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祖母挑的祖父,就是好!不愧是亲的!
在阮时意允准下回座,徐晟脸颊绯意未退。
毕竟,他活到那么大,还是头一次在父母叔姑前承认对某位姑娘家有想法。
见大伙儿或戏谑或忧虑的眼光统统集中在自己身上,他忙将手边的水果、坚果、蜜饯、点心全数端至徐赫跟前。
“祖父,昨晚……一定费了不少心力!晟儿无以为报,嘻嘻!”
话未道尽,阮时意本就凝重的神色如笼了层密云。
昨晚!?
这家伙,几个意思!一得意又忘了形?
或许因昨夜确实激烈了些,今儿徐赫恰恰被静影沉碧逮住,阮时意心里发虚,斜睨夫婿,暗暗心腹:真是名副其实的“徐贪睡”!
徐赫被妻子瞪得心里发毛,唯有摆出端肃神态,好生劝勉徐晟,无非是遵循礼制之类。
周氏则与徐明礼商议,给静影安排何处院落,调配哪些下人伺候,作何等级的配置与用度。
话题告一段落,徐明裕问道:“静影搬离绣月居,母亲的安全如何能保障?要不,再拨两名女护卫,好……”
“咳咳,”徐明初以轻咳打断兄长之言,“大哥府上的事务,哪里轮得到咱们操心?话又说回来,爹娘总不能一直以未婚夫妻名义相处吧?虽说住在大哥家,方便咱们探视,却又耳目众多,不利于二人交流……”
徐赫笑道:“圣上赐了我一宅子,离这儿不远,我正想着等一切归置好了,再把你们的娘‘娶’回去……她名为徐家养女,不必为自己的假死耗费太多时日。”
“娶什么娶?我还没答应呢!”阮时意嗔道。
“事到如今,你敢当着子孙之面说不嫁?”徐赫边埋怨,边往喂她甜桃。
众目睽睽,阮时意死活不肯张嘴。
徐赫手中桃片在她唇边蹭了一阵,见她坚拒,干脆自己吃掉了。
这下,暧昧更浓。
大家默默装作视而不见,无一不腹诽,是不是因为早年没机会看二人甜蜜互动,现在集体补功课?
徐明初大乐,接了适才的话题:“如此说来,咱们当儿女的,还能参加父母的婚宴?爹,三书六礼,丰厚聘礼,盛大婚礼,您可一样也不能省啊!”
徐赫尚未来得及作答,阮时意愠道:“明初,别瞎闹!”
“娘这是心疼我爹了?怕啥?这不是左手递右手的事儿么?”
徐赫乐呵呵附和:“不差那点繁文缛节,就当做给外人看,省得你闷声不响嫁了,别人还以为咱俩奉子成婚呢!”
“……!”
此言一出,余人纷纷盯着阮时意因吃饱而微微隆起的小腹。
阮时意急了,立马收腹:“胡扯什么!怎么可能!没、没有的事!”
徐赫嘀咕:“那可不好说……”
他话音虽小,却不打自招了“频繁偷情”之事。
徐明礼等人唯有充耳不闻,又禁不住浮现诡异笑容,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。
他们自幼所接受的,是父亲早亡,母亲守寡。
哪怕成年后逐渐明白,必须经过“这样那样”才会孕育儿女。
可在他们心目中,母亲终归优雅端庄、无欲无念。
而今“亡父”归来,“亡母”复生,二人白日里偶尔互宠倒也罢了,夜间更是在满府人眼皮子底下幽会……大家为了顾全二老颜面,还不敢声张,千方百计替他们打掩护,可怜天下儿女心呐!
“在未正式乔迁新居,不如请父亲先移居绣月居旁的独门小院,以便照顾母亲?”
徐明礼提了个看似折衷的建议。
旁人难免揣摩“照顾”二字,包含哪几层含义,不由得扬起唇角。
阮时意自知维持多年的老成持重、沉稳严苛形象,到此时此刻已彻底崩裂。
她没再反对。
回想前段时日,徐赫登门认亲时,她的确没全心接受他。
连在篱溪宅院的亲热,也如搁浅了的鱼,死气沉沉。
如今……
阮时意念及昨夜的抗争,乃至主欢……瞬即两颊如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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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日,周氏替静影张罗新住处。
静影云里雾里,听从徐明裕和阮时意的吩咐,乖乖搬了进去。
与此同时,徐赫收拾私物,大模大样穿过莲池,成了阮时意的“邻居”,还捧了册页与之探讨,探着讨着,探讨进了书房,屏退仆侍,关上大门,半天没出来。
绣月居上下心照不宣,连晚膳、洗浴的水、夜宵都备了双份。
头一晚,徐赫没敢明目张胆公然留宿,折返回小院落,甚至陪阿六和大犬们玩耍至亥时才回自己的新居沐浴更衣。
待绣月居灯火俱灭,他悄然溜进去,拥住了他的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