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(2 / 2)

gu903();它原本生长在村野之中,生长随意,便生得姿态舒展,别有一番风骨。是我硬要把它挪到我的院子中来,它不愿长也是应该的。我又怎么能逼迫它去活呢?鹤倦归叹息一声。

陆清匪忍不住笑出声来,正好身边长了一丛碧桃,他便随手折了一枝,蹲下身子将那桃花攘进土里。灵气催动,那桃花便落地而活,转眼间就生长出了数个花苞,枝叶伸展,妖妖灼灼。

人人都岂能是想活便能活,想死便能死,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!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!它不想活,可是我想要它开花,那我就硬逼着它活,还要开花给我看。只要我看的开心便好,为什么又要管他人开不开心。

鹤倦归轻笑一声,目光静沉宛若内涵万千星辰,并不回应他。既不辩驳,也不附和。

我刚才看见一只小貂,雪白可爱,原来是你养的。陆清匪转过去看他,见他身形清隽,怀中空空,并不见那雪貂身形。

鹤倦归伸出一只手来,怀中一动,那只雪貂便又显出形来,跳到他的手上,用尾巴缠住他的手腕。一时间竟不知道是那雪貂白,还是那人的手腕白。

陆清匪看的心中一荡,暗想,他一定要弄到这张上好的人皮。

这貂并非活物,只是我豢养的灵侍,与我同感同心。只是它不安分得很,我便常常放它出来。鹤倦归又咳嗽一声。

先生,外面有人来寻,说是上清街林家的大公子得了失魂病,吃什么药都不管用,请您去瞧呢。

两人正说着话,却听着身后小童清脆脆的声音响起来。听他语气,显然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。

陆清匪又想笑了,他这日想笑的时候格外多。上下打量着那穿着青衣白氅宛如贵公子一样的人,心底讥讽。

这人不好好修他的仙,整日里管这些凡人的病痨死活做什么。左右这些人寿命不过百年,见识之短浅宛如夏虫不可语冰,蜉蝣不知朝暮。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,他倒是管的多。

鹤倦归却误解了他的眼神,问他,道友可要同去?

去。陆清匪眯起眼来,笑得极为好看,心中已是打了千百个算盘。

一顶黑篷轿子就停在外面,一个布衣小厮站在门口,拱手说是来请鹤仙人到府中救救他们家大公子,两人正说着,却听一声悲哭,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从后面一顶轿子上下来,走上前来扯着站在一旁的陆清匪的袖子,就要下跪叩首。

求求鹤仙人救救我儿罢!

她哭得一张褶皱面皮都要被泪水泡松了开来,悲悲切切,真情实意。

陆清匪连忙摆手,避到鹤倦归身后,伸手指着他道。

老婆婆您是哭花眼睛,认错人了,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。这位才是你找的鹤仙人呢。

他趁机将那只皮毛滑顺的雪貂从鹤倦归的肩上撸到自己怀里,摁着它的脑袋一同躲在那人身后看起戏来。

作者有话要说:同出游√

小清匪内心:

#哈哈哈这人原来是个傻子#o(*≧▽≦)ツ

#哈哈哈他连凡人都要救#ヾ(≧▽≦*)o

#哈哈哈他的貂也傻fufu的#(≧?≦)ゞ

#你们看我怎么骗他#o( ̄▽ ̄)d

第34章千斛明珠未觉多(九)

陆清匪抱着貂,在鹤倦归身后把事情听了个大概。

原来这千方界城有一家绸缎大家柳家,虽然只是凡人世家,却也称得上富甲一方,是这方地界的高门大户。可这家的大公子前几日得了一场大病,不知怎得就疯了。整日里说些疯言疯语,请了多少名医喝了多少良药都没治好。近日里听闻这巷子里有个鹤仙人,有回春妙手,仁心仁术。能救别人不能救的病,所以求到这里来。

鹤倦归脾气很好地听着那老妇人说着,时不时出声温言安慰,不说一定能治好,只说先去看看情况到底如何。

又有一个布衣小厮将马车引来,要请两人上车。陆清匪看了看,嫌弃那马车既慢又丑,连他御剑都比不上,迟疑着不愿上去。鹤倦归却是微微一笑,掀起帘子安安稳稳上了车坐下,冲着陆清匪招了招手。

道友不上来吗?他眉目温融,如清风拂面。

陆清匪瞥他一眼,轻笑一声,便也跟着坐了上去。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进起来,走出了青苔巷子,进了一处繁华街市。

还未请教道友的门派和名号?鹤倦归掀开帘子,素白的手指趁着赭黄的布料,温润洁白,宛如玉石雕成。

陆清匪心中一凛,心想你总算问我了。

我虽有门派,却还不如没有。无名小卒也算不得什么名号。恩人你叫我陆清匪便好。

虽这样说着,他却斜靠在车厢一旁,眼帘微垂,里面隐隐有泪花闪动。显然是被鹤倦归的问句勾起了什么伤心往事。

拉马车的马大概不是什么好马,这车厢里面左右摇摆,晃得他难受。

鹤倦归此时与他对面而坐,闻言想起他之前被人刺伤,显然是师门不振,深有苦衷,便也不再问他。

好名,好姓。他颔首道,清寒彻骨,心如匪石,却也可看作清瘦有节,不失君子斐然气度。

前辈的名字也好听。轻云出岫晚,白鹤倦归迟,有意境得很。他随口回应道。

陆清匪觉得这话有些耳熟,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的

只是个名字罢了,算不得什么。鹤倦归放下帘子,微微合了眼。

马车行进了越有两刻钟,在陆清匪开始不耐烦之前终于到了地方。

这处是一处气派大宅,石兽红门,烫金门匾上写着个柳字,看起来不像是商贾,倒像是什么修真大户。陆清匪正欲下车,马车却没停,从在大门口一转,转进了旁后的巷子里,在一处侧门前停了下来。

驾车的小厮转回头替他们两人掀开帘子,一边和他们解释。对不住两位大人了,只是今日府上有贵客临门。大门进不得,还请两位见谅。

陆清匪暗地里诽谤这家人不地道。啧,刚才请人的时候一口一个鹤仙人叫得好听,请回来却是如此,看来也不是真诚心来请人的。他又回头瞥了鹤倦归一眼。却见那人仍旧清风霁月,不见一丝愠色。

行吧,他忘了这人是个傻子。正主都不生气,他又跟着生什么气呢?

两个小厮牵着马匹去了后院,那老妇人在一个黄衣的丫鬟搀扶下也下了马车,过来道歉,又亲自引着两人往一旁走去。穿过了过厅,过了抄手游廊,到了一处偏僻小院。一路上没什么仆人,偌大个院子空空荡荡。

几人从院门外面走过,便听得里面有两个女声传来。

一个声音问,今日里怎么不见得老太君来我们院?

一个声音便答,说是去后街去请那劳什子鹤仙人去了,我看我们家公子这病原本也不是什么药草能治好的,就是疯病。要是去凌空阁去请那里面的真人来,少说也要几十块灵石。

哈呀!第一个女声娇呼一声,捂住了嘴。

就是,照我说,二老爷怎么舍得出这钱?可听说这鹤仙人便宜得很,也不管灵不灵验

四人这时候刚好走进院门,两人的交谈尽收耳中,陆清匪没忍住,噗嗤一声笑出声来,鹤倦归无奈地看了他一眼,那老妇人也觉得脸上挂不住,重重咳嗽一声。原来坐在墙角石凳上闲聊的两个黄衫侍女立刻站起身来,怯怯问好。

再让我听见你们说这些闲话,我就撕了你们的嘴。那老妇人拉下脸来。你们少爷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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