是苟延残喘的神智经此一击,差点当场报废。他表情空白了一瞬,本能地低下了眼,忽觉眼前的景物模糊了起来。
系统迟来地给他打上了马赛克,道歉:抱歉,我来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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