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(1 / 2)

他颤着唇,身子一歪,就倒了下去。再没机会说出那句话。

但他听到了她的声音。

简直像只腻糊人的小奶猫。

萧玦把在寝殿门口服侍的小给使唤了进来,让其准备了净面、漱口用水和帕子,又替薛蔺擦干净了手和脸,看着他迷迷糊糊把眼睛睁了一半,自己才开始洗漱。

漱口这种事旁人代办不了,薛蔺han了一口茶水,咕噜咕噜地嗽了几下,艰难地把抻着脖子吐到了宫人手中的铜盆里。他有点不爽,琢磨着有空的时候,拿纸画一把牙刷出来让尚宫局去照着做。这样他就能闭着眼睛,让萧玦帮他刷牙了。

唉,阿玦也真是的,都把他给惯坏了。

吃过早膳后,就到了临朝之时。

他听到萧玦毫不压抑喜悦的回应。不用看,他都知道他那苍白的脸,此刻一定焕发了容光。

把心里的话吐出来了,他自己也松了口气。睡意立时缠绕上来,将他拖入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之中

他梦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,孤零零地跪在两仪殿外,背脊上满是挨过脊杖后渗出的血,可小身子还是倔强地挺直着腰板。

他想过去安抚一下那个小女孩,却被阿翁扯住了。

薛正文蹙着眉头对他道:闲事勿管。

你有好好想过这点吗?

一切已经不止是权利的斗争那么简单了

凤阳阁听起来像是一座阁楼,实则有角楼拱卫,又有正殿侧殿。因是公主居处,凤阳阁四周的建筑都只得一层,以免公主的一举一动被外人窥去。

所以薛蔺住进这个特别大的大院子后,过得还挺逍遥自在的。

平时没事就跟公主你侬我侬。公主不在的时候,他就去花厅看蝴蝶。

***

自长安接到雁门的军报后,朝廷里每天主战派和主和派都争吵个不休。但没谁敢请沉默着不表态的刘雍出征。

过了十日,雁门的告急军报又被人快马加鞭递进了朝堂。

可到底该怎么办,朝廷里依旧没吵出个名堂。

萧玦的双眉一日比一日蹙得紧。

第47章

这攻势密集得能瞬间把他变成只死刺猥!

萧玦咬咬牙,只能又把人抱到怀里,且战且退。手里马车帘也舞得只见残影。

可她再怎么厉害,又怎可能在护着一个人的情况下长时间抵住万箭?

马车帘终于漏接了一支箭。

在箭即将射到薛蔺背上时,她一个转身,生受了此箭。

萧玦不卑不亢:君臣有别。我要真这么喊了刘公,恐怕旁人会误会刘公有不臣之心。这要传出去,难免震动朝野内外,引得人心浮动。

刘雍似乎早料到了她会这么说,忽尔露出恶意的笑容,起身走到薛蔺身前,绕着他走了一圈,也看了一圈。

那种眼神就像是屠户在观察到底要从猪的那个部位放血一般,让人不寒而栗。

薛蔺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而萧玦一贯镇定的表情,也终于有了裂痕。但她清楚,若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敌人面前,敌人只会拳拳到肉,专门指着那一处使劲!

你到底想说什么?萧川开始额冒青筋。

萧玦满意地点点头:原来没有。她好心地建议,要不然,我再跟你说一下稚奴平时是怎么对我好的?这样,你回去就能跟你家狸奴学,让她好好跟稚奴学习学习。

她叹了口气:看你这么没人疼没人爱的,说实话,我心里怪难受的。

萧川:

他强咽下心头那口气,艰难地道:你要不是我主子,现在我都想揍你了。

萧玦反拽住薛蔺,将他的肩膀掰正,面向自己:你不能去。

她把刚刚跟自己父亲会面的过程,一五一十源源本本地告诉了他,对他道:你现在过去,就是自投罗网,你知道吗?

以她的功夫,要躲开父亲砸向她的茶杯是易如反掌的。她之所以生生受了那一砸,就是想利用父亲的愧疚,抢出把薛蔺藏起来的时间。

她那父亲呵,狠毒有余,智谋不足。还真的是能做出对稚奴下手的那种事来的

薛蔺反握住她的手,按到自己心口:他对你这么不好,你还要继续帮他吗?你救得了他的人,救不了他的心。他恳切地看着她,和我一起走好不好?不要再掺合到皇权斗争里了,我们一起仗剑天涯,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更美?

没想到这回突厥人竟挑衅到了这种地步,连雁门关这样的重要关卡都敢围困。

一份小小的军报,如投入池中的一枚石子,刹时激起千层浪。上至皇帝,下至百官都主张迎战,将突厥人的气焰彻底打掉。只有少数人主和。

而大业唯一在与突厥人的作战中获胜的刘雍,却罕见地保持沉默。

他一沉默,绝大多数大臣也安静了下来。

义宁帝气得大骂:你们坐吃朝廷俸禄,既不思回报国家,亦无半分血性,还算得上是男儿汉大丈夫么?!

有些帐篷里甚至已经响起了这样的口号: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凭什么有些人安安全全的呆在大后方,还能吃香的喝辣的,我们这群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,却连饭都没得吃?!

不等乱相起,忽然有军吏春风满面地往各帐报喜讯:闻到香味儿没?这东西就是给我们制作的军粮。大伙儿速速出帐集合,由伍长领着去检阅台领军粮!

啊?!

啊啊啊啊啊啊!

啊啊啊啊啊,刚刚谁说王侯将相宁有种的?这种王侯将相请来一大打!

刘承颐一时间竟看怔住了。良久,他才苦笑着问道:我要是用强的,你恐怕会继续糟践自己吧?

这特么才不叫糟践,爷这纯粹是在恶心你,懂不懂?薛蔺气势凌人,嘴里的部分土坷垃甚至喷到了刘承颐脸上,光明正大地实现了他恶心对方的目标。

刘承颐用袍袖擦了擦脸,混合了血、土坷垃和唾沫星子的脸就那么一刮,刮下来的全是黑糊糊的泥印。

刘承颐:是有点儿糟心。

不过,他确实也提不起兴致了。

尾音绕了又绕,却奇迹地没有打结,反而撩得人心痒痒的。薛蔺花了很大功夫,才发出了否认的声音:我不是。我没有。

gu903();萧玦笑了笑,忽然神色落寞地道:我是想的。想有一个亲人,想跟你更加贴近。其他人无法达到的那种贴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