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(1 / 2)

张奉听到这里,不由眼皮又是一跳,说:主公有所不知,义父虽气血两亏,但这身子虚不受补,切忌大补猛补。

魏满皱眉说:那欲如何?

张奉说:卑职先下个方子,令人前去煎药,等义父饮过,稍微有些精神,喝点清淡的汤水便可,只需多休息,发发汗便是了。

魏满一听,听起来十分简单,既不用多余的钱财,也不必多余的补品,清汤寡水便可以了。

魏满点点头,道:你且去罢。

张奉赶紧落笔写了方子,然后令人去煎药,魏满便守在张让旁边,一步也没离开。

张让抓着魏满的衣袖,一直不松手,魏满便坐在榻边上,给张让裹好被子,让他躺在自己腿上做枕头。

张让半抱着魏满的腿,浑似抱了一个抱枕一般,不过好像有些嫌弃,撇了撇头,调整了好几下姿势,因为嫌弃太硬实在硌人,睡得并不十分踏实。

魏满应约听到张让呢喃着什么,但并未听清楚,魏满还以为他醒了,赶紧低下头来,轻声问:怎的?要什么?

张让却没有醒过来,迷迷糊糊的,眼睛都没睁开,抱着魏满的腿,又重复的呢喃着:太硬,硌人

魏满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张让还嫌弃上自己了?

魏满说:还挑肥拣瘦的,你若把我袖子松开,我立刻就走,懒得管你。

魏满这么说,但没有半点儿要走的意思,反而突然笑了笑,轻佻的说:就当你夸赞我的。

他正说着,一抬头,哪知道这么巧,正好看到了张奉端着汤药进来。

张奉完完全全的把魏满刚才那句戏谑的顽笑话听在了耳朵里,一时间站在房舍门口,是进来也不好,不进来也尴尬

魏满当即咳咳!的咳嗽了一声,说:药好了?

是。

张奉赶紧端着汤药走进来,准备喂张让吃药。

魏满将张让托起来一些,让他背靠着自己,扶着他方便吃药,张奉就帮忙给张让喂药。

哪知道张让睡得迷糊,并不张嘴,闻到了一股苦腥味儿,还摇了摇头,一脸耍赖不吃的模样。

张让一晃头,褐色的药汤就顺着他的唇角往下流,滴了满被子都是。

魏满一看,额角青筋猛跳,说:你这模样浑似个泼皮无赖一般,真该当让你自己看看。

张奉赶紧找了帕子给张让擦拭,魏满就说:罢了,我来,你也是笨手笨脚的。

张奉已经不知是今日第几次语塞,反正将药汤交给魏满,魏满便让张让靠在自己怀里,亲自给他喂上药汤。

张让还是不愿多喝,抿着嘴唇,因为苦涩微微啧了一下,还嘟上了嘴唇。

张让的唇形微薄,平日里看起来,配合着他清冷高傲的外形,简直只能用薄情二字来形容。

如今一嘟,还挂着药汤的水渍,魏满心头一跳,险些将药碗至极劈手打在地上。

主公!当心。

张奉赶紧出言提醒,魏满手腕一转,这才避免药碗砸在地上。

张奉惊魂甫定,同样惊魂甫定的还有魏满。

魏满赶忙深吸一口气,将药碗塞给张奉,说:还是你来罢。

张奉有些疑惑,不知主公今日是怎么了,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,赶紧接回药碗,重新给张让喂药。

给张让喂药,如同上沙场一般,索性是连哄带骗全都喝了。

张奉拿着空的药碗退了出去,魏满便依旧留下来守着张让,准备看看药效。

大约过了两个时辰,已然是下午时分,张让睡了一觉,发了汗,竟然微微醒过一些来。

他一动,魏满立刻就发现了,连忙低下头来,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张让,说:好些了么?还难受不曾?

他说着,伸手搭在张让的额头上,发现热度已经褪去,这才松了口气。

张让迷迷糊糊醒来,只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,眼睛注视着魏满,眼中还氤氲着迷茫的雾气。

看了好一会儿,也没彻底清醒过来,而是突然轻声说:叔叔

叔、叔叔?

魏满一听,险些被张让给呛死,张让竟然喊自己叔父?

自己这年纪,二十出头,能做张让的叔父?

先帝在世的时候,曾说过张让是他阿父,虽张让的年纪并没有先帝大,这样叫有些夸大其词,但到底看得出来,张让并不是二十岁的小伙子。

加之张让还有义子,这义子便是张奉,张奉的年纪也在二十左右。

虽只是领养过继,为了继承列侯之位,很多人并不计较年岁问题,但张让也绝对比张奉要大一些。

张让的年岁在魏满之上,比魏满年长,如今张让却唤魏满叔叔,魏满怎可能不吃惊?

魏满仔细一看,不对劲儿,因为张让看着自己的表情,分明是在看那个神秘的他的模样。

魏满不由想起来,那日张让在卫家醉酒,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,张让还小的时候,那个他曾经在火海中把张让救下,如此一来,结合刚才张让唤的叔叔,难不成

魏满心中一动,没成想张让这个奸佞口味还挺奇特,竟然中意如此年长的?

张让日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糟老头子,他才是糟老头子才对。

魏满可找到一个扬眉吐气的地方了,自己血气方刚,正当年少,而那个他呢?再怎么说也不过一个糟老头子罢了,如何能与自己比拟争辉?

魏满轻笑一声,对张让说:你看清楚,谁是你叔父?

张让听他说话,这才醒过神来,一副突然惊醒的模样,赶紧松开魏满的袖子,坐起身来,说:魏校尉怎么会在此?

魏满嗤了一声,说:我若不在此处,你此时已经卷了席子,住到后山去了,说不定与卫家的寡妇还能做个邻居。

张让盯着魏满,看了看四周,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生病了,日前只是难受,没成想竟然真的病倒了,就说:多谢魏校尉。

魏满摆摆手,说:虚的就不必多说了,你若是谢我,早日把宝藏交出来,咱们都安心。

张让听他提起宝藏,一阵沉默,他的确不知什么宝藏,但越是说不知,魏满越是不信,张让也没有什么办法。

魏满不知他在思量什么,突然凑过来一些,离得张让很近。

张让赶紧往后退了一些,一来是不喜欢和旁人有太过于亲密的身体接触,二来也是怕传染给魏满,自己还没大好。

魏满就说:我照顾了你一整天,你告诉我,我与你那叔父,谁更温柔一些儿?

张让听了,只是盯着魏满,没有立刻说话。

gu903();魏满从张让的目光里,瞬间就读出了冷漠的否认,当即不等张让回话,已经抬起手来,阻止了张让的话头,说:好罢,我重新问过,你觉着,我可与你那叔父一般温柔无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