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满听张让这么说,到底没有办法,毕竟张让已经提出了第二个条件,他就算再不情愿,也不好当众反悔。
宝藏和卫家的家资还在张让手里,忍一时海阔天空风平浪静。
魏满这么想着,便说:好,我答应你,今日放他一马!
魏满这么说着,心里却想,我只说今日放吕布一马,没说明日,吕布受了这么重的伤,没有个三四天恐怕连起身都是问题,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伤口根本不得恢复,没有个一两月根本无法复原。
吕布身受重伤,魏满却健全的很,魏满武艺不差,这种情况下,吕布想要打过魏满,就好像平日里魏满想要赢过吕布一样。
魏满心里给自己画着小道道儿,心想别怪我心狠手辣了,反正我是答应你,也没有食言。
张让眼神平静,不过看着魏满的目光十分之了然,似乎已经把魏满看透了一样。
魏满咳嗽了一声,赶紧别开头去,以免真的被张让发现端倪。
吕布听魏满松口,登时泄了口气,这一松劲儿,感觉全身脱力,力气仿佛被人抽干了一样,猛地昏厥过去。
张奉感觉一股重量压下来,赶紧托住昏厥的吕布,不过吕布身材高大,张奉那身板儿根本架不住他,嘭!一下,两个人一起跌在了草丛中。
张让赶紧前去检查,手脚麻利的给吕布按住腹部的伤口止血,皱着眉说:奉儿,可有带伤药?
张奉被吕布这么一压,蹭了满身的血,颈间也一片温热,抖手一抹血迹十分之多,看来吕布受伤不轻,除了表面上的伤口,还有许多其他伤口,方才一直都是在硬撑,不过强弩之末而已。
张奉赶紧说:带了!
他赶紧把伤药拿出来,递给张让。
张让解开吕布的黑甲,将黑甲褪下来,把伤药洒在伤口上,这里条件太差,只能做一些紧急处理。
吕布伤口很深,腹部几乎要来个对穿,伤药的粉末撒上去,立刻就被鲜血冲散,反复了好几次,张让弄得满手血粼粼一片。
张奉在一边帮忙,脸上满是肃杀,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。
相对比张让的冷静,张奉的紧张,魏满就显得十分清闲了,插着手靠在一边的树干上,嘴里还叼了一根草,笑眯眯的说:我看是救不活了,这样罢,再过去一点儿那个山头不错,咱们捡块上风上水的地皮,给他刨个土坑儿,埋了罢?
魏满一个人自娱自乐,张奉是没工夫理他,张让是根本不搭理他,于是魏满又说了几句,也觉得没趣儿,就没在说什么。
张让将吕布的伤口压紧,死死包扎住,这才松了口气,说:暂时止血,还要快些将吕都尉带回去医治才行。
张奉点了点头,两个人扶着昏厥的吕布站起来,但吕布身材过于高大,张让和张奉都不是高壮的类型,两个人合力架着吕布也十分吃力。
而且这般较劲儿,若是不小心抻裂了伤口,吕布已失血过多,很有可能救不回来。
张让方才救人处理伤口都没有出一滴汗,冷静异常,不过如今轮到体力活计的时候,就超出了张让的能力范畴,一瞬间竟出了一身薄汗。
张让的目光掠向魏满,魏满知道他在看自己,叼着嘴里那根儿草,哼哼一笑,插着手说:别看我,我可不管,吕都尉跟个牛犊子似的,我也背不动。
张让目测了一下魏满的身材高矮,又目测了一下吕布的身材高矮,魏满和吕布差不多高矮胖瘦,总之比自己和张奉要高得多,而且魏满是习武之人,身上都是腱子肉,他们三个人里头,只有魏满能背的动吕布。
张让就说:有劳魏校尉背吕都尉上马。
魏满说:都说了别看我,我不管,我已经放他一马,已经是神仙心肠
他说着,突然一笑,对张让又说:这样罢咱们不是说好的?三个条件,前两个你已经用完了,不如把第三个也一口气用完算了,你就用第三个条件要求我,背吕布上马,如何?
张让冷漠的看着魏满,说:魏校尉若是执意耍无赖,那让也耍无赖,这样才公平。
魏满一笑,从小到大都是他耍无赖,从未见过耍无赖能耍的过自己的,就算是他弟弟魏速,也总是被魏满狠治,真别说,这在耍无赖上,魏满倘或承认自己第二,便没人敢坐第一个这个宝座!
魏满上下打量了一眼张让,不屑的说:你?你这么个正经儿人,还会耍无赖,你无赖一个我看看!
魏满刚放下大话,张让已经用风平浪静的口吻说:魏校尉要执意如此,那宝藏和军资咱们就一拍两散,让今日也不必跟着魏校尉回卫宅了,眼下就带吕都尉离开此处,令魏校尉眼不见、心不烦,如何?
你!
魏满一听,刚刚他还夸下海口,难以想象张让这种正经人耍无赖是什么模样儿,如今这么一听,魏满险些原地气炸了,只觉气的脑袋里嗡嗡的乱响。
果然一本正经的人,不正经起来才叫人害怕
魏满断喝说:你敢威胁与我?!
张让淡淡的说:我敢。
魏满深吸了一口气,气得嗓子眼儿都要涌起一股腥甜了,连忙压下呼吸。
明明已经要气到爆炸,不过转瞬间,魏满突然又喜笑颜开,笑的十分轻佻不正经,说:好好好,为了一个吕布,你我闹成这样,不值什么,你说什么就是什么,都依你还不行?
魏满说的好像张让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,一脸宠溺温柔,千百叠的答应着张让,然后走过去,动作粗暴的将吕布拽起来,背在背上。
嗬!
吕布虽在昏厥之中,但魏满的动作实在太过粗枝大叶,不由抽了一口冷气,疼的皱了皱眉。
张让淡淡的说:轻些。
魏满满口答应,说:好好,我轻轻的,吕都尉是个娇气的姑娘家,我轻轻的还不行?
他虽这么说,但是动作也不算轻,将吕布甩在马背上,翻身上马,立刻喝马朝卫家而去。
张让和张奉也翻身上马,跟着魏满一同往卫家而去。
众人到了卫家,却不能走正门。
他们本就是伪装成商贾的通缉犯,已经很招摇了,再带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回去,卫老知不知道无所谓,反正卫老清楚他们的底细。
可卫家其他人呢?倘或被多事儿的仆役看到,或者被嫉妒张让的卫家旁支看到,少不得又闹出什么事端来。
张让便说:翻墙进去。
他说着,看向魏满,低声说:有劳魏校尉背他进去。
魏满指着自己鼻子,说:为何又是我?
张让回头看了一眼张奉,自己不会武艺,张奉武艺平平,只能用暗器护身,而魏满好歹是舞刀弄枪飞鹰走狗出身的,魏满不背,还有谁能背?
魏满十分不满,冷嗤一声,不过还是背上吕布,翻墙进去。
张让和张奉则是从后门进入卫家,直接进了院落和魏满汇合。
张让说:将人带到我舍中。
把吕布送到张让房中?
魏满一听,立刻回绝道:不可!
张让有些狐疑,看向魏满,说:为何不可?
魏满方才脑袋一热,一口就拒绝了,把吕布送到张让房中,方便医治,没什么说不过去的。
gu903();但魏满也说不上为何,心里却不太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