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成想魏满这大半夜的,竟然自己找到跟前儿来。
魏满如此不放心张让,在张超看来,这长秋先生果然是好本事儿,竟然将纨绔如斯的魏满迷的这般神魂颠倒。
魏满冷笑一声,说:怎么?张公,见到哥哥我这么大反应?怕是做过什么亏心事儿不成?
张超连忙反应,说:怎么会?不曾有的事儿!魏公您开顽笑为了。
魏满说:那这深更半夜的,张公这是?
张超连忙将怀中的东西示与魏满看,张超怀中竟然抱着一只小狗崽子?
不,仔细一看,应该是一只小狼崽子,只是年岁尚小,看起来虎头虎脑的,一副软弱可欺、呆头愣脑的错觉。
魏满不屑的看了一眼那小狗崽子,说:张公好雅兴,还在营地内养这个?
张超一笑,说:实不相瞒魏公,这乃是弟弟无意间救下来的小狼胚子,只见他可怜儿,便带了回来,魏公您看,这小狼胚子受了伤,因着如此,弟弟特意将它带来过来,想请长秋先生帮忙医看医看。
魏满当即呵!一声冷笑出来,说:医看?给狼崽子医看?真是有趣儿的很了,张公您这营地中,医者没有数十人,总也有十数人罢?何必来找长秋先生医看,还是这大半夜的。
张超被他一说,有些语塞,什么医看小狼崽子,那不都是借口么?
张超还想说些旁的,哪知道就在此时,哗啦!一声,帐帘子突然打开了,张让竟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魏满与张超二人不由全都住了嘴。
张让极其冷淡的扫视了二人一眼,说:不知张公与魏校尉深夜到此,有何贵干?
魏满因着方才推开张让的事情,一阵心虚,张超赶紧便说:这是这只小狼胚子受了伤,还请长秋先生可怜可怜儿它,为它医治一番。
张让低头看了一眼张超怀中的小狼崽子。
小狼崽子还在嗷呜嗷呜的叫着,因为年岁太小,又受了伤,叫的声音都小,弱弱气气的,与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野狼完全不一样儿。
魏满心中冷笑,一只狼罢了,若是养活了还要吃人。
只是在他不屑之时,张让突然说:随长秋进来。
张超立刻欣喜的说:是!
魏满:
魏满一阵语塞,气的赶紧也跟着进去,生怕张超对张让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儿一般。
众人都进了营帐,张超抱着那小狼崽子放在案几上,十分殷勤的说:长秋先生你看,这小狼崽子何其可怜儿,我这面儿后边有一片山,昨日里天干物燥,后山失火,烧了整整一天,后来我派人上山去看,便找到了这只小狼胚子啧!
张超啧了一下舌,说:长秋先生您可不知道,当时他们找到山上之时,那可是满目苍夷,什么烧的都不剩下了,这小狼胚子一直叫唤着,趴在一只烧焦的母狼身边不肯离开,太可怜儿了,瞧得人心都要碎了我见他可怜儿,便把他留在营中,今日长秋先生来了,医术如此了得,实在令人佩服,因此我便想请长秋先生帮忙医看医看,虽狼是畜生,但昔日孟子曾言,见其生,不忍见其死,闻其声,不忍食其肉,咱们也都是人心肉长的,您说是吗?
张超这口舌灵力,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,那说的叫一个言辞切切,情深意切。
魏满则是当机立断的冷笑一声,说:张公,后山失火?以我所见,这小狼胚子身上的伤,怎么看起来像是箭头擦伤,狩猎得来的?
张超:
张超方才说的口干舌燥,一句被魏满戳破,当即面上难堪极了,脸色登时变成了土灰色。
张让则是一脸木然,没有说话,而是查看那小狼崽子的伤势,果然如同魏满所说,分明是箭头擦伤,根本没有烧伤的痕迹。
小狼崽子嗷呜嗷呜的叫唤着,趴在案几上,可能是因为疼痛,半点儿都没有动晃,特别听话似的,冰蓝色的眼睛还可怜巴巴的瞅着张让,与张让那漠然的眼神对视着。
张让仍然没说话,却把自己随行的药箱子打开,从里面拿出药剂和干净的布巾,动作麻利的给小狼崽子擦拭伤口。
嗷呜呜
小狼崽子轻轻的叫唤着,蔫头耷拉脑的,看起来极为可怜儿。
张让治疗小狼崽子的时候,张超便在一面偷偷看着,仔细的打量着张让,只见张让微微垂头,那神色看起来虽冷漠,却极为细心,治疗这只畜生的时候,与对待士兵毫无区别,都如此的认真小心。
张让微微蹙着眉头,板着薄薄的唇角,眼神专注,那模样不知为何突然吸引人,有一种说不来的禁欲之感。
张超一时看的入迷,魏满当即就不愿意了,自己与张让亲都亲过了,张让还赞美自己的吻技高超,而且张让又是自己的宝藏,旁人多看一眼,都是自己吃亏。
魏满当即挤过去,结果一跨过来,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案几上,挡住了张超的视线,将张让挡的严严实实。
张让见他突然坐过来,并不坐在席子上,竟然一下子坐在案几上,不由抬头冷漠的看了他一眼。
魏满腆着脸,露出一个俊美英气的微笑,仿佛开屏的孔雀一般,笑着说:我来帮你,如何?
张让没说话,魏满就帮忙扶着小狼崽子,不让它乱折腾,张让给它上药包扎。
当真别说,因着魏满帮忙习惯了,所以二人配合还挺密切的。
张超见他二人合作密切,未免有醋心,便凑过去一些,也坐在了案几上。
张让微微仰头,看着张超和魏满二人都坐在案几上,不由皱了皱眉。
魏满不悦的说:张公你过来做什么?不要妨碍我们包扎。
张超笑道十分好脾性似的,说:我是来赔礼的。
张让说:张公何故赔礼?
张超说:是这样儿的,昔日在陈留,我多有得罪,已知错了,长秋先生您可不知道,臧洪已然责骂过我,说我不知体统轻重,我也深深悔过了,如今咱们一同在酸枣准备会盟,当齐心协力对抗董贼,把家国大事视为己任,切不可因着这些昔日里的恩仇,自乱阵脚啊!
张超说的是言辞恳切,说完了还十分希冀的看着张让,说:小弟特来为长秋先生赔不是,还请长秋先生见谅,原谅弟弟。
魏满十分不屑,张让则是动作麻利的给小狼崽子包扎伤口,淡淡的说:长秋并未放在心上。
张让说的不是客套话,他是当真没有放在心上,比嫌恶更令人感觉羞辱的,怕就是漠视了罢?
不过张超不熟悉张让的秉性,因此听了张让的话,还以为自己言辞恳切,打动了张让,便美滋滋的说:那敢情好!
魏满冷笑一声,心说好什么好,自己被无事了还不知情。
张超美滋滋的,根本不知情况,眼看着张让对小狼崽子上心,便说:我瞧这小狼胚子伤的颇重,我此人五大三粗,十分怠慢,也不好照顾,不若这样罢,可否劳烦长秋先生,代为照顾一时,放在先生此处养伤?
张让看了看案几上的小狼崽子,可怜兮兮的,嗷呜嗷呜的蹭着自己的手,还用冰蓝色的眼睛与自己对视,似乎生怕子把他丢弃了一般。
张让看着这只孤零零的小狼崽子,也不知是不是张超编纂出来的火灾事件与张让产生了共鸣,还是什么其他。
张让看着它,就仿佛看到了自己
若那时候不是有那个好心人,冒着生命危险把自己从火海中救出来,还孜孜不倦的教导自己做人的底线,张让恐怕自己此时,已然漠然冷酷的犹如那个大宦官一般了罢。
张让思索了一阵,说:好,可以先放在长秋这里,等待伤养好之时,张公可随时来取。
当真?张超笑说:那可太好了!
魏满一看,这二人还来了个约定,当即气的要死,而张超本人呢,因着今日得了便宜,便站起身来,也不纠缠,装作一副非常善解人意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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