噢别说了罗德,求你了尼禄有些哀伤,腿脚象绵软似的后退几步,苦涩象腐蚀的酸水一样席卷他的胸口,我知道我将面临着什么
罗德一步一步走近他,安抚般的,抬手挽住他单薄的肩膀。
尼禄微微愣住。他低微的目光移动,一点点看见罗德赤红的双唇、高挺的鼻梁,再到深邃幽黑的双眼,那里倒映着自己银亮的头发。罗德面容很沉静,眼神颇为温柔。
尼禄忽然满腹酸涩。此刻,人生充满算计和阴谋的他,在高高在上的理想和污浊不顺的现实之间,看到一处平衡。
他卑微地哀求道:你可以拥抱我吗
罗德没有等他说完就抱紧了他。
尼禄将下巴嵌进罗德的肩膀,箍紧他的腰,感受他的胸膛和肋骨的形状。他深深地吸着气,象瘾君子一样去吸取罗德发间清爽的气味,好象没有这个气味他就会毙命。他将侧脸贴紧罗德的耳廓,迷离地来回磨蹭着。
喜欢这个拥抱吗罗德靠近他的耳朵,以安慰的口吻说。
尼禄轻颤一下,迷乱地点点头。
罗德笑了笑,将手移上他的后背,手指插进他湿漉漉的头发。他安静地任他磨蹭,尼禄拥抱的力道之大几乎使他站立不稳。
原来他天性寂寥的心脏竟然也会加速跳动。
作者有话要说:哇,快结婚吧!
第45章灵魂的相拥
尼禄与现任皇帝近乎交恶,这使他更加依赖于民众的好感与支持。
他必须走一条所谓亲民的路线,以弥补做不到名正言顺的劣势。
针对于之前缺钱建造的浴场,尼禄采纳罗德的建议,向各大贵族发出修建引水道的请求。
他果然收到许多回音。
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捐款最多的贵族。这名贵族出价到十五万奥雷。
公共浴场竣工这天,尼禄带着他的亲卫临场视察。
浴场由大理石筑造,一根根廊柱撑起整座建筑,女神的裸|体雕像竖立在方形浴池边,池角的石狮口中吐着热水,十分宏伟。浴池的水很清澈,池底的马赛克画清晰地显露出来。
两人站在热水池边,浴场十分安静,能听到拱顶凝结的水滴掉下来的嘀嗒声。
罗德蹲下来试试水温,思量着说:热水池比山上的温泉还要热。
尼禄解释道:因为要同时容纳一千多人洗澡,仅仅是山泉的温度并不够。
他指了指池底,池底下面是新建的锅炉间。
隔着云雾缭绕的水汽,罗德凌厉的唇锋凝出柔光。他的睫毛上沾了水珠,十分莹亮。
不错。他表示肯定。
尼禄得到他的夸奖,脸颊本能地一热。他悄然地靠近一步,半遮眼帘的额发使他有些腼腆。
这都是你的功劳,否则我也不会有钱建造这些。他低声说,温泉省掉很多煤炭和锅炉的花销。
浴池边有大大小小的房间,包括按摩室、擦橄榄油室和蒸汗室等等,门面上铺设着彩色瓷片。贪图享受的罗马人在全身涂抹橄榄油,再用木刮片刮掉,油渗进皮肤里有保护皮肤的作用。他们在浴池里从下午泡到夜晚,喝着浴场供应的葡萄酒,还会在冷水池里游个泳。
罗德坐在吐着水的石狮头上,环视一圈。
热水池边铺设一条鹅卵石路,直直通向一处雕花的拱门。
他顺着鹅卵石路定睛,指着拱门问:那后面有什么?
尼禄望过去,透过拱门看到开阔的草坪和栽种的鲜花。
他有些激动地解释道:有运动场和图书馆,还有演讲厅和花园。来洗浴的人可以尽情地摔跤和掷铁饼,再来泡个舒服的热水澡,有兴致的还会去读书和演讲。
罗德瞧他一眼,将浴场改成了娱乐区,这算您的创新吧。
尼禄揉了揉脑袋,脸色稍红地说:我需要他们的好感和支持,你知道的
他有些无奈,我甚至调低了浴场对于妇女的收费。之前她们的洗浴费用是男人的两倍。
罗德闻声,从石狮头上跳下,灵活得象一枚飘落至地的黑羽。
您很聪明。他轻声认可道。
尼禄不禁心有雀跃。
罗德走到蒸汗室门口,抚过门上的浮雕,刚刚完工的雕刻还残留着清浅的泥浆气味。
门框上钉着一只小盒,里面存放一些洁白的食盐。蒸完汗的人们在走出房间时,会捏一小撮食盐放嘴里。
罗德盯着食盐,捻一点盐晶在指尖。他若有所思,神色逐渐严迫起来。
那桩私盐案查得怎么样了?他问。
几乎没什么进展,那些私盐贩狡猾得无迹可寻,他们就象沙滩里的螃蟹一样难以捕捉。尼禄摇着头说,坊间依然有私盐在流通,还有一些不知真相的贫民购买这种象毒|药一样的东西。
罗德拍掉食盐粒,渐渐收敛起肆意的身姿,腿脚僵硬地立着。
他闷声垂下头,站立的姿势久了,一缕缕黑发慢慢滑到前肩,使他面目不清,所散发出的压抑气场几乎会扼住旁人的咽喉。
私盐贩会被钉在十字架上流血至死罗德沉声说,眼瞳里象暗涌袭来一般泛起浓重的深色。
他的语气含有一些难以拨开的、灰蒙蒙的压抑,就象我的父亲那样
尼禄怔一下,无声地走到他跟前,小心地瞄他。
罗德隐蔽于黑发间的眼光有些黯淡,微亮如银针。他的脆弱象针尖凝成的一个光点,与锋利并行而本身却极易断。
那点惨淡的微光落入眼底,象铁水燎烧一点点灼到心底,尼禄心感一阵钝痛。
他下意识地牵住罗德的手。仅仅是手指的皮肉相碰,竟给他一种耳鬓厮磨的触感。
你还是忘不了你的父亲吗?他轻声问道。
罗德由他牵着手,压着眉峰,眉目间有一些难以割舍的情愫。
以父母给予的心脏去忘记父母是一件自欺欺人的事。他低沉地说。
他将挡脸的鬓发挂到耳后,把额前的碎发悉数压到后面。于是他颇有威慑性的俊美面目毕现,宛如宝剑出鞘。
尤其是我和他又长得很像。罗德以指尖点了点侧脸。
尼禄望着他愣一会,有惊鸿一瞥的惊艳感。
他缓过神来问:你还记得他的模样?
很模糊,只记得他是黑发黑眼。罗德追忆着说,不过我的养父在病重得精神迷乱时,曾经无数次地对着我的脸唤他的名字。
尼禄思考片刻,羞赧的脸庞浮现一丝疑惑,你和父亲居然会长得这么像
罗德沉缓地移过眼睛,平静地问:您不相信?
gu903();噢当然不是!尼禄连忙解释,尽量使语气委婉,只是一般说来,男孩都是与母亲相像的比较多,这是很明显的事实