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些天久未见面,君长欢又借着苏桓的愧疚,留在了荣王府内。
在确认苏桓熟睡之后,君长欢便小心的站起身来。
他的眼里迸发着难忍的恨意,他一步步走到苏桓身边:阿桓
苏桓唔了一声,似要醒来。
君长欢脸色一变,瞬间便把袖子里的利器给收了回去。
万一被发现就得不偿失了,先找到今歌再说。
君长欢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,谁知刚将门口虚掩,原本醉酒的苏桓便清醒了过来,一双眼眸在黑夜里犹如寒潭。
苏桓眼底含着痛苦:果然
他站起身,跟在了君长欢的身后。
荣王府极大,君长欢又必须躲过那些巡逻的士兵,左拐右拐,竟不知什么时候到达了书房。
刚才这里怎么有道虚影?
不知道,好似今日王爷请进来的客人!
君长欢的心脏狠狠跳动起来,原以为他们会进来,谁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后,他们便穿过了书房,去向了别处。
君长欢额头都渗满了冷汗,余光却瞥到了一副被揉烂的画。
他的目光忽然无法挪开,一步步走到了那边。
正当此时,苏桓却打开了门:看来你说原谅了我是假话。
君长欢身体一僵:怎么会?
那你跟我说,你来我书房想找什么?
君长欢手里拿着画卷,上面的人完全映入了他的眼帘。
梨花似雪,树下的他眉黛春山,清冷高雅。
这是今歌!
君长欢的脸色瞬间煞白,他诧异的朝苏桓望去,终于明白了苏桓抓走殷牧悠的用意。
可耻!
他竟对今歌生出了那种龌龊感情!
苏桓也注意到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,顿时心头一沉:长欢。
你别过来!
苏桓眉头紧蹙:我并不是
君长欢冷笑一声:这就是证据,这难道不是你亲手所画?你明知道他是我心仪之人!
苏桓紧紧盯着他:你委屈自己来荣王府,是否为了慕今歌?
是又怎样?
苏桓心痛万分,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滋味。
若非当初要拉拢太平侯和殷牧悠,他根本不可能接近君长欢,也不可能喜欢上他。
而如今,他成了长欢的仇人。
长欢,放下那幅画,我可以既往不咎。
君长欢手里拿着这东西,已经是极恨苏桓了。他将那画撕碎,上面的人物也完全看不出轮廓来。君长欢强势的说道:我不会让你动今歌的。
苏桓心越发的沉了下去,觉得再这么下去,他和君长欢便再也无法挽回。
长欢,这可是你逼我的。我原本想要好好对你,可你的眼里永远只有慕今歌。除了他,你何尝看过我一眼?
君长欢愤怒至极:苏桓,你真让我觉得恶心。
苏桓垂下眼眸,他的样子极其不对劲,外面骤雨忽至,惊雷响起。
书房内的灯也被风吹得熄灭,苏桓从外面一步步走了进来。
既然你都自投罗网了,我也没必要再客气。
一道惊雷闪过,照得四周通亮,苏桓此刻的表情,也全都映照在君长欢的眼中。
他并未害怕。
太冷了,身体对冷的感觉早就麻木了,又怎么会颤抖呢?
你想怎么样?让我跟今歌一样,被关起来吗?
苏桓冰冷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脸:看来,你已经越来越了解我了。
天边拂晓渐至,熹微的晨光冲淡了暗青色的云,周围渐渐大亮了。
早晨醒来的时候,殷牧悠的眼前便模糊一片。
这具身体,早就该死了。
是他来了这里,才活生生的拖了这么久。
太傅,该吃饭了。
听到声音,殷牧悠从床上起身:什么时辰了?
一直照顾着他的丫环朝殷牧悠望去,才见他眼前都是雾蒙蒙的一片,不由惊呼:太傅?
殷牧悠闭上眼眸,将发上的发带取下,蒙住了眼睛:不必惊慌。
丫环吓白了脸,正想去给苏桓禀告,谁知此时苏桓便带了一人走了进来。
荣
嘘。
苏桓朝她使了眼色,丫环只好走了下去。
然而这细微的声音,还是让殷牧悠给听见:谁?
苏桓原本想拿君长欢来折磨折磨殷牧悠,毕竟这可是他的情敌。他就是要让君长欢看看,对方有多么软弱,在他手心里就跟一条虫子似的,好让君长欢死心。
可谁得知,殷牧悠在他动手之前,就已经成了这般模样。
真是可笑。
苏桓压低了声音,在君长欢耳边说:倘若让他发现了是你,我便不让你见他了。
君长欢攥紧了手,眼底透出愤怒。
苏桓就在一旁冷冷看着,君长欢不想错失这次的机会,走到殷牧悠面前:太傅,奴是新来的。
殷牧悠微怔了一下,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:你凑过来些,我看不清。
君长欢呼吸里都夹杂了痛意,今歌已经被苏桓折磨成什么样子了?
奴不敢,如今在荣王府,若是和太傅亲近过了头,就会死路一条。
殷牧悠只得作罢,笑得有些虚弱:原来如此。
见君长欢也规矩,苏桓便朝君长欢说:只有一盏茶的时间。
随后,他便走了出去。
君长欢这才敢靠近殷牧悠,他很想抱着他,想看看他有没有事。
他软弱了太久了。
幼时人人都夸赞他温文尔雅,可君长欢知道,那只是软弱罢了。
只要能救今歌,他会不折手段。
就算是杀人,让他的手染上鲜血,君长欢也会去做。
君长欢朝殷牧悠笑:能否让奴为太傅束发。
有劳了。
他拿起一旁的梳子,捉住了殷牧悠的长发,一下又一下,恍若诀别。
君长欢情难自禁,撩起他一丝长发,轻柔的吻到了他的发尾。
苏桓站在外面,正巧看到了这一幕,神情都凝重万分。
他总以为长欢性子柔软,就算和殷牧悠在一起,也是在身下。
而如今看来,长欢大约和他是一样的。
苏桓倒退了一步,犹如醍醐灌顶,幡然醒悟了过来。
他往日看殷牧悠总觉得碍眼,可现在,他却再也生不出那种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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