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1 / 2)

两个侍女连忙领着几人进了屋。

一开门就听见一声奇异的叫声,呜呜哇哇的,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声音。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蹲在墙角,声音就是从他的嘴里传出来的。

老妇人一声悲哭,我儿!

那人影转过身来,是一个面相圆润的中年男子。他热切地扑过来,却是手足并用,嘴里呜呜哇哇爬到那老妇人面前,用手扑打着她的衣摆,围着他转来转去,时不时用脑袋去拱那老妇人的腿。

言行间实在是不像人,倒像是什么走兽。

老妇人见状更哭,扯着鹤倦归的衣袖问。仙人你看,我儿这是生了什么病啊?还能治好吗?

鹤倦归问了问这病是从何时开始的,平日里又有什么表现,后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一番,那男子似乎有些怕他,一直往那老妇人身后躲。

鹤倦归沉思片刻道,依我看,您的儿子这不是生病,是被换了魂。

众人皆是一惊。

鹤倦归细细解释,原本天地纲常,人有人魂,兽有兽魂,草木有灵,各有秩序。可是若有人用了什么鬼魅术法,使魂魄互换。人身中有了兽魂,野兽有了人灵,这人便会人不人兽不兽了。我观令儿如今三魂七魄中却只有一魂六魄,余下的两魂一魄却是胡来硬扯来的兽魂。他魂魄不全,人性懵懂无法显现,便表现如同兽类一般了。

那老妇人闻言颤巍巍便要跪下,口称请鹤仙人救救我儿!

鹤倦归扶住她,手指微动,那只雪貂便从他的肩头一跃而起,落在那男子头顶,嗅闻几下。那人想要扑打它,它却是打了个转,尾巴一甩便从门口跃了出去。

众人连忙跟上,那雪貂速度极快,纵跃间便出了偏院,穿过了花园,往后院去了。陆清匪往前走了几步,鼻尖忽然传来一股子恶臭,他连忙使了一个术法屏住呼吸。原来他们从后门出来,竟来到了一处养猪的圈院。

那雪貂原地转了几圈,晃了晃尾巴,似乎也是不愿上前。

陆清匪走在最后,见状偷偷冲它招招手。雪貂黑溜溜的眼珠看过来,原地一跃便跳到他怀里,爪子勾住了他的衣服。

鹤倦归上前几步端详一番,眸子微微一闪,指着里面那只又肥又壮的猪说道,那便是令子了。

跟在众人身后的几人颇有些几分狐疑,连着那老妇人也是迟疑不敢上前去。毕竟听是一回事,可时如今真的看见了,却还是不能全信。毕竟好好的一个人,怎么会变成猪呢?

老妇人身后的侍女也轻声嘀咕起来。

你不用怕,我们已经认出你本不是兽类,是个人,如今是特地来找你的。你若能听懂一丝一毫,便过来罢。陆清匪喊道。

那猪似乎也真的是灵性,闻言便挤开其他的同类拱到最前面来。粗壮的后腿立起来,浑浊的猪眼中簌簌滚下大滴大滴的泪来。

老妇人哭起来,越猪圈过去摸那猪脑袋。她身后的侍女也跟着哭起来。

鹤倦归手中一动,一张符纸夹在指尖。陆清匪站在后面看的清楚,分明是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从猪的身上飘出来,进了鹤倦归手上的黄色符纸里。

那猪登时浑身一抖,四肢抽搐一下,摔进了猪圈里。

作者有话要说:同乘乐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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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章千斛明珠未觉多(十)

那老妇人见状,眼皮一翻,便晕了过去。其旁边的侍女又是掐人中又是捏合谷,好一会方醒过来,听了鹤倦归的解释这才明白原来是其魂魄已经被收入到了符纸之中。

他腰间的那条腰带是个储物的法器,我方才看到那符纸就是从那里拿出来的。缠在陆清匪手腕上的梓仰偷偷地和他传音。

陆清匪摸了摸他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
如此,我儿可是有救了?那妇人问道。

鹤倦归摇头,仍缺一魂一魄。说完一拍掌,雪貂就从陆清匪的怀里纵跃出来,这次却是朝着内院的方向去的。穿过花园门廊,到了一处东南正院。

正屋的门大开着。此时不午不晨,一个穿着一身朱红长裙的明艳女子却正坐在桌前喝鸡汤。两个侍女站在她身后侍奉。

这鸡汤色亮味浓,咸鲜的香味溢出来,的确是一锅好鸡汤。雪貂抽了抽鼻子,站在原地不动了。

那女子见忽然间来了这么多人却也不惊慌,只站起身来向那老妇人行礼问好。老妇人却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。

鹤倦归微微皱了皱眉。

貂大仙莫不是想喝这鸡汤了?我们家后院养了一群鸡鸭,等治好了我家少爷,貂大仙看上哪只吃哪只,就是全吃了都成。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说道。

陆清匪却看了出来,对那碗鸡汤说道,你家少爷,不就在那里面吗喏,已经被炖成汤了。

那老妇人闻言眼睛一动,白眼往上翻,眼看就又要晕过去。她身边的侍女赶紧扶住她。

仙人你可不能骗我们呀!那侍女抹眼泪,看着那碗鸡汤不知说什么。那我家少爷还有的救吗?

这鸡都已经死了,显然是不能再活了,那他家少爷的魂魄还能找得回来吗?

老妇人缓过神来,扯着那年轻女人的衣服就开始骂,骂她贱蹄子,害人精,为什么这个时候就偏要喝什么鸡汤。女人被她骂的呜呜咽咽地哭起来,也不敢还手,一下子倒在地上,捂住了脸。

却也不是无法。鹤倦归开口劝道。

却听这时候,院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尖细男声。

当然有法子,这等寻魂的小事,布个唤灵阵,不用一炷香的功夫就成。不过就凭鹤师兄你那刚过辟谷的修为,可要好好想想自己的灵气撑不撑得住啊?

言毕,从院子外面走进来两个穿着青色长衫,腰间系着黑色腰带,身后背负着长琴的男子。

这两人一人尖瘦,一人圆胖,具是神态倨傲,目中无人。

他们两个先进来,而后又以一个穿着锦绣华服的中年男子为首,呼啦啦进来了一群人。原本就不大的院子立刻就站满了人。

想必这就是方才那老妇人说的贵客了。

陆清匪朝着鹤倦归使眼色。是你认识的人吗?

鹤倦归摇了摇头,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。而后冲那二人微微摆手。我许久不曾回过门中,不知我明乌山中何时出了两位这样的青年才俊,实在是我师门之幸。

陆清匪却在心中想,原来他师出明乌山,这个门派的名字倒是熟悉,可是他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的了。

那尖瘦男子对他还算恭敬的态度很是满意,一扬袖子说道,我知道鹤师兄常年门派在外潜修,修为难进不说,整日在凡人中厮混,见识自然也短浅了些,不知我二人名姓也是应该。我姓白名稚。

我姓陆,名严鸭。那圆胖男子说道。

陆清匪站在鹤倦归身后,听到这里,忍不住再次笑出了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