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会是我杀的,只不过知她们已死罢了。”,姜氏道。
她不说还好,一说那些本被施了咒的女子却像是受不住这般屈辱,俱都叫起来:“你要杀我们,我们知道的太多了!”
“太多?我什么都未做过!”
“做了的,药,会让人没有子嗣。梨羹可解药。”,她们说。
太叔看向姜氏,“娘,梨羹是怎么回事?”,他知道姜氏爱让他吃梨羹,难不成梨羹真是解药。
他走到姜氏身边,别人不敢对姜氏动手,他却是敢,一把将姜氏身上的香囊扯了下来,郑悟段放到鼻尖闻了一下,他觉得这味道很平常,同京地那些女子的香并无区别。便想要再闻闻。
姜氏起初还能看着,后来却是一把将香囊夺了回来,她的手指颤动,似有些惧怕。
“姜氏,你怕什么,怕段也中毒无子吗?”,郑伯道。
姜氏还想故作镇定,她身上带的香确有问题,今日这么多人看着,她本应将香换了,可她方才发现香并不是她想要带的那个,而是有毒的。
她明明命侍女给她带上了普通香,她的所有香囊味道都一样,就是怕平常惹人怀疑。
今日段来得早,她一时匆忙,却未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带着的是毒香。
郑伯趁她错愕,将香囊从她手中取出,扔给了自己身旁一位相貌俊秀的男子。
周围懂医术的人都看着,片刻后道:“确是会致人无子。”
“主上,这该如何是好?”,有人问。
郑伯不语,他瞧着姜氏,却对殷王道:“让使臣看笑话了。”
“不是笑话。”,殷王道。
姜氏闻言扯住了自己的发丝,她那梳理精致的云鬓瞬间散了下来。
不知从哪一步开始,她就中计了。香囊定是郑伯让侍女给她的,后来的一切也是郑伯引着她说的。
还有殷王使臣,既能提前给晋崇修施符咒防毒,想必一开始就知道她给郑悟言下了药。说不定还与郑悟言相互勾结。
郑悟言都不能有子嗣了,还与殷王勾结,他这是想将郑地让给殷王吗!
让给殷王也不让给自己的弟弟?郑悟言果然够狠。
“你这狼子野心的残废,药是我给你下的,可你认为此药有解吗?中药后立刻解倒是行,你这种中药深的却是无法可解,这辈子你都休想有子嗣!郑地的修士但凡看得长远些,就不应再尊你为郑伯!你这种生不了孩子的残废,配当郑伯吗!”
“你都不能生了,还不愿把位置给自己弟弟!又与殷王使臣交好,我不信殷王不知这件事,恐怕是殷王想借你手取了郑地!而你宁愿将郑地给殷王,也不愿给自己弟弟!”
她还在往下说,太叔眼神已有些恍惚,他知道他们家里情况复杂,却未想过娘会给哥哥下那种断子绝孙的药。也未想到他哥知晓如此,还一直隐忍着,恨不得找个好机会将他娘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,他想要的家是一只不存在的。
亏他想顺着娘的意思,她就能对兄长报有些同情。
郑伯一直在让姜氏说,他们看着姜氏。
姜氏就像一个泼妇,晋仇想到晋柏说过:姜氏这种人一旦要与你撕破脸便极为可怖。
晋柏明明未看过姜氏,却说得她好像预见了那一切。
或许晋柏是对的,姜氏不知怎地将矛头转向了他。
“晋崇修!你这个卖身而不知羞的,与殷王站在同一线上,却是忘了殷王如何杀了你的父母亲人!哈哈,你简直与郑悟言小时候一样,瞧瞧你们那副嘴脸!你是不是还同他睡过?要不然他派
来的使臣怎么对你如此好,还给你施咒解我香囊的毒。恬不知耻……”
晋仇就听到这里,殷王从位上站起,道:“郑伯,管好她的嘴。”
姜氏方要讽刺,便感到自己喉间一痛,貌似有碎肉从她口中涌出,接着,她开始不自觉嚼起自己的舌头,一下又一下,明明痛楚不断,她却根本停不下,用眼神恳求着自己儿子,却发现其他人都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她。
她摸摸自己的脸,摸到了一脸血。
胸腹间连带着喉咙、嘴、脸都疼痛无比,心中的恐惧险些让她昏过去,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她。
她挣扎着,终于有一个人抱住了她,她试着发声,叫她家小儿子段给她求求情,却发现自己早已发不出声音。
郑悟段是怀着勇气抱住他娘的,从她娘辱骂崇修开始,她的脸就扭曲了,片片肉丝从她脸上脱落,宛如活蛆一般,根本没有人敢直视她,她却还在骂,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面目全非。那些碎块顺着她的话从口中涌出。
太叔看了一下便觉得悲伤。
他终于抱住了他娘,道:“住手吧,今天好歹是过年。”
今天是过年,姜氏在他怀中因受不住痛挣扎着,他什么办法都没有,没办法救自己的娘,更没办法挽救他与兄长的关系。
编钟声响起,第二年在沉默中不知不觉地来了。
殷王住了手,郑伯的手下问:“主上,该如何惩处姜氏。”
姜氏听到这话,却从太叔怀中冒出了自己血淋淋的头,她那被无肉的眼眶所包围的瞳射出极恶毒的光芒,直直地看着郑伯的下面。
gu903();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眼,郑伯自然也看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