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莹身为魏轻愁的亲妹妹,怎么不可能不知道晋仇的事。恐怕晋仇能见得魏轻愁,所依靠的还是那日魏莹在册府认出他的功劳。
殷王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,他这是明知故问。
魏莹跪在地上,她那远山含黛般的妆容此时彻底花了,只余一些红霞在上面,幸亏魏莹本身貌美,否则这样惊恐的妆容定是衬得人极丑。
她虽跪着,却倚着赵射川,赵射川经过今日的事,也并没对魏莹表现出什么异常。
在场的修士都没走,他们虽怕殷王,可是又怕又期待,既期待今日的事能有个着落,也盼着多看殷王几眼。
“晋仇确是我在魏地发现并讲于我家兄长说的,只是不曾想他真会让晋仇来看我的大婚。我与晋仇讲我要嫁给赵子的事,本是存着气他的心思。王上想必也知道,我多年前与晋仇有过婚约,只是十年前便取消了,我实在是不喜晋仇,他又不喜欢我。今日看我兄长旁的人陌生,便想着是不是晋仇偷来,听声音却是确认了。”,魏莹讲到这里已含哭腔,好像唯恐殷王不信她。
殷王太庚听着她的话只皱起眉头,今日的魏莹惹人不喜。
元伯在看见魏莹那姿态时已忍不住扭头,听完魏莹的话更是忍不住说了句:“矫揉造作的妖女。”
赵射川听闻元伯如此说自家夫人,面上已是难看。
天下鲜少有修士不知赵射川对魏莹的喜爱,早在多年前,赵射川便对魏莹百般呵护,那时晋家还在,魏莹却是将目光全给了晋地的少主晋仇。可怜了赵子,徒有怜香惜玉的心,人家却是不看他。只是没想到,晋家一日落败,魏莹转头就说自己喜欢赵射川了。
赵子也是痴情男儿,哪怕知道魏莹的心思不单纯,还是一心呵护着自家夫人。
“莹儿与轻愁并非没有感情,她说出晋崇修一事,只是怕轻愁越陷越深。但此事的确是轻愁错了,还望殷王不要怜惜轻愁的身子,他即使再为难也绝不该瞒着王上隐藏晋仇。”,赵射川道。
他这话说完就有不少人窃窃私语,“赵子是真讨厌晋仇的,这么讲,巴不得晋仇跟魏子一起完蛋吧。”
“魏家那姑娘喜欢晋崇修多年,那些年赵子对魏家姑娘可算是望而不得,魏子当时与晋崇修的交情,定也是让着晋崇修的。只怕赵子当时就已怀恨在心。”
“不至于吧,魏子与晋崇修可是他好友,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就这般吧。”
“怎么不至于?多少女人是祸水啊。再说晋家已灭,要是这时能把魏地控制在自己手中多好。我看魏家那姑娘也是巴不得自家兄长死,说不得是她自己想当魏地的主人。”
“呵,这可真是热闹。”
“……”
能不热闹吗?连元伯都觉得热闹,他觉得今日没白来,就是他家王上的脸色不太好,看上去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热闹的。
但元伯与一直不说话的郑伯对视一眼,发现郑伯貌似也乐在其中。
他刚要笑笑,说几句话。
就听见殷王那森严冷漠的声音传来。
“赵子,你是觉得孤不知晋仇在魏地吗!”,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在其上加了些法力压在赵子身上,赵射川的背立刻在那股伟岸的力量下贴在了地上。
他方要挣扎,就看见魏莹同他姿势一样,贴在了地上,只是贴得比他还狠,将胸都压平了。
下一刻,他被吊在空中,出气多进气少,偏偏还能说话。
殷王正问他:“赵子,你觉得该如何处置魏子。”
殷王之口不提晋仇,叫赵射川心有不顺,只是他在此状态下不能多说,便道:
“魏轻愁虽包庇晋仇,但应不是存着反心,只是他身体不好,在魏地多年一丝建树也无,不如将其幽禁在魏地几年,叫他好好反省。”
他不说魏子心存反心,没人往上面想。且将魏子幽禁在魏地几年,说不得魏子还有没有命在。
“赵射川,你当孤是傻子吗!孤许你想如此多的事了!晋仇来魏地是孤默许的,为的就是观察魏地对其的态度。现如今事情方有进展,便叫你捅破,你可担得起这罪!”
赵射川闻言抖了一下,殷王虽只说了这些,但在场的修士都能想出殷王在背后可能有更大的事。
如今白白叫赵子这蠢货打破,依殷王的风格的确不可能不怒。
在这背后,殷王可能是想看到更多事,而今后,魏子势必极为小心,再难叫人发现漏处。
“王上,射川他并不知这许多!”,魏莹急急喊道。
但殷王明显不想搭理她。
“赵子意图借孤之手除去魏子与晋仇,只怕还想夺得魏地。你这狼子野心当真丑陋,只怕不光想夺得魏地还想染指于孤的位置。如此险恶用心,看来是留你不得。”,殷王太庚道,他并非真要赵射川的命,但对赵射川今日的举动委实是不爽的紧。
赵射川闻言却是一愣。
他的身体抖了抖,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。
“王上先前不是如此说的啊。”,他道。
殷王太庚突然感到有些危险,他想到在自己未失忆前可能与赵射川交代过一些事。
只是他方才急于要将晋仇从此事拉出,并未考虑周全。
赵射川下一句讲的是:“王上可否让我将话说出,不要伤了我当臣子的心。”
他当臣子的心?众人听之哗然。
gu903();“赵子这是要讲什么?难不成今日的事与殷王有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