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满的话说了一半,突然就噎住了,诧异的看转头去看张让,说:你说什么?
张让奇怪的看向魏满,说:魏校尉这些日子可是歇息不好,所以听户不清?
魏满:
魏满咳嗽了一声,说:你可是答应了?
张让一脸平静的说:正是,让已然答应。
他说着,见魏满一脸不可置信,又说:魏校尉为何如此?魏校尉不是为让着想?因此才命人寻得女裙的么?让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,女装改扮的确能减少多余祸端,何乐不为?
魏满一脸瞠目结舌的看着张让,心说还以为张让会断然拒绝,毕竟让他穿女装,可能会被看做是一种羞辱,结果现在
张让十分欣然的便接受了。
魏满说:那那你便换衣衫罢。
张让点点头,拿起衣衫来,也没什么避讳,立刻就要解自己的衣裳。
魏满赶紧制止说:等等,我先回避。
张让又奇怪的看了一眼魏满,不知魏满为何要回避。
魏满离开了房舍,让张让在内换衣衫。
他站在舍门外的空场上,背着手左右踱步,走了几圈之后,就听到吱呀一声,舍门从内打开了。
魏满抬头一看,忍不住睁大了眼睛,那目光里充斥着被惊艳的震撼。
张让长发披肩,乌黑的青丝犹如段子一般披散下来,他不会挽姑娘发髻,因此并没有束发。
身上按着一袭长裙,魏满令人寻来的是当下最时令的款式,衬托得张让身材纤细高挑,浅色的裙衫并不显得张让肤色暗黄,反而衬托得张让皮肤晶莹剔透,当真犹如鸡蛋裹了面粉一样细腻光润。
纤长的天鹅颈叫张让看起来冷清又高傲,巴掌大的脸蛋儿,下巴略微减削,说不出来的冷艳冰霜,又有另一番妩媚剔透。
魏满看得一瞬间有些走神,直到张让走到跟前,这才回过神来,口中说:尚看的过眼去。
张让不知自己什么模样,听他这么说,就说:让本是男子,这样打扮,过不过眼都无能为力了。
魏满只是口是心非的说了一句要面子的话儿,哪知道张让说他胖还喘上了,这若只是看的过眼,那旁人便都只剩下奇丑无比罢了。
魏满说:你怎么没施粉黛?
张让说:那些物件儿,让一个也没用过,无从下手。
魏满心中有些疑惑,张让曾担任长秋宫管事儿,在皇后身边侍奉,怎么可能对粉黛一窍不通?
不过魏满也没有细究,就说:你跟我来,我且帮你。
他说着,拉着张让进了房舍,让他坐在青铜明镜前,自己站在张让身后,帮他梳发,并挽了起来。
魏满将他头发熟练的挽好后就给张让描眉,上了一些胭脂添加血色。
张让皮肤白皙,完全没有瑕疵,已然不需要上粉,只是不涂胭脂的时候,显得脸色有些寡淡,看起来清高冷漠,犹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,未免太拒人千里之外了。
经过魏满这么一涂,张让脸颊白皙透露出淡淡的殷红,血色立刻上来了,竟多了一种风情万种的妩媚,说不出来的好看。
魏满手脚麻利都画好,对张让说:看看罢,我的手艺如何?
张让往青铜明镜里看了看,虽看不太清楚,但也大体能看一个大概,他不太懂得这些美丑,只觉和自己平日里有些不大一样,总觉怪怪的。
魏满就笑着说:如今一来,就算是认识你的人,一眼也未能认得出来!
张让觉得即使如此,那就大好不过了,他乔装改扮,本就与美丑无关,只是想掩人耳目而已,如此最好。
张让顺口淡淡的说:没成想魏校尉,还有为人画眉的如此手艺?
张让只是顺口,并未有太多其他意思,毕竟一般男子都不会这些,而魏满手法凌厉快捷,好像是个熟练工种,张让是真心佩服。
哪知道魏满听到了,却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,立时说:绝不是寡妇练出来的。
寡妇?
张让狐疑的蹙起眉头,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,好像并未与寡妇挂钩,连一个字都不沾,不知魏满为何突然说起寡妇来了?
张让哪知道,自从他那次在卫家醉酒之后,魏满便对寡妇十分敏感,就像是不服之症一样,一提起寡妇,他就水土不服。
魏满咳嗽了一声,说:没什么。
他说着,便道:行了,现在可以出门了。
魏满和张让准备妥当,便去找小包子陈留王,准备一起出门去集市。
小包子乍一看到张让,愣是没认出来,诧异的瞪着大眼睛,平日里那沉稳老成的模样都板不住了,肉肉的小嘴巴抿起来,仔细的端详着张让。
随即才恍然大悟,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姊姊,竟然就是张让本人!
魏满眼看着额小包子先是一脸震惊,随即恍然,然后肉肉的脸颊上竟然爬起来一点点的嫣红。
看着张让竟然莫名脸红了!
小包子颠颠的跑过去,抓住张让的手,诚恳的说:你这样打扮,好生明丽,我险些没认出来。
之前魏满还说看得过去,小包子却不加掩饰的赞美了张让,张让想了想,也没有不悦,被小包子称赞了,就说:谢谢。
小包子听他谢自己,当即脸上更红。
魏满站在一边冷眼旁观,插进一步,阻隔在二人中间,说:时辰不早了,咱们出发罢,若是再晚些,今日便回不来了。
于是魏满、张让和小包子三个人就骑马出了军营,往市集去,扮做了夫妇带着小儿子。
三人一路骑马到了市集,刚走了没多远,就听到嘭!的声音。
还有叫喊的声音,和咒骂的声音,糟乱的混成一谈。
张让蹙了蹙眉,往人群里看去,那边似乎在闹事儿,因此招惹了许多人围拢过去看热闹。
原来是两个士兵打扮的壮丁,正在欺负一个老汉。
两个士兵将老汉的东西全都踢在地上,还不断的用脚去踩踏,一边踩踏一边咒骂:该死的老货!知道我们哥俩儿是谁?你竟然如此出言不逊!
正是,白拿你东西如何?你若能如何?不长眼的狗东西!该死!
士兵十分嚣张,踢踩着地上的东西,还要对老汉拳打脚踢。
但因为那两个人穿着士兵的介胄,因此旁边围观的人只是指指点点,喧哗议论,但并不过去帮忙,都是敢怒不敢言。
这年头军阀割据,谁知道会得罪哪里的军阀,万一再得罪了雒阳来的佟高军队,岂不是大祸临头?
众人指指点点,老汉就趴在地上嚎哭不止,那两个士兵被他哭的烦了,想要一脚踹过去。
张让一看,旁人没有帮忙的,他可不会惧怕任何人,便准备上前阻止。
魏满一把拦住张让,低声说:你去做什么?
他虽这么说,但已经清楚张让要去做什么,相处这些时日下来,魏满大体了解了张让的性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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