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让便站起身来,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,自行走进了营门之中
自从小妇人毒害嫜公一事传开,陈留便闹得沸沸扬扬,张邈的威望岌岌可危,先是抛弃士兵,如今又开始用下三滥的手段,后果可想而知。
还未投军的壮丁们,全都听说了魏满和张让的大名,纷纷慕名而来,不到十天,投军的人就高达五千之众。
要知道当时抗击佟高的各地军阀联军,也没有多少兵马,大家也只能派出七八千,一万多点这样的数目,而且还是常年累月,积攒下来的数目。
魏满这十天光景,就招募了五千壮丁,可谓神乎其神。
不止如此,除了未入伍的壮丁,还有得了张让恩惠的张邈麾下士兵,纷纷都来投诚,这样一算下来,怎么也有六千余人。
魏满看到夏元允汇总上来的军报,顿时欣喜异常,不由就想到了张让。
能在短时间内积攒威望,招至四海来归,张让可以说是功不可没,魏满没成想,昔日里这么一个奸佞暴虐的宦官,如今却被百姓称为仙人。
倘或百姓们知道仙人高姓大名,估计都会不可置信罢?
魏满一笑,当即将竹简收起来,左思右想,还是去找张让说一说,毕竟张让功不可没,这也是他的功劳,正好趁此机会,拉近一下自己与宝藏的关系。
毕竟招兵买马的人数多了,吃粮饷的速度也便更快了,卫家的家资虽深厚,但到底是有限的。
魏满手持军报,便准备去找张让,去药庐看了一圈,只见小包子和张奉,不见张让人影儿。
张奉说义父今日还为早起。
魏满一听有些疑惑,已经日上三竿,张让此人从不懒榻,自律的厉害,怎么会突然如此由性?
魏满便往张让的房舍而去,来到舍门,叩叩的敲了两记。
里面没有回应,魏满朗声说:先生?张兄?你可在舍中?
张让都无回应,魏满皱眉,还以为张让不在舍中,临走之时却听到舍中有呼吸之声,他耳聪目明,当即便注意到了。
魏满停住脚步,回身又去叩门,说:张让!你再不应门,休怪我闯进去了!
张让依旧没有半点声息,魏满当即抬腿一踹,嘭!!一声,竟将整扇舍门直接踹裂,破门而入。
只见张让卧在榻上,只着白色中衣,被子踢在地上,羸弱的身子蜷缩起来,整个人脸色殷红,不停的颤抖着,似乎很冷。
魏满一看,当即上前,试探了一下张让的额头,竟然十分滚烫,不必多问就知是病倒了。
张让最近太过疲劳,而且每日接近病患,现在这个年代的清洁消毒也有限,不病倒才会奇怪。
魏满当即心中一惊,立刻撤回手来,不知张让得的是不是疫症,若会传染,自己岂非危险?
该当远离才是。
魏满下意识退了半步,但另外半步还没退到底,心中一紧,转念想到张让可是宝藏,若张让从此一病不起,一命呜呼,自己的宝藏岂不是打了水漂儿?
怎么也不能和银钱过不去,尤其现在正是征兵的大好时机,机不可失。
魏满这般说服自己,当即下定决心,拍了拍张让脸颊,说:醒醒,你何处不舒服?我去叫张奉过来。
他说着,转身要走,哪知道张让突然醒了过来,也并非完全醒过来,因为高烧,眼神中全是氤氲的水汽,朦朦胧胧的,活脱脱一只刚刚诞下的小鹿。
张让拉住魏满的衣袍,抬眼紧紧盯着魏满,张了张口,嗓音沙哑,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脆弱,说:别走
魏满看到张让的眼神,登时心里咯噔!一声,这眼神他见得多了,多半又是把自己看成了什么旁人,毕竟自己的脸和令张让念念不忘的他生的很像。
张让拉着他,几近哀求的模样,这让见惯了清冷模样的魏满心里猛跳好几下。
虽不知张让到底让谁别走,是自己,还是那个他,但魏满心中都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忍。
魏满当即朗声大喊着:张奉!张奉何在?快叫张奉前来!
随即将地上的被子拽起来,裹住张让,连人带被子抱在怀中,声音温和的说:好好,我不走,不走
作者有话要说:
【小剧场】
魏老板:生病的媳妇儿看起来特别好吃(流口水)
让宝:=_=
第57章谁更温柔?
魏满一面哄着张让,一面大喊让人去找张奉。
张奉火急火燎的赶紧从药庐赶过来,就看到主公抱着义父,义父脸色烧红,神志有些迷糊,不停的打着哆嗦。
魏满见张奉发呆,赶紧说:发什么呆,快过来给他看看。
张奉应了一声,近前来给张让诊脉,说:主公,卑职要给义父诊脉开药,以免染给主公,还请主公回避。
魏满之前的确是想要回避来着,但是一来不忍心,二来不放心,不忍心张让看起来如此羸弱,不放心自己的宝藏就这般香消玉殒。
而如今还多了一条,那就是张让迷迷糊糊的抓着他的衣袍,竟然抵死也不松手,嘴里喃喃的说着:别走别走
魏满一看,连声安慰说:好好好,我不走。
他说着,就对张奉说:我就在这里,哪里也不用回避,你诊脉开药罢,别耽误了病情。
是。
张奉便不再相劝,赶紧给张让诊脉。
张奉搭着张让的手腕,因为张让侧躺着,神志迷糊,听不进别人的话,没办法在他手腕下面垫上手枕,因此魏满就充当了手枕,小心翼翼的托着张让的手腕。
张让的手腕比平常男子纤细的多,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宦官的缘故,总之看起来白皙又柔软,好像随便一碰就会断掉。
这些日子张让十分辛苦,一直在帮陈留百姓看病,没日没夜的,魏满也没注意,一不小心竟然让张让瘦成了这般模样?
魏满心想着,自己的宝藏清瘦了不少,若是长此以往下去,吃亏的反而是自己,该当督促着张让多食些米水才行。
这空当,张奉已然诊完脉,又去看张让的面色、舌苔等等,魏满见他看来看去,已经心烦的厉害,不由得说:怎么样?到底如何了?可看出什么端倪?是疫症么?严重不严重?
张奉被主公一连串的发问问的头疼,赶忙说:并不严重。
魏满惊叹的说:不严重?身子滚烫成这样还不严重?
张奉一阵语塞,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奈,分明是主公问自己严不严重,大夫说不严重,主公却不相信
张奉解释说:请主公安心,并非疫症,只是义父这段时间过于疲劳,脉搏细滑,气血两亏,着了一些风寒,因此才生出这样的疾病。
魏满一听,狠狠松了口气,说:那还等什么?快下方子,再叫元让支取银钱,去市集买些大补的药材和吃食来,一锅给张让炖了补身子,便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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