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(2 / 2)

我承认对靳若言的感觉,有着身为男人的征服欲,越是难以得手,心里越想要,但,更多的是他至深的吸引力。

我想,我从第一眼见到他,就爱上了,否则我不会挖空心思引起他的注意,不会因为他和别人亲近而吃醋嫉妒,更不会因为他的冷淡而心灰意冷。

我们好似偶然间搭乘到同一班列车的旅客,从某个站点开始,到某个站点结束,马不停蹄地换到下一班列车,驶向与彼此无关的前方。

你和外界传言的很不一样!

男孩突然出声,打断我烦杂的思绪。

我嗤笑一声:不一样?仅仅因为我不碰你,就不一样了吗?

说话间,我已将他压倒在身下:若是这样,是不是就一样啦?!

男孩的眼眸闪动着与以往不同的神采:你知道我是喜欢男人的,但,从你身上,我根本嗅不到同类人的气息。每次你看着我,都是在看另一个人。我知道,你是对男人不感兴趣的,唯独对那个人放不下。

我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和,俯身到他耳边,故作暧昧地挑逗着:人是可以变得!从一个地方抽离,或许没有想象那么难!

男孩对我的轻浮,似乎不为所动,语气平静得好似一滩死水,不带任何波澜:对别人来说,可能容易,但你,太过于骄傲,得不到的人,反而成为深嵌心头的一枚钉子!你非但拔不出来,而且每次想到,都会痛!

我凝视着他,发现那双眼睛确实和靳若言的不同,好似审问室中的两顶强灯,照得我无所遁形。

我羞恼地站起身,指着门:滚吧,你再也不用来了!!

男孩不做争辩,起身,走到门口,稍微一顿,却没有回头,随之淡淡的话语传来:其实,你恼羞成怒的真实比装腔作势的纨绔要迷人很多,若你需要,我还是愿意回来!

我松松垮垮地往床上一躺,满是嘲笑的回应着:需要你?多少人想爬上我的床,你算老几!

男孩没有生气,只是语气愈发/缥/缈:你之所以留下我,大概是我带着那人的模样!而且,我懂事,也省心!那天你玩腻了,想甩掉,我不会纠缠!这大概是现在的你所需要的!

门轻轻扣上,往昔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滑过,曾经的不可一世,曾经的唯我独尊,原来,我依旧是我,有人愿意为我奋不顾身,也有人愿意为我义无反顾。

我笑着笑着,感觉世界坍塌,我站在废墟中央,遥望远方的光点。

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,当天晚上我回到宿舍,刚打开门,便看到他正在客厅接水。

我咬了咬嘴唇,想要打招呼,但不知道说什么。结果,是他先开了口:你回来了!

他的表情不温不火,语气不咸不淡,如同对待陌生人。

我答了句:嗯。

嘴角却泛起一抹苦笑,能让这个对谁都亲切和善的人另眼相待,我也挺厉害。

他没再多说,转身要回屋。

喂,靳若言!你,你做饭那么厉害,帮我泡碗面呗!

天知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,心跳有多快!我没那么多奢求,泡碗面而已,他总不至于

泡面你不会呀!还用的着我吗?

我僵硬在原地。他潇洒转身,却带走我心中仅存的期盼。

我已经熬不住了。

我真的要接受,即便付出所有,也会有人,如天上的星星,永远在你指尖的外面,或者,是时候放手了

公司多次提出让我单飞,我终于同意了,但,马上就要四周年演唱会,我说,想完成最后一次的合体。

算是为自己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败绩划个句号。

然后我要走到他面前,趾高气扬地告诉他,没想到吧,老子喜欢了你四年,但,现在老子不玩了!

*****

看着倒在地上的他,我慌了,扑了上前。

我将他抱在怀里,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弱,我的心头似乎真有一根钉子,狠狠地往下戳,巨大的疼痛感让我处于完全失措的状态,手脚好似不受控制,不停地抖动。

我还没跟你说,我喜欢你!你还不知道有个人爱了你整整四年,你怎么可以死!!谁允许你死的!!

靳若言,你给我起来!

我求你,我求你起来吧!

你要你睁开眼,我立马跟你表白!

我从来都不想当什么偶像,我只想靠近你呀!

我将他背在身上,拼命地往外跑,众人看到我,都像看见了鬼,有人要拦住我

给我让开!!

都他妈的给我让开!!!

我没有时间啦!!

我真的

真的没有时间啦

第100章自白(3)

我站在所谓的灵堂中央,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来吊唁的人们。

恍惚间,觉得这幕场景很可笑,为什么要吊唁,他明明还活着?!

一回头,却看到黑白照片中的人正在对着我笑,我才知道,可笑的人是我!

我们五个作为丧主,主持他的吊唁仪式,但,我并没有迎来送往的自觉性,只是静静地坐在灵台前,望着照片中的他发呆。记者被隔绝在门外,成员们各司其职,有的安慰靳若言的父母姐姐,有的与来者共述哀思。

宾客也是来去冲冲,关系深的,悲伤抽泣,关系浅的,鞠躬礼成。而我,好似从满目黑白色调的动态影像中抽离,与照片的人一起冷眼旁观这场盛大的流年之殇。

我感觉他还在我身旁,忍不住在心里发起牢骚:你看,你惹了多大的祸?即便是躲我,也用不着躲得那么远吧?!

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:你的脸,我还没摸到呢!

旁边没有回音,但我想,他定然回了我一记大白眼球。

我边摇头边走向洗手间,暗笑这荒谬的想象,却在镜中,看到那个不人不鬼的自己,抬手摸了把脸,湿的。

从他被白布盖上以后的这几天,我曾无数次的回忆过往,初见时的怦然心动,相处中的求而不得,冷战后的自暴自弃,好似变成冰冷的铅字,将破碎的光阴糅合成完整的章节,马上就要装订封皮,收进记忆的高阁,而,我再也没有办法为它续上新的故事。

痛定思痛,我曾想过,如果我不是那么自以为是,如果我将一切告诉他,即便他会鄙视我,厌恶我,最起码,他知道,这辈子有个人曾那么深地爱过他,但现在,我已经没有机会了。

短短几天时间,我好似流干了一生的眼泪

原谅我,原谅我没办法把你救活!

原谅我发现得太晚,原谅我跑得太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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