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遥缩了缩身子,气焰瞬间消散下去了。
这群蛮人,武夫,头脑简单的粗鄙之人!
所有人都等着殷牧悠发话呢,可他却再也忍不住,哈哈的大笑起来。
就连齐岚淡淡的说道:看来,你有一群好下属。
不过他们这般护着殷牧悠,足矣说明殷牧悠平日为人。
齐岚叹了口气,这一次着实是他冲动了。
殷牧悠笑够了,这才吩咐徐常林:我没事,昨天的确来了妖兽,一并把我和齐将军打伤了,才有你们看到的这一幕。
徐常林懵了:那齐将军为何说是他的原因?
齐将军大约是觉得没能力保护好我。殷牧悠微微眯起眼,你说是吗?齐将军。
现在从他嘴里说出的齐将军几个字,齐岚只觉得对方是在调侃和嘲讽他。
可真是坏心眼,大约是和那只猫妖在一起久了,也染上对方记仇的坏习惯了。
齐岚苦笑道:是。
这样一来,便已经承认了他的无能。
是什么妖兽这么厉害,竟然连齐将军也束手无策?徐常林讪讪的说,若非郎主提醒,今日可就酿成大祸了。
徐常林没什么心眼,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刀一个准。
齐岚脸色难看,并不多言。
倒是殷牧悠,在朝着徐常林说:等雨停了,把我们存着的那些粮食,分发给温庄的百姓。
徐常林朝着殷牧悠使眼色,齐岚还在这里呢,可不能让他知道了。
殷牧悠却摇了摇头:这件事情我已经告知了齐将军,他也同意帮我们了。
徐常林这才呼出一口气,伸出手去拍了拍齐岚的肩膀:齐将军,看来你和王上派来的那些臭征粮的不一样,是个好人!
齐岚受了伤,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拍,差点吐出血来。
这声好人,可真是承担不起。
殷牧悠眼里带笑,心道一物自有一物磨,他的心里彻底没了火。
徐常林在此处也挺好,他正巧有事情吩咐徐常林。
殷牧悠悄声在徐常林面前说了什么,让他去某个地方取昨夜的灵泉。
末了,殷牧悠还暗暗警告徐常林:听好了,只可取十分之一,若是多了,止不得会出什么乱子。
徐常林吞了下口水:乱子?
那东西是百座群山孕育,临靠山脉灵髓,若取走太多,轻则山崩地裂,重则
徐常林一听天崩地裂都算轻的,再也不敢听那后半段。
他身体抖了两下,连忙朝殷牧悠保证:我是个粗人,一定将郎主说的话铭记于心!
殷牧悠露出一个笑容:你去。
此事交给其他人殷牧悠不放心,害怕他们会起歹心。但徐常林却不同,明明之前那么厌恶褚,后来得知是一场误会后,还在训练时格外尽心尽力,时常关照着他。
这样的人,心思单纯,不可能起什么贪念的。
很快,徐常林的身影就没入雨中,他走得急,连伞也没带,小跑着没入了蜿蜒的小径里面。
顾遥忍不住多嘴问道:你们刚才悄悄在说什么呢?
褚如山一般挡在了殷牧悠面前:这是郎主和温庄的事。
意思是就和顾遥不相干。
顾遥哼声道:得了,也算我自讨没趣了。
他扶着齐岚,很快便一步步的走到了屋子里。
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些,变得缠绵起来,细如针线那般。外面的池塘里的水早已溢出,雨滴拍打在上面,泛起一圈圈的涟漪。
殷牧悠坐到了栏杆上,有些失神的望向了那边。
昨夜的事情实在太惊险,到现在他都未能回过神来。
来这个世界的日子,每一天他的神经都是紧绷的,现在多思考一会儿,殷牧悠的头就会疼起来。
褚一直伫立不动,守在他的旁边。
殷牧悠转过头来,微怔的问:褚,你找了我一夜,又淋了雨,快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,早早休息。
褚瓮声瓮气的回答:郎主,你就让我在这里守着,以前当奴隶被牙婆大江南北的找卖主时,再多的苦我也受了,这点并不算什么。况且
况且什么?
褚古铜色的肌肤上面晕染了红晕,他格外认真的说:况且这是我心甘情愿!
这份心意,确是难得。
殷牧悠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多了嘴:若有朝一日,我和齐将军发生冲突,你尽量袖手旁观,别来帮我。
谁知褚一听这话,紧抿着唇,扑通一声跪倒在殷牧悠面前。
你这是做什么?起来说话!
褚一定是做了什么让郎主不开心,褚跪到郎主消气为止。
殷牧悠头疼扶额,不知该怎么劝他:你没有惹我不开心。
不,一定是我粗手粗脚!他非认定了是自己的责任,脾气固执如牛,谁劝都不听。
殷牧悠叹了口气:我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,你懂吗?
褚抬起头,黝黑的眼瞳里倒映的全是他:褚愚昧不懂。
殷牧悠绞尽脑汁的解释:齐将军文韬武略,样样出众,他又这么欣赏你。你看看我,身体又不好,万一哪天你你也有个庇佑不是?
听了他的话,褚眼眶都红了,大喊了一声:郎主不会有事!
殷牧悠:
完了,这下越解释越说不清了。
褚绝不是那种忘恩背主之人,倘若倘若真有那么一天,褚也不会投靠齐将军。郎主故去了,褚也一辈子守在郎主墓旁!
殷牧悠一时震惊,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。
大约他当奴隶的时候,从来都没人对他施放过善意。
所以,接收到一丁点儿的善意,便会全心全意的回报。
他认定了他为主!
知晓了此事后,殷牧悠便再也不敢轻易多言了。
起,我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。
褚微怔,不相信的确认:可是真的?
殷牧悠露出一个笑容:自然。
褚终于傻傻的笑了起来,这仿佛是殷牧悠第一次看他笑,仿佛全身心都松懈了下来,嘴角也不自觉的朝上。
放任不管,他反而惴惴不安,殷牧悠便给褚交代了一个任务。
你和徐常林也学了几招了?去打探打探消息。
打探什么?
殷牧悠眼神微微一沉:这方圆百里之内,可有什么地方出过异象,尤其是两年前!
凶兽现,上天自有警告。
别人的锅,可不能让尧寒来背。
齐岚虽然也受了伤,但自觉愧疚,反倒是把房间让了出来。
这里清净,旁人知晓是齐岚住的地方,自然不敢随意走动。
正好,方便了殷牧悠照顾尧寒。
他迟迟未醒,殷牧悠尤为担心,也更加厌恶起使了诡计的容缇。
容缇今日失了血,又强行和齐岚开打,已经损耗了大半的力量,他脸色苍白的蜷缩在角落里,意识都有三分模糊了。
容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