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奉领着吕布走到篝火边,他准备给张让熬药,便对吕布说:吕都尉有事儿就且去忙,奉这面一个人也忙的过来。
吕布见他蹲下来熬药,看着药锅,便也蹲下来,矮身在在张奉身边,说:怎么?刚才还说忙不过来,如今又忙过来了?
张奉刚才不过一句借口,长耳朵的人必然都听得出来,何必纠结于此呢?
张奉便说:的确如此,吕都尉有事就请自便罢。
无事。
吕布答应的很爽快,就蹲在旁边,像是张奉的影子一般,也不说话。
他话本就少,总是板着一张冷酷的脸,不苟言笑,自带威仪,就犹似一尊冰块,冷冷冰冰。
张奉恰巧也是话少的人,便不搭理吕布,自行熬药。
汤药需两锅熬成一锅,张奉熬好第一锅,准备将药倒出来,吕布动作很快,说:我来。
他说着,伸手去碰药锅,也没有垫着什么,张奉吓了一跳,说:当心!烫
吕布虽无有熬药的经验,但是碰到药锅很烫,反应十分迅捷,立刻松开了手,也没把药汤碰洒,稳稳当当,本什么事儿也没有,虚惊一场。
不过吕布一看张奉那紧张的模样,登时眯了眯眼睛,锐利深沉的眼神一敛,立刻嘶!的一声,捂住自己的手指,冷冰冰的面容突然露出一个钻心彻骨般的疼痛表情。
好烫
吕布声音低沉的闷哼了一声,仿佛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儿。
张奉吓的不轻,着急的抓过吕布的手,说:快叫我看看,烫在何处了?
张奉抓着吕布的手,反复看了一遍,左手看完看右手,一溜儿看了十根手指,若是吕布长出第十一根手指,那必然是第十一根手指烫伤了。
因为吕布的十根手指,上面除了有常年习武留下来的茧子,旁的什么也没有,半点子烫红的痕迹也没见到。
张奉奇怪的抓着吕布的手反复看,就在这时,只听吕布说:张太医你说,布烫到何处了?
他说着,突然反手握住了张奉的手。
张奉一惊,果然,被烫到的那个是自己才对。
张奉只觉吕布掌心滚烫,一股逼人的热度紧紧桎梏着自己,让他心跳紊乱,陡然加速,嗓子也莫名干哑起来,感觉吞咽都变得困难。
吕布目光滚烫的盯着他,声音沙哑,一点点往前靠去,低声说:张太医?
张奉见他靠过来,下意识的想要逃跑,也不知是吕布的气势太足,还是因为吕布的眼神实在过于危险,只觉不容逼视。
吕布却不给他逃跑的机会,紧紧拉住张奉,说:张太医,你可看好了,布伤在何处?
他说着,突然将人往自己跟前一拽。
眼看着张奉便要倒在吕布怀中,就在此时,突然一只大手一把托住了张奉肩膀,将人一推,又给推了回去,吕布与张奉二人复又拉开距离。
吕布死死皱着眉,不耐的抬头去看,果然就看到魏满。
又是魏满!
都说事不过三,这已经不知是多少次,魏满总是突然出现,直接打断了吕布的计划。
吕布不耐的看着他,说:魏校尉。
魏满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吕布,昂了昂下巴,说:吕都尉,养兵千日,用兵一时,可不是用在熬药烫手这种小事儿上,你随我来。
张奉听主公这么一说,脸颊腾!就通红了,赶紧抱着药锅遁走,到别的地方去熬药。
吕布眼睁睁看着张奉逃跑,忍不住沉吟了一声,瞪了一眼魏满。
魏满挑眉说:看什么看?走!
魏满带了吕布、夏元允、魏脩三名大将,并着几个精锐亲信,便朝着关押张济的营帐而去。
营帐之中,袁绍果然想要对张济用刑。
张济奉佟高之命,偷袭袁绍部队,虽落了一个被俘的下场,但显然大获全胜,已经完成了任务。
袁绍的军队死伤惨重,数量一下对折,如何能不恨张济?
他不能奈何吕布,还不能奈何张济?
便带着人马直闯而来,想要斩了张济。
袁绍一脸森然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张济,冷声说:张济!你这奸贼,害我兄弟!!
张济也是个硬骨头,见袁绍一脸森然,却浑然不怕,还哈哈哈大笑起来,声音铿锵有力,说:怎么?技不如人,还恼羞成怒了,袁公可真是能个儿人啊!
岂有此理!
袁绍见张济如此落魄,竟然还对自己出口不逊,当即双眼赤红,怒喝道:今日你落入我手,看谁还能救你?!
他说着,嗤!!一声抽出宝剑,对着张济的头颅一剑砍下去。
呼
夹杂着风声,袁绍的宝剑瞬间砍下,但并没有预料中鲜血飞溅的场面儿,而是当!!!一声巨响。
就见帐帘子一下打起,一抹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快速掠来,迎着袁绍面门。
袁绍这一剑若是去砍张济,必然被银光击中,到那时候,掉脑袋的可不只是张济一个,还有袁绍!
因此袁绍被迫临时换了招数,抬剑挡格。
一声巨响,袁绍的宝剑咔嚓折断,剑刃直接飞出去,当啷一下掉在地上。
与此同时,就看到袁绍面前,哆!的插下一把朱红手杆的画戟。
距离袁绍脚尖,不过一步之遥!
袁绍一身冷汗,手中握着剑柄,只觉手臂震得嗡嗡生疼,不停哆嗦着。
啪!啪!啪!
就在这时候,营帐帘子哗啦一声打起来,魏满抚掌大笑从外走进来,说:精彩!当真是精彩!袁公果然是不世出的英雄,这一招接的实在是精彩啊!
袁绍抬头一看,魏满、夏元允、魏脩,并着吕布等人走进来,吕布近前之后,嗤一声将方天画戟拔起,横戟拱手,笑着说:承让!
袁绍何能听不出魏满和吕布是在羞辱自己?
袁绍便先发制人的说:魏校尉,张济乃佟高爪牙,该当斩而后快!你收监张济,却不立刻斩杀,是何用意?!
魏满看了一眼被绑,却浑然毫惧色的张济,笑着说:张济此人,虽是佟高爪牙,助纣为虐,但颇有些胆量,我观他无惧生死,到是条硬汉,而且军用有才,能将袁公军队对砍,的确是有些小才华了,若是归降,可为我用。
袁绍听他说起这个,当即大怒,好比被魏满当众扇了耳光,冷声说:魏满!你已经收了佟高义子,如今还要再收张济,这等奸佞自当杀之后快!我看你并非想要把人收归己用,反而便是董贼派来的细作罢!想要搅乱我们酸枣会盟!
魏满一听,并不动怒,反而露出痞里痞气的笑容,抱臂笑着说:袁公,您这话就错了,我岂是董贼的细作?若说是细作,您袁公上赶着送人头,一天就送了六千多个首级,这才是细作罢?袁公藏得够深呢?!
你胡说!!
袁绍气愤的脸色涨红,魏满一面诽谤他,一面又羞辱他,这等耻辱袁绍如何能受得住。
袁绍气的眼目尽裂,大喝着:魏满,你这
他还未说完,呼啦一声,有人直接掀开帐帘子走进来,是魏满营中的士兵,禀报说:主公,长秋先生出了营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