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一月初九那日再见吧,你们只需按我所写行事,其他不要多问。如一切顺利,一百年后咱们仍可再聚。”,他终究是不曾将话说绝,只是一百年,一百年后他又要作何呢?
赵射川看起他写的那些东西来,魏轻愁也在看,他们只扫了一眼,便露出探究的神情来。
“少主,晋赎究竟是什么人?你与他又是何种关系。”,赵射川站起,他神情凛冽,显然是对晋仇所写极为反对。
“晋赎是何人,与我何关系,这并不是你该想的。一切只需照做即可。”,他那份安排写得极为隐秘,但也的确一眼便知极危险。
赵射川突然讽刺地笑笑,“什么都不说,以前便是如此。少主,我赵地是会誓死效忠晋家,我赵射川也可什么都不问。但搭上赵魏两地人的性命真的值得吗?恕我直言,这东西根本不会成功。殷王绝不会被迷惑,到时候等待我们的只可能是全军覆没。晋地万年来的基业会毁于一旦。谁都好过不了。”
他将晋仇所写抛在空中,那张薄薄的写满不可见人事物的纸便化成了灰烬,只有晋仇、魏轻愁、赵射川三人目睹过它。
细碎在阳光的照拂下显得清晰可见,晋仇直视着赵射川,“晋地的基业早已毁了,对我来说,事情不可能变得更糟糕。”
“呵,是不能更糟糕。”,赵射川笑了起来,“那你十一月初九那日便来,此后的一切我们也照做。赵魏两地的性命你都可不顾,但我还是要说,你本身是最无感情的人,又怎么期望别人能用真情待你呢!”
“射川,勿要再说!”,魏轻愁察觉不对,连忙爬起,给赵射川设了个禁语咒。
可到底是施晚了,赵射川的话已说出,晋仇正看着他们。
他明明站在屋内,但看着真离魏地很远,他的心早已不在此处,甚至不在晋地,也更不可能在殷地。
或许晋仇自己都不曾发现,他早已陷入偏执,就在他那疏淡而富有欺骗的外表下,他为了某些事物正在不顾一切。
“崇修,走吧。我们会助你的。射川的话就忘了,一百年后我们肯定可以像以前那样。”,
魏轻愁颤抖着,连声音都断断续续,说完后便不受控制地喘了起来。
晋仇看他一眼,转身就向外面走去。
魏轻愁的血吐在地上,染红了一片。
他们都知道不管一百年后事情能不能按计划发展,三个人的关系都不会再好起来了。
晋仇本就是个冷情冷性,对修仙外的事物无其他兴趣的人。赵射川与魏轻愁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,金钱权力、美人歌酒他什么都不爱,他连修行都只是为了修行自身,而不是什么得道升仙。这样的晋仇竟然起了执念,那为了这个执念他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。
“射川,你知道吗?我看见他与那个叫晋赎的亲了一下。”,魏轻愁裹紧自己,他那过长的青丝在此过程中扯断了几根。
赵射川只是站着,他身上弥漫着赵地人的坚毅铁血,此时眼眶却是有些发红。
有些事只需几句便交代了,屋内的气氛很沉重,屋外却有些轻松。
晋仇走出魏轻愁的屋子,他看着江面,突然坐了下去,不顾江边的灰尘,水中的鱼因他的动作而纷纷逃散,路过的侍女们也都小心地看他,唯恐他做出什么惊人之举。
但晋仇什么都不曾做,他只是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江面,想起多年前自己还是幼童时,因玩耍而犯下大错,进而被父亲罚在此处跪着。
两天便是两天,一刻都不能少。
当时这江面许多人都可来,不光是魏地的侍女,还有那些来见魏子或借故看晋侯的。
他们都望着他,有些人还笑笑,只是无人劝他父亲,依晋侯的古板,做出的事向来无人敢拦。
可他心里其实很希望有人能把他拉起。
尽管他有修仙资质,他也只是个幼童,跪太久总是不好的。
谁都知道这点,却无人劝阻。
魏地的人都看着他。
晋仇突然觉得有些冷,下一刻,身上便多了件大氅。
“菜做好了,回去吧。”,晋赎那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。
他握住晋仇的手,将晋仇拉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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