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公,你也复生了? 第17节(1 / 2)

是夜,阮时意由徐晟亲自送回澜园。

月华流泻如雾,笼了京城夏夜。

夜市灯烛荧煌,男女老少漫步街上,挑选糕饼吃食、日常所需,欢声笑语如潮涌至。

徐晟路过某摊档,短暂滞留后迅速赶回,给阮时意捎来一盒香喷喷的栗蓉酥,又给静影、沉碧买了芝麻脆糖,才翻身上马,开道于前。

阮时意对这突如其来的体贴殷勤微感突兀,转眼看他耳根泛红,低低骂道:“小祖宗!用老祖宗来当幌子,像话吗?”

咬一口栗蓉酥,她免不了想起与之有关的徐赫。

那家伙说“改日去我住处,慢慢与你细说”,是戏言?或别有深意?

话毕后仓皇离去,是生怕她动怒,或听见女学员们渐行渐近,意欲回避?

曾朝夕相处的枕边人,穿越重重时光归来,于她而言,熟悉且陌生。

她自诩走过半生,大小事算得上果断果敢,唯独对他的情谊无所适从。

下回碰面前,她得想个法子,解决这不尴不尬的局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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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廿四,观莲节。

碧天满布鱼鳞薄云,与城南积翠湖的鱼儿相映成趣。

成片翠色莲叶层叠似浪涌,抖动数不尽的红、粉、白色莲荷,清风徐来,香气微甜。

满城游人汇聚,欣赏万荷齐发、锦鲤腾跃的鲜活美景。

阮时意无兴致参与此等盛会,偏生萧桐和蓝曦芸祖孙二人极力相邀,她推辞不下,唯有忍受腹中玄乎其玄的阵痛,以朴素面貌赴会。

如约抵达湖滨,六角亭内,蓝家三兄弟衣饰焕然,笑容窘迫。

蓝曦芸古怪眨眼:“祖母晨起后觉头晕,来不了,让我和哥儿仨作陪。”

阮时意脑海中浮现某个诡异的场景——练武出身、体魄强健得能打死一只老虎的蓝太夫人,“虚弱”地躺卧在床,以手扶额,用嘹亮嗓音诉苦:“我好晕哦!”

额……简直叫人鸡皮疙瘩掉一地!

无须多想,那女人绝对故意的,撮合之意明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。

阮时意暗忖:我拿你当闺蜜,你却非要拿我当孙媳妇!干脆绝交算了!

最让她头痛的是,当五人领着仆侍,摆出礼貌客套状沿湖小逛,迎面碰上洪朗然那引以为傲的长子洪轩。

洪轩与其父如同一模子所刻,方脸硬朗,长眉朗目,见了蓝家人与阮时意,自觉融入,谈笑风生。

阮时意察言观色,以活了半辈子的经验发誓——蓝家的毛头小子奉命而来,对她不存半分旖旎心思;但洪轩……承袭老疯子爹的奇怪癖好,睨向她的目光若即若离,如有难以言喻的暗流涌动。

她究竟倒了多大的霉,才会被洪家父子俩先后瞧上?

心烦气躁之际,她只觉那似曾相识的痛感愈发强烈,隐约觉得,某桩事被她忽略了,又死活记不起来。

只逛了一段路,她毅然辞别洪、蓝两家的小辈,先行归去。

然而回程黑压压的人群比湖上荷叶还要拥挤,她放弃逆行,改走山林小道。

“姑娘累了?小的让车夫驱车来接!”沉碧见她越走越慢,额角渗汗,示意让静影扶她至道旁歇息,自己则跑得飞快,转眼没了影儿。

山林寂寂,仅余风竹之声。

静影护在她身侧,四下观察,忽而将视线锁定茂密竹丛,厉声喝道:“出来!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!”

阮时意一惊,手禁不住轻捂小腹,眉头拧得更紧。

竹影晃动,钻出一清逸挺秀的身影,儒雅俊颜暗藏窘然,却是徐赫。

走到哪儿都能偶遇,是孽还是缘?

他整理袍裳,以手指抵唇:“嘘……别喊!我早来了,就躲一会儿!”

“又和小侄儿捉迷藏?”阮时意疼痛之下,懒得再搬出“先生”、“学生”的虚礼。

“书画院集体游湖赏莲,她们……非要拽我去示范画荷花……那谁也在!”

话说一半,觉察阮时意脸色发青,徐赫目带关切,试探性地问:“阮阮,你气色不大对……来癸水了?”

“……!”

阮时意自恢复年轻,至今未有月事,早忘了少女该有的特殊日子。

经徐赫一提,对应那久违感觉,她苍白的容颜瞬间如被人淋了红漆。

第17章

山林内,婉转鸟鸣声、风摇竹叶声,如有须臾停歇。

对上徐赫关怀的眼神,阮时意尴尬得无以复加,纤纤十指下意识抓捏荼白纱罗裙。

“你、你这登徒子!竟敢调戏我家姑娘!”

静影杏眸圆睁,箭步挡在阮时意跟前,只等主子发话,便上前踹这“书画先生”两脚。

“嘘……你吼我没用!瞅瞅她要不要帮忙啊!”徐赫踏出两步,直视阮时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