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让挨个看了这些病患,就招来鲍信的军医,说:这些士兵何时染疾?
军医还未回复,袁绍已经冷笑说:下毒便是下毒,说什么染疾?把这些毒症归为染疾,就能摆脱得了干系了么?
张让听了袁绍的话,却不理他,只是看着那军医,仿佛袁绍便是空气一般。
那军医说:便是昨日晚上,陆陆续续有许多士兵出现此类症状。
张让皱了皱眉,说:应当不只是昨日晚上,便没有其他士兵也染过同样疾病了么?
他这么一说,军医有些迷茫,不知张让是什么意思。
就听一个呕吐的士兵说:有!有!与小人同营的老乡,也曾染过此来病症。
鲍信一听,惊讶说:日前也有人染过此病?为何不向我禀报?!
那士兵唯唯诺诺的说:那老乡身子骨本就弱,刚到了酸枣就就又吐又泄,而且身上还起大包,没两天就死了,大家伙儿没当回事儿,直接直接拉出去埋了。
原来这种疾病并非昨夜才开始爆发,而是一直潜藏。
袁绍一听,若不是昨夜爆发,那岂非没了魏满和张让的干系?
他眼睛转了几下,说:那也指不定之前只是试毒,因着试毒成功了,随后便大范围的下毒。
张让听到这里,就转过身来,对袁绍说:袁公为何笃定这是下毒?难不成,袁公看到了?
什么!?
袁绍冷笑一声,说:长秋先生,我敬您一声先生,但您这话,作为一个大夫,说的是否太偏颇了,这平常人都能看出来,明摆着是中毒的症状,天下名士的长秋先生,怎的突然便看不出来了?
哦是了
袁绍又说:怕是长秋先生虽看得出来,却想揣着明白装糊涂,是也不是?
张让对于袁绍的讽刺,一点儿也未有多余的反应,只是淡淡的说:糊涂与明白,长秋并不明白袁公说的这个道理,但长秋明白的是这些士兵并非中毒。
并非中毒?
鲍信赶紧询问,说:那到底为何如此?一夜之间上吐下泻,如此邪性,莫非真的是中了邪?
张让摇摇头,说:济北相无需担心,不过是水土不服罢了。
水土不服?!
这个词汇,但凡行军打仗的人都听说过,魏满、袁绍、鲍信这三个都是打仗的老主顾了,如何能不懂水土不服这四个字?
但是如今听来,当真是不懂了。
袁绍冷声呵斥,说:水土不服!?我看你是妖言惑众!
魏满刚想帮张让说一句话,以免袁绍将张让给欺负了去,哪知道自己还未来得及说话。
张让已经淡然的说:袁公此言差矣,并非长秋妖言惑众,而是袁公无知。
第104章十全大补
袁绍一听,当即就怒了,冷喝说:你这竖子,竟说我无知?!当真无理至极!
魏满也有些目瞪口呆,不过转念一想,这才是张让的秉性。
平日里魏满被张让气惯了,如今张让这张嘴巴不饶人,连带着袁绍也捎了进去,魏满一听,突然觉得十分扬眉吐气,恨不能拍手叫好!
张让则完全不觉得自己讽刺了袁绍,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真话而已。
张让见袁绍如此生气,似乎有些不解,毕竟袁绍本人是真的无知,竟把水土不服说成中毒,而且兴师动众的想要把帽子盖在魏满头上。
现在好了,压根儿不是什么中毒。
自然不会有人下毒。
张让说:的确并非下毒,而是十分常见的过敏症状。
过敏?!
众人还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。
古代可没有过敏这个词儿,全都是不服,花粉过敏,就是对花粉不服。
众人乍一听这个词汇,都十分不理解。
鲍信疑惑的说:何为过敏?
张让解释说:过敏的诱因非常之多,如果想要一一排查,按照眼下的硬件水平,几乎是不可能的,诱因与病患的皮肤、黏膜等等接触,引发了体内的过激反应,因此形成了过敏的症状。
张让这么解释,众人更是听不懂,都是一头雾水。
袁绍则是说:水土不服?我看着怎觉不像?我营中士兵亦有水土不服之症状,怎么与济北相的士兵不同?
张让说:水土不服的诱因何止千万种,有人对日光不服,有人对寒性不服,亦有人对大豆奶制品、鱼虾蛋肉、甚至是主食不服,再加之济北相的士兵从济北赶往酸枣,环境变化,又正是入冬换天的季节,出现这种大规模的水土不服之症状,并不是奇事。
张让刚才已经询问过了,其实大家口中的毒症,并非是昨天晚上才出现的,已经有士兵死于水土不服,不过当时人数太少,而且正赶上一个身子骨弱的老兵,所以大家都没放在心上。
袁绍听张让说的头头是道,不过反正他没听懂,只是冷笑说:那为何只有长秋先生医治出是水土不服,济北相的军医都说是中毒之症,到底孰对孰错,孰才是无知之人啊?!
张让对于袁绍的刁难,一点儿也不生气,只是转头对军医说:既然先生断定士兵们身中毒症,可对症下药过?
那军医被张让一分析,登时有些心慌,赶紧说:这的确下药过,让让士兵么吃了一些解毒的成药。
张让又问,说:那可见效果?
这
这下子真的把军医给问住了,自然是没有效果的,若不然这些士兵也不会继续上吐下泄,把营帐弄得臭气熏天,如此不堪。
吃下去的药没有效果,通常解毒的药剂都已经试过了,但是并未半点缓解,那些士兵该吐的吐,脸上该溃烂还是溃烂。
张让笃定的说:必然无有效果。
军医一阵惭愧,喃喃的说:的的确没有效果。
张让说:因为必然不是中毒,只是用解毒药材,并无缓解过敏的效果。
他说着,连忙打开自己的小药箱,从里面翻找了一下,找到了一个小药瓶。
说来也是巧了,因着魏满营中也有士兵水土不服,这本是行军打仗的常见病,所以张让这些日子刚好在配置这些水丸。
水丸被魏满弄洒了一些,但幸而还留着不少。
张让便把水丸拿出来,说:这里有治疗不服之症的水丸,每人取八颗内腹,起包红肿之处,再配合止痒消肿的药膏,调养数日便可。
等等!
袁绍说:谁知你那是什么水丸?若是不检查检查,便与了士兵们吃,万一当真是毒药,如何是好?
魏满冷笑说:袁公疑心病还真是重呢,什么都怀疑是毒药,就连水土不服,也怀疑是毒症。
gu903();他说着,转头对鲍信说:不过也好,就请鲍信大哥找人来试试这药,好生检查一番,看看到底是不是毒药,万勿错怪了好人才是,免得我们一番好心肠,被人当成了驴心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