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靖言
别动,里面太冷。
是不想让他被冻着?
殷牧悠望向了他,厉靖言的脸上并无不悦,只是微微皱着眉,压抑着眉宇之间的懊恼。
方才池水里太冷,被厉靖言抱着,虽然隔着一层布料,他手心的温度格外滚烫,两人肌肤触碰处,都生出几分酥麻感。
殷牧悠苍白的肌肤上泛起淡淡红晕,这下是他多想了。
等到了白玉池边,厉靖言用灵气烘干了他身上的水珠,反倒是殷牧悠有些不敢看厉靖言了。
殷牧悠背过身去,声音带着可爱的微颤:回寝殿吧,我用灵气帮你梳理。
厉靖言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,略带着鼻音,勾起丝丝痒意。
他没走,反而望着殷牧悠。
怎、怎么了?
我绝不会把你交给别人。
说什么傻话。
殷牧悠背着身子,朝厉靖言的位置伸出一只手。
厉靖言微怔,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,却听殷牧悠无奈的笑着,轻声道:没人能把我抢走。
他多日来的焦虑,仿佛因为这一句话而松了下来。
寂静的心湖仿佛被丢下一颗石子,渐渐泛起一圈圈的涟漪。
他勾起唇角,那锋芒毕露的五官也因此而变得柔和,乖戾和张扬被收敛了起来,犹如一只被驯养过后的狼犬,乖乖被他牵着走。
就是太乖了,殷牧悠有些不习惯。
怎,怎的这样看我?
我高兴。
殷牧悠心里泛起甜,像蜜糖一样,丝丝腻腻的缠绕起来。
他压下不由自主弯起的嘴角,想逗逗他:我随便说说的。
随便说说我也高兴。厉靖言轻声道,你平日可以多随便说说。
昏黄的烛火下,厉靖言眼神意外柔和,语气也温柔极了,湿掉的黑发撩到了后脑,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更加明显。
殷牧悠笑出了声,凑到他的唇角,轻柔的落下一个吻。
这样也是随便的。殷牧悠扬眉看他,我学得快吗?
厉靖言握住了他的手腕,沙哑着声音:学得是快,但不够好。
怎么样才算好?
殷牧悠是明知故问。
殊不知,他扬眉微笑的模样,眉眼间也带上了些妖娆,瞬间让他从雪山之巅的白雪,落到了人间,化作吸引人精气的妖,勾得人挪不开眼。
你是故意的。厉靖言咬牙。
他强势的吻住了殷牧悠,两人唇齿相交,互相的气息缠绕到了一起,许久才分开。
寝宫就在数步之外,这个吻之后厉靖言和殷牧悠便睡了过去。
至少表面上是这样。
这些天厉靖言的反常,殷牧悠自然看在眼里,方才的主动无非是他想用自己的法子稳定厉靖言的精神罢了。
黑暗中,殷牧悠缓缓睁开了眼,亮如星辰。
身侧的厉靖言睡得太熟了,不受管控的力量还在暴走。
方才冰宫的震动已经很大了,先下却更加剧烈,要是再加重些力量,这房子都快塌陷。
太奇怪了。
殷牧悠撑起身子,丝绸的里衣朝外滑落,露出些许里面的肌肤。长发垂下几缕,遮挡了他的视线。
殷牧悠缓缓附身,想探一探他究竟发生了何事。
既然厉靖言不说,他便主动去寻求真相,他从不是个被动的人。
可殷牧悠刚凑近些许,明明已经沉睡的人却陡然睁开了双眼,一阵天旋地转,自己更是被他翻身压在身下。
黑暗中,他的心跳尤为明显。
殷牧悠正想找什么理由糊弄过去时,对方却狠狠撞入了他的怀抱里。
悠悠。
殷牧悠微怔,忽然间不太敢确认了。
这种撒娇的姿势
厉靖言绝对干不出来!
毕竟厉靖言还是要脸的!
尧寒??殷牧悠惊讶的喊,他的动作都变得温柔,语气里透着落寞,太好了,我还以为你
殷牧悠以为尧寒会解释些什么,可他抱得太紧,完全没有任何言语。
方才力量的暴走,让周围剧烈的震动,已经让极北那些魔修冲了进来。
毕竟这么大的阵仗,冰宫门口的结界都震碎了,一看就知道是出了大事。
魔主,发生了何事?
是不是刺客?
都震动两次了,莫非是那个照阳山的殷牧悠做了什么?
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,才见着他们白日不苟言笑,又一身霸气的魔主竟然跟个小媳妇儿似的,赖在殷牧悠怀里不出来。
众人:
有个人大着胆子喊:魔、魔主
尧寒这才从殷牧悠怀里出来,呲着牙,凶狠的问:方才谁乱污蔑人的?
众人脸色发白,他们在极北多年,一直不大信任外人。
纵然知晓殷牧悠是魔主的道侣,一次震动也就罢了,这可是第二次了,他们当然有理由怀疑是殷牧悠做了什么。
魔主,我们只是猜测,哪儿敢污蔑人啊!他们苦着脸,皱巴巴的像是苦瓜。
猜测也不行。
呜呜呜,这不是逼他们强认了吗!
眼见着魔主要发怒了,他们立即就跪了下去,生怕再激怒魔主。
殷牧悠知道尧寒孩子心性,也害怕这些冰宫的人认出尧寒和厉靖言的不同,再乱诌尧寒夺舍了这具身体就不好了。
殷牧悠不希望任何流言伤害到他们。
殷牧悠有意早些支开他们,硬着头皮对尧寒说:算了,他们也是忠心。
尧寒紧盯着他们,爪子很痒。
可殷牧悠都求情了,他只能不情不愿的吩咐那些人先出去了。
捡回一条小命,他们自然不敢多留,溜得飞快。
等等。
后面的尧寒喊。
众人浑身都僵硬了,脖子缓缓的转动过来,吓得脸色发白:不知魔主还有什么吩咐?
以后再对他这么凶,别怪我不客气。
啊是。
凶?
众人走出去的时候竟看见曲明站在外面,为首的人十分愤怒,觉得他是在看自己笑话:曲明,你怎么不进去!?
不就是寝宫裂了缝吗?大惊小怪。
众人:
我就在这儿喝喝酒,顺便看一场好戏。
你早就知道?那你怎么不提醒我!
有什么好提醒的?曲明慵懒的打了个酒嗝,就算有事,也是人家是道侣间闹别扭,你进去打扰可就不对了。
这这话说得有理,他们竟反驳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