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公,你也复生了? 第82节(2 / 2)

gu903();余人或目瞪口呆,或捧腹大笑,议论声与欢笑声如潮水般荡漾开去。

阮时意姿态娴雅端坐于高台一角,与场中神定气闲的徐赫遥遥相视,眸光隔空碰撞,均不由自主弯起唇角。

第71章

元逞好歹是闻名遐迩的山水名师,先是被年长几岁却英年早逝的徐探微压了一辈子,已挤压无尽憋屈;再遭徐晟这毛头小子以羞辱方式打发,顿时怒火中烧。

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目,又因徐晟少年意气压制,作不得声。

两个儿子唯恐他被气坏,赶忙上前扶住,同时腾出一只手指向徐晟,厉声呵斥:“小子轻狂!胆敢侮辱元家人!”

阮时意领着周氏和秋澄悠然下台。

她素知长孙偶有胡闹之时,但在外懂看人眼色,进退自知,尤其经历上回醉后罚跪,短期内不会闹出需长辈出面收拾的烂摊子。

面对元家父子三人的怒目瞪视与严厉指责,徐晟无辜耸肩,眼底的天真似是而非。

“我怎么侮辱元家人了?你们纠缠多年,索取徐家子孙的画,我这不乖乖配合了?难不成……认为我骂人?我爱画王八和王八蛋,你们非要往上套?”

元逞被他一顿理直气壮的辩解激得发颤,脸色于红与白中来回变换。

徐晟无惧三人气势汹汹,面庞上洋溢傲气,姿仪挺拔,态度磊落:“元先生,您明知我徐家人未费心力于书画之上,却三番五次要求切磋,那才叫存心羞辱人!”

此言一出,围观者议论纷纭。

徐晟坦然:“晚辈的确未继承祖父一丝一毫画技,可这绝不折损他老人家的名望。传承固然重要,但如若家父和叔父潜心钻研他们不擅长的书画,想必难在政务与商务中有所建树。

“就如祖父出自将军府,假若先祖逼他从军,他的画风定然大改。晚辈相信,只要徐家人一心向善,忠君爱国,不做伤天害己之事,不为损人利己之行,在各自领域发挥所长,便不枉来这世上一遭,更不会令祖父蒙羞。

“元家放着正事不干,年年月月盯住徐家,只为争高低?浪费大把好时光不说,这格局未免太小了点!正所谓‘画品如人品’,‘画如其人’,胸襟广博者,下笔自是不俗;名利塞心者,嗯……怕是……”

他搬出徐赫教授他作画时所言,奈何只记了一半,吞吞吐吐,倒显出无限讽刺意味。

阮时意携一袭淡紫裙裳渐行渐近,驻足于徐晟身后,与信步而来的徐赫相互对视。

徐赫今日未着官袍,青衫素简,身姿挺拔如柏杨;鼻唇间及腮边留有淡青胡茬,使得俊雅五官平添沉稳锐意。

与一众当世名家比肩而立,不输半分风华气韵。

捕捉到他眼光落在她头上的甜蜜笑意,阮时意内心如有鹿撞。

难言恼意,混着一点点几不可察的赧然,无声无息烫红了她的脸。

这人……得瑟什么呀!说好的防身发簪,她理所当然戴在头上呀!

人圈包围中,徐晟该说的都说了,元逞倚老卖老,不愿就此放过,双方僵持不下。

眼看围观者越来越多,徐赫薄唇微抿,前行执礼。

“久闻元先生大名,在下有幸亲见翰林画院所藏的《庐山暝》,五老奇峰、云烟苍松、泉流怪石巧妙融绘一图,令人佩服。”

元逞总算等到有人劝解,转眸打量徐赫,见他容姿俊秀清朗,暗自欣喜,容色稍稍缓和,谦虚客套两句,反问他姓名雅号。

不料徐赫淡笑:“贱名不敢辱先生耳目,请恕在下孤陋寡闻,敢问先生祖上有哪些山水名家?”

他这话说得客气,却令元逞登时语塞,瞬间黑了脸。

元逞祖辈均从商,积累大量财富,到他这一代因经营不善且沉迷于书画,算是败掉了几代人的基业。

所幸“山水大家”比“商贾之家”要文雅动听,但元家人日子大不如前,乃板上钉钉的事实。

徐赫见元逞一直拿“传承”压自家长孙,一语戳中他的心结所在。

当下,京城书画院的同僚出言附和。

“人各有志,探微先生子孙虽不作画,可在别处的贡献远大于咱们这般舞弄笔墨者,实在无可指责!”

“正是!元老,劝您别和后生计较。徐家人受太夫人教导,处事公正坦荡,您一再逼迫,他们也没凭借财富地位拿您怎么样啊……”

“正是。”

徐赫不好让元家人太难堪,遂温和笑道:“咱们山水画者,一心肇自然之性,以成造化之功,于咫尺之图写千里之景,自当心怀天下。元先生乃一时之气,断不会往心里去。”

元逞被明赞暗讽,想要甩袖而去,又恐大庭广众下有失风度,唯有硬着头皮敷衍两句,也无心参加盛会,带上儿子离场。

大伙儿见闹剧平定,吉时将至,均作鸟兽散。

徐晟小心卷起新作,向借笔墨的画师道谢,笑嘻嘻向徐赫勾肩搭背:“够仗义!往后,你是我亲哥!”

“……!”

从亲祖父变成亲哥,徐赫啼笑皆非。

阮时意刚挽着周氏转身,闻言柳眉一蹙。

望见蓝豫立手上那色彩浓艳的紫竹蓝凤翎羽,她越看……越有抽人的欲望。

*****

盛会一如既往由阮思彦主持。

当他领着数位名声显赫的老画师行出,场外嘤嘤嗡嗡的人群瞬时安静。

场内,八十余位参与者按号入座,指挥书童画侍准备笔墨纸砚等画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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