gu903();雨越下越大了,很快就积起了水,角落的青苔也被淋湿,发出潮湿的气味。
殷牧悠并没有立马去集市,而是先在顾家询问了一圈,发现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褚。
直到他垂头丧气的到了后门,这才有家奴对殷牧悠说:我倒是见过那位护卫大人,他上了齐家的马车。
齐家?殷牧悠害怕齐夫人对他不利,立马就要朝齐家走去。
谁知家奴连忙拦住了殷牧悠:温亭侯,您先等一等,他们虽然上了齐家的马车,去的却不是齐家!
殷牧悠脸色泛白:那到底是怎么回事?
他这才缓缓道:下雨前,我见到了护卫大人等在了门口,像是和谁约好了。没过多久,一辆马车便缓缓驶来,下来的是齐将军。我还纳闷呢,他们怎么扯上关系了。我以为齐将军要接他去齐家,没想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。
殷牧悠睁大了眼。
竟是齐岚?
想起褚那日腼腆的说齐岚教了他剑术,还十分有耐心,整整十遍。
当时殷牧悠并未放在心上,毕竟齐岚是褚的兄长,绝不会害褚。
可他忘记了一点齐岚不会害褚,却会为他伤害自己!
怀里的白禹问:齐岚怎么了?
他有可能要折断自己的本命剑,把定魂珠取出来给褚!
白禹也略有些错愕:要是这么做,他会受重伤,寿命也会减少。
殷牧悠暗叫糟糕:正是如此,得赶紧找到他!
现在该担心的人又多了!
齐岚,别做傻事啊!
殷牧悠立马便朝着前方跑去,手里的伞太碍事,被他扔到了路旁。伞朝后滚落了几下,逐渐落在一旁死去的枯花上面。
他的脚步溅起了水花,殷牧悠身上也被大雨淋湿,他却不敢停下。
现在想想,这两兄弟还真有些相似,都是那么直脑筋。
殷牧悠曾问过,他为何还要帮尧寒推演一遍,折损那一半的寿命?
明明只要齐岚帮他骗了尧寒,就能打消他心里的怨气,然而齐岚还是推演了一遍。
那段时间,齐岚虚弱至极,却朝着他落寞的笑。
先祖之物,不敢轻易拿来欺骗他人。
况且我始终觉得,上天不会如此不公,尧寒分明是想救恩人,却被恩人所食
推演后,我却明白了,原来上天真有这般不公,尧寒的公平,是你给的。
那些话重重的砸在了殷牧悠心上,留下深深的印记。
不知跑了多久,顺着那条路一直走下去,殷牧悠看见了前面停止不动的马车。
他闻到了血腥味,连忙撩开了马车,却发现里面什么人也没有,只剩下一摊血迹。
殷牧悠瞳孔微缩,白禹却发现了端倪:那边有声音。
里面的小巷,还夹杂着死老鼠的气味,鲜血顺着雨水流了出来,像是一朵血色的花。
殷牧悠一步步朝里面走去,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里面传出。
他连忙走了过去,将齐岚扶起:齐岚!
齐岚这才发现是殷牧悠,颤抖的握住他的手腕:去救褚
发生了什么事?
是我错了,不该单独约见他。
齐岚就是害怕殷牧悠不同意,才会出此下策。
他那日就算是约见了褚,他大概率也不会出来的。
可齐岚以教习剑术为诱因,又知晓褚单纯,在剑术上一定会有不懂的地方,所以才算好了褚会来顾家后门,他便准备了马车早早等在那里。
我们上了马车,正当我想把定魂珠给他的时候却出了事。景丞仙者夺走了定魂珠,还带走了褚。
他咳出一大滩血来,看样子受了极严重的伤。
这也难怪,本命剑都被自己折断了,还被人给打伤,他流这么多血,还没丢了性命,已经是上天保佑了。
殷牧悠的心冷了下来:他到底想做什么?
护好尧寒,他在你身边吗?
他的目标是尧寒?殷牧悠倒吸一口冷气,说清楚!
褚由恶灵养出,身上藏着千人的怨气。景丞要把那些咳咳,渡给尧寒。
他渡给尧寒做什么?
成倍的怨气加诸在尧寒身上,他是要让尧寒彻底丧失理智。
殷牧悠打了个冷颤,想起在墓穴里看到的幻境。
第一次陷入幻境时看到的根本就是个男子!
因为只是幻觉,他们都没有在意,只有殷牧悠偶尔想着他说的那个故事,却忽略了男子本身。他们的长相不一样,但若使用术法,改头换面并非难事。
殷牧悠沙哑了嗓音:白禹,你送他回齐府,然后来存正堂找我。
齐岚紧抿着唇:你此去危险万分,白虎能助你,不必管我。
殷牧悠揪起他的衣领,眼里含着怒火,一字一句的说:你以为我不想吗?可此时不管你,本命剑都折断了,又受了重伤,留你在此处,你是想去死吗?
齐岚哑然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听着,别那么多废话,白禹和容缇都在齐府,早些送你回去,他们才能早些来找我!
雨水打湿在齐岚脸上,从泪痣滑落,他的身体都凉透了。
殷牧悠的脸上还隐隐带着怒气,齐岚却明显感觉到他不是生自己私自带了褚出来的气,而是在生他不把自己的命看做是命的气。
齐岚闭了闭眼:好。
他的话音刚落下,殷牧悠便朝着存正堂冲了过去。
天色一片阒黑,乌云裹着雷电,看样子十分吓人。
殷牧悠恍惚间感受到了心脏处的凉意,在去之前,害怕尧寒单独行动有危险,他在尧寒的爪子边绑了一根红线,上面是能预测安危的符纸。红绳断了,他也会感觉得到,便是现在这样的感觉。
殷牧悠的脚步加快,嘴唇逐渐泛白。
尧寒有危险!
作者有话要说:应该什么事情都出来了~化形也在~
第64章
夏雨淋湿了一切,霶霈而下,犹如细小的石子拍打在朵朵芙蕖之上,花瓣也被砸得掉落在水面。
殷牧悠不知朝前跑了多久,耳朵里全是心跳如鼓的声响。
他终于停下了脚步,存正堂三个勾勒金边的大字,骤然印在了眼前。
殷牧悠抬头望了许久,脸色凝重至极。
这附近,竟然一个人也看不见了。
强烈的违和感充斥在心脏的位置,四周的雨完全没有停止的征兆。
殷牧悠想起在温庄时,雨也同样下得这样大,不过那是受了邪祟影响。他只能猜测,景丞是不是已经将褚身体里的怨气取出来了,所以才会引得四周大雨不止?
殷牧悠深吸了一口气,当他踏进存正堂的第一步,阴森而寒冷的黑气从脚底钻了上来。
他冷得牙关打颤,心脏也颤栗起来。
大门嘭的一声彻底关闭,屋内唯一的光源没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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