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牧悠狠狠的咳嗽了起来,原本苍白的嘴唇也染上血色。
可惜,还是被荣王给识破了。
你是故意激怒我,想被我杀了,苏衍就能不受我钳制?苏桓更加阴沉不定,慕今歌,你可真是事事都在为苏衍考虑。
殷牧悠没有反驳,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。
苏桓狠狠一拂袖,很快便离开此处。
屋子里,殷牧悠的呼吸声这才粗重了些许。
他的心脏在狂跳不止,紧紧抿着唇:[这样做,苏桓就应当会为我治病,不会对我动手了。]
[主人是故意的?]
[我是他的情敌,我想死,他一定不会让我死。]
所以,他便故意透出自己的目的给苏桓知道。
殷牧悠嘴角勾起一个笑容,那是掌控一切的笑。
正午的阳光撒了进来,殷牧悠那双眸子里流转着光华,令陋室生辉。
我还不能死。
果不其然,在那之后,为殷牧悠看病的人多了起来。
殷牧悠嘴里喊着不治,让他们滚之类的话。
哪知道苏桓听见后,便更加不能让他如愿,阴恻恻的站到了殷牧悠面前:你死了本王岂不是很麻烦?在没得到江山之前,你想死也不能死。
他转过头去,对医师说道:用最好的药材。
诺。
殷牧悠涨红了脸,一副被苏桓气到的模样,内心已经大定。
可以喝药了。
养了四五天,殷牧悠的身体恶化果然止住了。
不得不说荣王府里的药材真是好,集天下珍宝,连皇宫都比不过。
果然是主角,光环棒棒哒。
只不过苏桓对于君长欢的喜欢,殷牧悠却是不以为然的。
源自于得不到和占有欲的喜欢,那能叫做喜欢吗?
若非原来的剧情里,君长欢一直惦念着死去的慕今歌,让苏桓觉得格外特别,他会这么一直对君长欢死心塌地么?
要是遇到另一个他得不到的人,苏桓的心意怕就要慢慢变了。
殷牧悠喝着药,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而苏桓听到下属禀告,他每日这样委曲求全的样子,反而让苏桓心情好了,还给了让他放风的时间。
只是每日在院子里的时候,仍需几十号人看管着才行。
这天殷牧悠看着管家解了他脚腕上的锁链,不动声色的跟着管家走到了院子。
十多天没出门,没想到外面的梨花竟已全都开了。
天气也逐渐转暖,艳溢香融,一片美景。
苏桓正在书房,听着下属的禀告,心思却直直的放到了外面。
他以前总觉得荣王府单调,从不会留意院子里的风景。
而此时,那人身着白色春衫,在梨花树下轻柔一笑,美好得仿佛一副画卷。
苏桓看得愣神,想起这些日子他也逼迫了殷牧悠不少。
殷牧悠每每都摆出一副屈辱的样子,看得苏桓心中快意渐生。旁日里对殷牧悠的仇视,早在这段时间消减了七七八八。
王爷?
苏桓轻咳了一声:你继续说。
诺。下属方才只是禀明曲阳大小事宜,现在才进入了主题,属下们打探到一个消息,慕舒风叛出皇都。
苏桓眼神一凛:什么?
这消息被压得死死的,但在三日前,慕家老宅已经被聂添的人马重重围住。
苏桓垂眸沉思:不一定可信,再查。
下属的脸上露出几分为难:可慕舒风逃来的方向是咱们曲阳!到时候也要把慕舒风扣押下来么?
他来了曲阳?苏桓皱紧了眉头,想起慕舒风对殷牧悠的不满,心中渐渐明了。
上次慕老寿宴,他虽然并未去,但需要知道的消息,可分毫不差。
苏桓勾起嘴角:慕舒风都能在慕老寿宴换掉歌姬,让慕雪兰在苏衍面前一舞,虽然是个蠢货,但野心却不小。
苏桓看着这局势,却觉得大大的妙。
皇都越乱越好!
他来了曲阳,是想投效本王以及重振慕家,恢复当年第一士家的尊荣!
下属才恍然大悟,明白了慕舒风的用意。
不管他用了什么方法捉住苏衍,截住慕舒风,咱们再去试探。
诺。
下属很快就走了出去,徒留苏桓一人在书房。
他眯起眼,望向外面的春光,心想很快大周就会是他的东西了。
到时候,他会拼尽一切方法补偿长欢。
苏桓走到了书案前,原本想按着记忆里的君长欢画画,他一笔笔的勾勒下来,处在一片春色之中,仿佛身心也受到了感染。
笔锋渐走,等到苏桓回过神来的时候,宣纸上却跃然呈现了殷牧悠的脸。
他睁大了眼,心脏狂跳,慌乱至极。
下一秒,苏桓就扔了毛笔,把那副刚画好的图揉成一团,脸色已经铁青。
可恶!!!
慕今歌,他究竟要祸害他多久?
苏桓气急败坏,殷牧悠来了荣王府的十几日,他并未觉得报复到了殷牧悠。
反倒是他自己,这一日日的,像是被殷牧悠给算计了似的。
明明每次看着那些下人强灌他喝药,殷牧悠那双眼睛透着难堪的时候,他心头都会升起几分快/感。
可,为什么?
苏桓越想越不对劲,刚想把那幅画给毁尸灭迹的时候,下人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:荣王殿下,门外有一公子,自称君长欢
他的话音刚一落下,苏桓便睁大了眼,立马就朝着门口走出去。
他方才画了太久,殷牧悠早已经被带回去了。
院子里梨花纷飞,犹如细雪一般。
经过那里的时候,苏桓脚步略有停滞,还是很快就走到了荣王府门口。
他望向君长欢,对方身上只穿了简单的灰色长衫,一袭风尘而来。君长欢消瘦了不少,一路上却未折他的容貌分毫。
只是原来温柔的气质,如今已变得锐利。
苏桓喊出了他的名字:长欢
荣王殿下。
苏桓心中生出了几分愧疚,不仅仅是因为那晚情急之下杀了太平侯,还有他对殷牧悠的在意,都让苏桓觉得对不起他。
你是怎么来曲阳的?快进来!
君长欢低垂着眸:我父亲谋反,皇都已经无我容身之地了。这一次我是混在商队里,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皇都。
苏桓心疼万分,难怪进入曲阳的时候守军没有发现!
君长欢随他一起进入了荣王府,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,苏桓原以为君长欢会问殷牧悠的消息。可让他惊讶的是,君长欢对他分毫未提。
夜晚,苏桓为他接风洗尘,摆设了宴席。
他望着君长欢:你父亲的事
我已经查清楚了,我父亲的确是谋逆,当时你也是情非得已。
听到君长欢这么说,苏桓脸上露出欣喜: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。
君长欢皮笑肉不笑,和苏桓一起喝得烂醉。
gu903();他的酒量极好,胜过许多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