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邈方才独身一个人去会魏满,其实志在搜查吕布。
吕布就在魏满舍中,不过魏满和张让十分机智,张邈已经信以为真。
张超点点头,他自知大哥谨慎,若是大哥这么说了,那院落里必然没有吕布的踪影。
张超又说:魏满此次前来陈留,必然是想要趁机投效大哥,大哥与魏满昔日里虽是好友知交,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,人心难测,大哥还是不要如此轻信了魏满才是。
张邈听弟弟这么说,心中将信将疑,面上有些责怪,说:孟高说什么胡话?我与魏满那是过命的交情。
张超冷笑了一声,说:大哥,您别怪弟弟多嘴,魏满今时不同往日,他如今乃是朝廷的通缉犯,若是大哥保了魏满,那便是与佟高撕开了脸皮,再者董贼如此着急的寻找魏满下落,弟弟听说,乃是因为魏满掠走了那大宦官张让的宝藏!大哥您想想看,魏满得到了匹敌天下的宝藏,却对大哥只字未提,这算什么过命的交情?
张邈没有说话,不过眯了眯眼睛,眼神里隐露着出一丝阴霾
张邈前脚走,魏满立刻就知晓了,听着张邈的跫音渐渐远去,低声说:走了。
他这么一说,张让立刻收敛了自己软绵绵的嗓音,推了一把魏满,堪称翻脸比翻书还快,将人推开,然后翻身坐起来,整理起自己的衣衫,披上外衫,将头发捋顺。
魏满被张让冷漠的推开,登时有一种错觉,总觉得张让的脸上带着一股事后的绝情。
第37章一回生二回熟
张让冷漠的整理着衣衫,魏满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,说:你这种做法可是恩将仇报,吕布是你要救的,如今不感激我也就算了,还推我?
张让淡然的看了一眼魏满,纠正说:不是恩将仇报,你我本就有书契在先,让开条件,魏校尉完成,这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?如果非要说那就是卸磨杀驴。
驴?!
魏满恨不能大喊一声,瞪着眼睛说:你说谁是驴?
张让没说话,不过抬头看着魏满。
魏满被张让看的差点气吐血,压了压自己的胸口,感觉自己再和这个阉人相处下去,必定气到短命!
张让淡淡的看了一眼魏满,就收回了目光,起身走到柜子后面。
张奉听墙根儿听得是满脸通红,不过吕布却不为所动,好似什么也没发生,而且他失血过多,脸色本就苍白,也看不出什么。
张让和张奉两个人,小心的扶着吕布回到榻上。
张让帮他躺下来,然后给吕布盖上锦被,动作一直十分温柔仔细。
魏满插手站在一边儿,冷笑了一声,心说,对我就是卸磨杀驴,恩将仇报,对待吕布就小心翼翼,恨不能怕碰坏了吕布的头发丝儿?
自己还是将张让和陈留王救出雒阳的恩人呢,虽说到底是别有用心,互利互惠,但怎么说经过这些事情,关系应该亲厚一些。
哪知还不如见了两三面的吕布呢。
魏满这么想着,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味儿,为何自己心里酸溜溜的?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,好像生吃了一个酸檕梅一样,十分倒牙。
更倒胃口。
魏满眼看着吕布躺在自己榻上,就说:鸠占鹊巢,我今夜要歇在何处?
他说着,笑眯眯的看向张让,说:不如你我同榻,睡在你舍中?反正又不是头一次了,一回生,二回熟么?
魏满故意说得暧昧其次,不清不楚,果然吕布听到他的说辞,便看了一眼张让。
不过张让坦然的厉害,完全没有半点子做过亏心事的样子。
也的确如此,因为张让虽误以为他和魏满已经发生过亲密的关系,但你情我愿,也没有半丝强迫,并非什么亏心事,无需避讳什么。
张让脑海中就没有尴尬这个感情,因此并不觉得如何。
张让淡淡的说:不可。
为何?
魏满听张让拒绝自己,当即就冷笑一声,说:为何不可?
张让说:这里是魏校尉的屋舍,万一你出去被陈留太守看到,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。
魏满这么一想也对,就对张让说:这样说来,你也不能走。
张让点点头,看向张奉,说:奉儿也不能走,方才陈留太守以为舍中只有魏校尉与让二人,若此时多出第三个人,甚至第四个人,恐怕惹祸上身,因此今晚谁也不能走。
这下子便尴尬了
好端端一个屋舍,只有一张榻,却要歇下四个人,而且还是四个成年男子,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。
魏满看了一眼吕布,十分嫌弃的说:让他睡席子上,这是我的房舍,我睡榻上。
张让没看魏满,就对张奉说:奉儿你与吕都尉睡在榻上,半夜也好照顾吕都尉,若有发热迹象,立刻唤我起来。
张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魏满,果然
主公的脸色黑的可以,不过虽然阴沉,但没有出言反驳。
于是张奉稍微迟疑的说:是,奉儿知道了。
魏满虽很不满张让令吕布睡在榻上,不过张让本人似乎要和自己一起睡席子,这么一想,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又有点平衡,不是那么气愤难当了。
魏满走到席子上,自己卧下来,翘着腿,拍了拍旁边的位置,示意张让也躺下来。
张让没有任何推辞也没有任何扭捏,就和衣躺在魏满身边儿。
榻上,吕布稍微往里挪了一些,让张奉也上榻来歇息。
张奉便没有张让那么坦然了,看了一眼吕布,眼神有些波动,随即故作镇定的卧在榻上,不过十分靠外,险些要躺在地上了。
吕布看着张奉,声音沙哑的低声说:地上太寒,过来一些。
张奉瞧了一眼吕布,吕布又说:你是医师,倘或也生了病,谁来照看布?
张奉听罢只得往里挪了挪。
他刚挪过去一些,哪知道吕布突然侧过身来,改为面朝张奉侧卧。
两个人之间本还有一些空隙,但因着吕布的侧卧翻身,中间的空隙突然缩小,恨不能贴在一起。
张奉瞬间感觉到炙热的呼吸轻轻扫在自己脸颊上,当即吓得往后一靠,却被吕布眼疾手快的拉住,将人往里又拉了拉。
吕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也不似张奉那般惊弓之鸟,而是很冷淡的说:箭伤在后背,一直平躺着作痛难忍,还是侧卧便宜一些。
吕布说的也有道理,他的肩背上的确有个箭伤,一直压着自然会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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